第434章 道心破碎,演道之争以外的博弈
先前在内门大比的时候,莲的公然挑衅,让家族一脉的弟子,可以说是颜面扫尽。 一人挑翻一群人,那是何等的霸气与威武? 以至于,很多年轻一点的弟子,都把这位剑疯子,视作为年轻一代的 即便是那些五行峰上的首席大师兄,也不能与之相媲美。 因为五行峰上的首席,面对着这位孤傲且冷淡的剑客,也感到束手无策。 不能与之为敌! 所以经过内门大比一战,莲已然成了众多弟子心中的 即便是有一些老人,知晓宗门里,还有很多隐世不出的天才。 可面对着这位无敌之姿的剑客,也无人敢说有稳赢的信心。 家族一脉的先天灵体,神体种子等等,几乎都和这个剑疯子打了个遍。 无论是单挑,还是围攻,他们都打不过。 于是这股嫉恨般的种子,就这么埋下了。 所以家族一脉的人,才会对这位一心修剑,不懂留任何情面的家伙,没太多好感。 虽是同门,也打不过对方,但就是看不惯! 现如今看到莲被外人给击败,顿时便给他们一种,说不出来的畅快。 感到大快人心! 众位先天灵体,以及神体种子,其嘴角都快笑裂了。 终于看到这剑疯子吃瘪,有人收拾他了。 自然合该庆祝一二! 这一战的影响很大,一个是五行观年轻一代的 双方都是传承了上万年的超级势力,底蕴深厚且可怕。 所以这两人的交锋,已经不单单是,属于两个势力间的争斗。 而是新老一代的最强者交锋。 不过现在看来,还是上一代的道子,实力更高一筹。 双方都具有无敌之姿,认为自己无敌于世间,无人可与之撄锋。 不过古神殿的前任道子古太一,却因为修行的时间较长,实力有了更深层次的变化,从而才能镇压住,五行观的年轻一代。 如此一幕,虽让人感到十分惋惜,但也属于正常。 毕竟先前的时候,古神殿的年轻一代,都输给了莲。 就说明这位剑客的实力,已不容小觑。 若古太一没有镇压住莲,那古神殿这个所谓的东域霸主,才是最大的笑话! “可惜了这一战,若真的被剑疯子给胜了,他便是创造出了一个奇迹。” “以弱胜强,以筑基境的实力,击败领悟了法则之力的修士,必将名传五域!” 有老辈人物感叹,仿佛在见证一位传奇妖孽的诞生,可惜最后却没能如愿。 这位小辈剑修的实力,虽然超出正常筑基期修士一大截,但还是没有突破到更高的层次。 这也是他落败的必然原因。 “是啊,虽然那剑修一脉的小家伙实力不错,但相比那些,能够越阶杀敌的凶残妖孽来说,还是差了一截。” “尽管天资过人,实力在同龄人中,也算强横,但终归没有超出顶尖天才的范畴。” 演道之争这般盛事,百年才难得有一次,自然会吸引很多的同门前来观战。 所以大战停歇,争斗落幕,无论是栖霞道场上的弟子,还是门中的金丹境长老们,全都在议论这一场战局。 每个人都在发表自己的观点,认为此战虽败,但好歹打出了名声。 古神殿的年轻一代,不是自家剑修的对手。 尽管剑疯子最后挑战失败,但他的实力,还是得到了很多宗门长老的认可。 认为其未来,必定会成为五行观的顶梁柱! “唉” 残破古界的云道上,莲的身上满是血气溢出,伤痕累累,看起来很是凄惨。 人也陷入了昏迷中。 一白着胡须,皮肤干瘦如柴,但却目露精光的老道人,从虚空中钻了出来。 他看着自家徒弟那悲惨的模样,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伸手一拽,便将莲给拉入虚无中,然后消失不见。 只不过他临走时,深深的看了古神殿的古太一一眼,浑浊的目光中,有一道开天劈地般的剑光袭来。 “大胆!” “技不如人,还想以大欺小?” “阁下是欺我古神殿无人吗?” “还是说,你想掀起你我两宗之间的宗门大战?” 一声爆喝,从云道的后方传来,一股庞大的灵压在虚无中弥漫。 突兀的一声怒吼,这才使得老道士眼中的剑光收敛。 那道威严声音的主人,冷哼一声,也不再显化于天际。 这便是护道者的作用。 参加这种演道之争,若无修为高深的护道者护持,即便是打败了对方,也会遭到其身后的护道者镇压。 所谓的公平,在这方残破古界中,并不绝对存在。 都是看人下菜碟! 而这看似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老道士,便是莲的师尊——庆阳子! 这位老人在剑冢里,孤独的呆了八百年,然后出世 其实力非常恐怖。 有这种人物作为靠山,才让莲有底气,敢于去挑衅家族一脉。 否则,若是一般的师徒,早就被家族一脉的人,给收拾了。 这条云道上的争斗消散以后,其他古道上的争斗,却还在继续。 圣宗道子,大型势力首席大师兄,隐世家族嫡亲,散修亲传,先天灵体等等。 无数的天之骄子跃上这方各界大舞台,在云道上面交锋,斗法相对。 真的可谓是,你方唱罢,我方登台,其交战的神辉溢满整片天空,道法无双,令人满脸震撼。 这也使得外界观战的众修,全都大开了眼界。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除去自家宗门以外的天才,还有诸多其他宗门的天之骄子,也如过江之鲤,数不胜数。 并且自家的天才,到了那方古界以后,瞬间遭到了重创。 这个时候,众人才反应过来,若是放眼整个五域,自家宗门里的天之骄子,真的毫不起眼。 残破古界中,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不久,那些老辈天骄们便悍然出手。 无论是稀少的先天灵体,大修血脉之子,还是天生异灵根修士等等,全都在老辈天骄的手中败下阵来。 这些老辈天骄真的很强大,几乎将年轻一代的修士,给全部打了一个遍。 如此惊人的战果,也让外界观战的众人,揣摩到了一个事实。 那便是修行时间的长短,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一个人真正的实力。 特别是在这种,几乎所有人,都是天才的争斗中。 一个人修行的时间越长,也就意味着他的修为,将注定会比旁人高出一个层次。 毕竟天赋资质摆在那里,没人是蠢蛋。 多修行了几十载,还不能镇压年轻一代的话,他们也不配被称为天才! 当大部分的年轻天骄,遭到老辈天才教育的时候,有一位来自中州隐世势力——冲虚古观的少年道人,映入了洛言的视线。 这少年道人展现出来的神魂气息,很是宏大,但却透着一股新意。 似乎年岁并不大。 甚至比洛言的年龄还小。 可就是这样一位少年道人,在踏上云道演道之途以后,顿时便有一股庞大的灵压冲霄而起。 这条云道上的光辉,犹若烈日般炸开,使得整条云道都变得一片通明。 这位来自冲虚古观的少年道人,好似一尊天生神圣,轻轻默念咒语,便引来星辰,隆隆转动。 给人一种无与伦比的恐怖压力。 他是少数几个,能够和老辈天骄进行巅峰一战,并且还能赢得最终胜利的年轻一代天才。 这才是真正的,能够以弱胜强,越阶斩敌的少年妖孽! 他们的数量很少,但却真实存在。 炽烈的神辉笼罩在少年道人的身上,使其变得圣洁无比,宝相庄严。 另外一条云道上,有一个隐世家族的少女,身体如仙玉般晶莹,一举一动便勾连了天地大势,出手迅猛无情。 很多的老辈天骄,也败在了她的手上。 更远处,还有一位掌握了空间法则的少年,每次对敌,都会让自己遁入虚空中。 对手的每次攻击,都会落空,打不到他的真身上。 纠缠了几十招以后,这少年再出其不意的,将对方给击败. 还有其他几人,也是这般,不仅拥有超人一等的实力,其年岁也不大。 他们这几人,便是外界众修,公认的少年妖孽! 苍梧界的修士何其之多,但能被称之为绝代妖孽的,可就只有这么几人! 全都是能够做到,越阶而战的最顶尖天骄。 唯有那些,掌握了法域之力的老辈天才,才能够和他们相抗衡。 否则,少有人是这群妖孽的一合之敌! 洛言看得很清楚,这几位少年英才镇压对手,都是靠的法则之力的真实奥义。 显然,这几人或是因为,自己与生俱来的天赋,或是由于某些特殊原因,才能让他们,走上这么一条。 唯有高阶修士,才能触碰得到的法则之路。 正是凭借着法则之力的伟岸磅礴,他们才能将那些老辈天骄给击败。 “这才是真正的妖孽之资啊!” “仅修行了三、四十年,就能涉足那条,需要常人百年,才能触碰到的法则之路。” “可惜这样的妖孽,我五行观这一代的年轻小辈中,并没有出现。” 有年迈的长老,抚摸着须长的胡须感叹道。 旁边的人也点头附和。 演道之争可是一个,很好的大舞台,能够展示自家宗门,年轻一代弟子的实力, 且能在五域之人面前露面,绝对是一种大场面。 可这一次的演道之争,在五行观的众多弟子中,却并无实力亮眼的年轻小辈展露风头。 当然,那位小辈剑修勉强算一个。 但他还是败了,虽优秀,但绝对称不上妖孽之姿。 所有的风头,几乎都被那几个,年轻一代的少年妖孽给抢了去。 不久,演道之争终于结束。 令人开心的是,自家宗门的这个飞升名额,还是被门中的老辈天骄,给守住了。 不幸的是,年轻一代的少年天才,几乎是全军覆没。 无一人拥有无敌之姿。 这一场道争,也让众多的五行观门人,了解到,除南域以外的诸多大型势力。 通过这一场场激烈争锋,也让众修明白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门中的顶尖天才,若放到五域之地,就瞬间沦为普通。 通过年轻一代,以及老辈弟子,还有护道者之间的争锋 让众人看到了,关于那些超级宗门的底蕴和强大。 有几家宗门的年轻一代弟子,被外域来的少年妖孽,给全部镇压了。 那枚飞升印记,自然也被随之夺走。 于是便爆发了双方宗门的护道者之战。 他们在天际之上对决,光雾朦胧,云层震颤,虚空破裂,声势十分浩大。 若请来助阵的护道者实力高绝,能够摆脱那些宗门大修士的纠缠,这枚飞升印记,便可被带走。 若不能做到.即便是年轻一代的争斗赢了,也带不走那枚印记。 因此,这一场演道之争,反倒更像是一场,各宗各派展示自家宗门实力的秀场舞台。 少有人,能够将那个飞升名额,给抢夺到手。 即便是参战者,拥有一人镇压一宗的实力,也很难抢到。 因为这不仅需要年轻一代的挑战者,拥有镇压一切的实力,更需要自身的护道者,也能做到无敌于对方的地步。 两者相结合,才能取得那个飞升名额。 可如此一来,这场道争的难度,就变得直线上升。 洛言盘坐在栖霞道场上,观察了很久,他发现所谓的道争,真的很像是一种面子功夫。 就是那种,伱好,我好,大家好的惺惺作态姿势。 当然,也有一些实力出现了断层的大型宗门。 要么是年轻一代的实力不够突出,要么就是高层的护道者实力不够,做不到镇压一切。 于是,这些势力,便成了其他大型宗门,争锋相对的突破口。 这一次,还仅是演道之争的失利,以及飞升名额的缺失。 若连续几次都是这样,那这家宗门,便会被所有别有用心的宗门给盯上。 洛言的目光闪烁了很久,这才理清了这里面的头绪,不免感到一阵叹息。 明明是一场小辈之间的斗法,却通过这种软实力的呈现,衍生了各宗与各宗之间的明争暗斗。 因为参与道争的年轻小辈很多,元婴期的护道者自然也会很多。 观察一家势力的底蕴,就看他出战的那些护道者,实力究竟在哪个层次,是否和上一次道争,出战的护道者一致等等。 从这些细小的方面,便能大致推测出,这家宗门的具体情况。 一旦出现衰弱之态,便会引来周边宗门,甚至是外域大宗的觊觎之心。 先前的时候,洛言还很奇怪,无非是一场道争罢了,对宗门高层来说,并没有什么实质化的利益。 因为那所谓的飞升名额,宗门长老们都用不上。 即便如此,基本上每家大型势力,都会派出两到三位左右的化神期大修,前去那方残破古界。 原来问题的根源,出现在这里。 毕竟那些化神境的大修眼光,何其毒辣? 任何一位挑战者,及其护道者,只要被他们扫上两眼,便能将对方的实力,看出个八九不离十! 如此一来,孰强孰弱,自然是一目了然。 有了这种观察,那方宗门是否鼎盛,心中便有了最直观的判断。 若对方宗门的实力衰退,那便是一个趁火打劫的好时机。 甚至是发动宗门与宗门之间大战,也完全是有可能的。 这种以演道之争,观察别家宗门实力的方式,不比其他的试探,来的轻松简便? 想到这里,洛言便不禁感叹起,呼吁这么多家宗门,参加这所谓的道争,那些先贤的目光,究竟放的有多么长远了! 是敌是友,有野心还是不具有野心,都能通过这场道争,给看出一点端倪。 果然,能活个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人,先不论其修为境界,单从心智方面来看,绝对是一个个的老狐狸。 正是因为有了演道之争,这种道争方式,评判一家宗门的强大与否,便有了最直观的感触。 年轻一代无敌,是一种代表未来兴盛的强大。 老一辈的护道者无敌,以及化神大修的坐镇,则代表了宗门现在的强大。 两者缺一不可,一旦有一个环节出现问题,便代表着宗门的未来,有了不稳定的因素。 此时,便很容易引来外敌觊觎。 如太清宗那般,哪怕是一方圣宗,只要呈现一点衰弱迹象,便也会遭到屠灭! 毕竟,当一家宗门里的修士,多到一定的地步以后,其内部的修行资源供应,就必然会承受巨大的压力。 乃至于入不敷出。 因为高阶修士服用的灵丹,基本上都是用上百,甚至上千年份的宝药作为耗材,所炼制而成的。 高年份的宝药,成长的时间漫长,宗门里的高阶修士变多,自然会供不应求。 于是,为了自家宗门内部的稳定,发动宗门大战,便成了最直接的解决问题方式! 因为,一旦自家宗门有衰败的迹象,就必然会引来外敌觊觎。 若不能解决资源的问题,宗门内部又会陷入,无限的内斗不止! 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家宗门的鼎盛。 这也是苍梧界,自上界真修传道授法以来,屡屡爆发惨烈大战的原因。 归其根本,便是能够修行的人变多了,资源的消耗增加。 修士与修士,宗门与宗门之间的矛盾,便会全面爆发! ‘嗡!’ 天际上是划过一道金光,划破栖霞山的上空,一道巨大空间裂缝张开。 从里面飞出一道道,气息十分强大的身影。 他们便是参加了,演道之争的众多天才,以及门中的众多长老。 洛言的视线来回扫视,很快便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此时的莲已经苏醒了过来。 只不过他的状态很不好,面色苍白,道袍破烂,双目无神。 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魂不在身。 洛言刚想往那边靠近走去,却看到一道曼妙的倩影,光滑柔嫩的俏脸上满是泪水,然后便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见此情形,洛言不免轻轻一叹。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停住了上前的脚步,没有跑去询问伤势,也打消了安慰的念头。 因为像莲这般孤傲的人,是很难承受得住,来自外界的异样眼光的。 即便洛言与他是相交莫逆的好友。 但那种对敌失败后的挫折感,正处于人生低谷,这种状态下,绝非洛言出现的时机。 于是洛言便站在极远处,看那位倩影不停的擦着眼泪,然后慢慢地搀扶起莲,跟在他们那位师尊身后,一步一蹒跚的下了栖霞山。 “希望你能缓过来吧,不要受到太多打击。” “你可是一剑破万法的剑修嗳!” 洛言轻语,声音细微且朦胧,消散在风中。 他大概能猜到,为什么莲会有如此落寞之态。 因为经此一败,莲身上的无敌之势,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 这是一种意志之势,需要通过不断的战斗,一场场的胜利,然后积累出来的。 这看似仅是一种无敌的信念,实则却能引动冥冥中的伟力加持。 只要是面对同阶的修士,便能做到愈战愈强,遇强愈战! 若洛言没估算错误的话,莲的这种无敌信念,是从炼气期的时候,便已经开始。 那个时候的莲锋芒毕露,即便是和他的关系不错,也不认为洛言能够击败他。 顶多是稍有威胁罢了。 然后是上古秘境之战,去年的内门大比等等. 莲凭借着手中的三尺长剑,全都赢了! 这也使他产生了一种,天下同龄之敌,莫不如此的心态。 可谁曾想,踏上演道之争以后,莲便迎来了滑铁卢。 先前积聚的胜利之势越浓郁,此时的落败,便越让他感到怀疑人生。 若莲能熬过这一关,他的剑法,便能迎来再一次的蜕变。 若不能. 对此,洛言也没有太多的办法。 安慰人这种事情,他也不擅长。 唯有留给时间,让其自然而然的想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