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破回到路面上,从车上找了一把手枪和若干子弹,不是他要靠这玩意防身,而是枪说话比人好使,有它能省去不少麻烦。 除了一把Glock手枪,还拿了部分干粮,以及凑够的一万元,虽然金三角这个地区人猛地乱,杀人跟杀鸡一样简单,但也不能一味地用武力解决问题,至少起码吃饭还是要给钱的。 简单收拾了一下,陈破并没有消失在茫茫的大山之中,而是在路边的树林里守株待兔,他的方法很简单,这条既然是马路,那总会有人在这里经过。 漫长的午夜只有路上汽车燃起的火苗在跳动,早上太阳升起之前,远处终于过来驶来了一辆汽车,橙黄橙黄的大灯照的并不明亮,看来并不是什么好车,开近一看,是一辆很寻常的皮卡,还是国产货。 车子停在不远处,里面的人似乎在犹豫要不要上前查看,眼前被烧的只剩架子的汽车,很明显是半路造介绍了,贸然过去很可能会有危险,只不过几分钟的挣扎和警戒后,车子熄掉大灯,走下了一个青年男子,手里持着手枪,缓步靠近。 虽然大部分汽车被烧,但后面还是有几辆完好无损的,这些车都没有牌照,辆辆奥迪,弄回去都不用过户,偷渡回国内,转手都能卖个几十万了,对于一些过来混饭吃的穷人来说,这可是都是钱啊。 这人走入现场,简单查看一番,发现所有人都死绝了,满地的废纸没美元,不由得高兴连连,自言自语地叽里呱啦乱说一通,不知道是泰语还是越南语。 他又回去把皮卡开近,打开大灯,然后有条不紊地把散落在地上值钱玩意塞进一辆奥迪里,就像流水线上的工人干活一样,动作很麻溜,摸尸体也很顺手。 枪和子弹必须要的,从军火贩子手上买太贵,这里几十把AK呢,转手一卖又是一笔,比票子值钱多了。 干了这一单,差不多可以回家过年了,他这样想着。 忽然一个冰冷的钝物抵在了他的后脑勺上,力道很重,他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是这玩意又细又圆! 完球了!他这样想,条件反射地僵住身体。 “别动。”这个声音说,讲的是中文。 “大大、大哥饶命!俺是同胞!别开枪!”这家伙讲的也是中文,说又急又快,还很配合地举起了双手。 遇到会讲中文的,那就更好了,陈破问道:“你做什么的,自我介绍一下。” “俺俺、俺叫梁汉,是河南人,来来、来这是做切糕生意的。”这人胡扯道。 “上车,送我去个地方。”陈破吩咐道,把枪收了起来。 梁汉见他收枪,松了一口气,奇道:“上哪辆。” “你不是喜欢这辆车么。”陈破指了指一辆成色最新的奥迪,大气道:“这是我的,送你了。” 梁汉才不信,今天能保住小命就谢天谢地了,车的事情哪里敢提。 他坐进车里,感受了一下这辆3.0排量的高配奥迪A6的内饰,真皮铺装,豪华内饰,真是令人心醉啊,跟自己开那辆破皮卡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豪车都有无钥匙启动系统,梁汉还是第一次开豪车,找了半天也找不到钥匙和钥匙孔,不禁汗颜道:“这车太高级了,怎么开啊。” 这问题问陈破,简直就是抓瞎,他说道:“我不会开车。” 不会开车还说这车是你的?妈的这次怕是要完蛋了,梁汉心里想道,但这话可不敢说出口,只能在路上用攻心计把对方麻痹,再找逃走的方法。 他乱摸一气,终于是按下了启动键,300马力的六缸发动机立马发出轻盈的转动声,跟没启动差不多。 “成了,大哥,你要去哪?”梁汉问道。 “知道三角镇不?”陈破问道。 “不知道,在哪的?”梁汉摇摇头,三角镇是偷渡越境的一个好地方,但只是之一,他就不是从那儿过来的。 “这里最近是哪。” “丰沙镇,我也是从那过来的,几个小时的路。” “走。” 这河南小伙开车很稳,一路无话,气氛有些紧张,他没话找话问道:“大哥,你是做什么的?刚才我看到地上很多被烧过的美元,遇到啥大事了。” “军火。”陈破简单说。 “做军火很来钱的啊!”梁汉惊叹道,见陈破没啥反应,又问:“你们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死了好多人啊。” “半路被劫了。”陈破说。 梁汉砸了砸舌,难怪满地的美元,他刚才观察过现场,甚称惨烈,前面的车辆还有大口径的弹痕,一般势力都拿不出这种枪来,看来这人说的是真的。 而且他也发现了,陈破的后背衣服血迹,估计是唯一的幸存者。 这时候天已亮,奥迪在茫茫大山中穿行着,梁汉一直在搭话,既然是想用攻心计把对方麻痹,首先就得拉近双方的感情。 陈破也乐意接招,问了一些关于丰沙镇的问题。 “丰沙呀,人很杂,来自世界各地的,有俺们华人,也有附近一些国家的,越南泰国缅甸什么的,欧美人也有,都是些雇佣军和老板,本地毒贩,更多是像俺这种过来打工的,总之乱的很,在那混口饭吃很不容易。”梁汉开了话夹子就滔滔不绝,好像忘了自己的人质身份一样,说着各种金边的铁闻趣事。 他根本停不下来:“这里每天都会有人死,为什么一直死绝呢?而且人口还在持续增长,因为风险越高,就代表机遇越高,巨大金钱利益的诱使下,不断地有外来人口涌进来淘金。” “金边是世界上主要的毒品生产基地,最赚钱当然还是做毒品,南亚、中亚、中东,欧洲、美洲,甚至是澳洲,都是来这里拿货,供销全球,整个金三角一年出口的利润就有上百个亿,比非洲很多国家都要富有。” “这里的人只认三种货币,美元、欧元和人民B,你拿其他的钱来人家都不甩你,另外黄金和钻石也是硬通货。” 陈破问道:“在这里很好赚钱?” 梁汉自嘲一笑,道:“对俺们穷人来说,确实算是好赚,只要你有命使,会开枪,就有三万块钱一个月,还包吃包住呢,这种待遇,在国内上哪找去。” “你不怕死?”陈破问。 “怕,谁不怕死啊,但没办法啊,上有老下有小的,得养家,男人嘛,出来就是给人卖命,运气好干几年没出事,就差不多可以回去了。”梁汉开始打悲情牌,想博得陈破的同情。 陈破哦了一下,就没再说话了。 车子开了三个小时,一个拐弯进入一条峡谷里,入眼就看到一帮本地村民样的人围着一辆黑色奔驰在争执着什么。 说争执是抬举,讲是抢劫还差不多,本地农民个个拿着枪或者砍刀,围着一男一女在吆喝着什么,杀气腾腾的样子。 陈破问道:“前面干嘛的?” “拦路抢劫的呗。”梁汉说道:“不过没事,我有办法。” 陈破心说这才大清早的,劫匪就起床拦路了,看来金三角的人还真是敬业爱岗,勤奋务实。 这时候两个端着一把老旧AK的大叔走了过来,呱啦呱啦说上一通。 梁汉降下车窗,他能听懂对方叫什么,然后也是一通回答,那两人瞄了几眼就走了。 陈破好奇道:“你说了些什么?” “我说是丰沙镇的,我老大是胡卡拉。”梁汉说道:“这伙人只拦外地车辆,不黑本地人,他们是专业户,定点就那几个路口,今天他们拦别人,明天别人就能拦他们,至于乱枪杀人,他们更不会如此冒失,指不定车子后面还跟着车子盯着呢,一开枪就上仇恨了,大家都是混口饭吃而已,不至于。” “拦路匪在金三角是最没前途的职业,十个人凑一块,端上一把枪,常年站岗路边山头,不论是寒冬还是烈日都要出工,异常艰辛,游走在危险一线上,还缺德。”梁汉继续鄙夷道。 车子缓缓通过,陈破看到奔驰的车主男子拿出了一大叠红通通的钞票,劫匪收了后就不理他,对着那个女人狞笑着,拉拉扯扯,上下其手,似乎要把她给强了的意思。 奔驰男想要制止,他说的是汉语:“钱都给你们了,放了我们吧。” 为首的一个劫匪年纪很大,凶神恶煞,态度就是不行。 “我我我给你们加钱。”说着他又回车拿了几万出来,指了指那个高挑靓丽的女子。 老劫匪一把将钱抢了过去,又对奔驰男爆喝了几声,踢了脚,意思是赶紧滚,还朝地上开了几枪,尘烟飞溅,吓得奔驰男屁滚尿流,说了一句小琳我回去报警救你,然后急急忙忙爬上车一溜烟开走了,扔下一个软弱无助的女子。 一帮劫匪老粗哈哈大笑,笑容狰狞无比,吐出恶臭的口气和满是污迹的黄牙,满是老茧的手掌开始在小琳身上又摸又捏又挠,光天化日之下毫无讳忌。 这帮老粗们早已经按捺不住,金三角很缺女人,特别还是这种水灵水灵的东方美女,上哪去找啊,眼前这女的哭得越惨,他们就越有成就感,争先恐后地伸手。 他们平日见到的都是一些穿着跟吉里巴甫服一样的黑老鸹,早憋的不行,看的第一眼就当场硬了,有人甚至开始解裤带了。 禽兽不如。 小琳吓得脸色苍白,哭的梨花带雨,却咬着牙没乱喊,浑身哆嗦着把落在身上的手给推开,却显得那样的无力。 不知为何,每次看到这样的场面陈破就会想到秦素以前的事情,心头没有来地冒火,车都没停他就开门下车了。 “别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