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豪豪因泄了一晚的肚子,把面条吸得嗞溜响!</p> 翠花梳好了几根稀疏的头发,一张大脸贴过来问道:“小哥儿,我看你这伤是内伤吧!”</p> 郝豪豪放下那碗,一脸愤恨的说道:“江湖险恶,我郝豪豪此仇若是不报,难以在这江湖上立足!“</p> 翠花翠云相视一眼,翠云支支吾吾地说道:“原……原来是江湖仇杀啊,我们这小草屋简陋寒碜,就连昨天救大侠的也是符水香灰,大侠这一看就是伤了元气,我们这里最金贵的就是那剩下的小半锅的面了,实在是无法给大侠提供好的日行,我们两也是江湖女子,漂泊至此,得一立命之所实属不易,活着便是我们的大事,大侠大事未谋,我们也是有心无力,也只能缘尽与此……”</p> 郝豪豪接过翠花递过来的另一碗面,嗞溜地吸了一口,说道:“大姐不必介怀,相见便是有缘,大姐你们在心中支持小弟便好!”郝豪豪再次放下碗来,恶狠狠地盯着那破窗户说:“与我有仇之人,在人前要装于一番慈眉善目,对于他人他们总是假以慈善,而背后则是草菅人命,视人命如狗粪,这些日子只要我躲在大姐家里,不让他们知道,趁着机会便去偷袭,报了此仇,一举两得,也无伤大姐分毫利益……”</p> 翠花翠云相互对视一眼,再看了一眼那又空了的碗!</p> 在我家白吃白喝,难道就没有损害我们的利益?你小子身上有金子还是有铜板,老娘都他妈的一清二楚,再说了,什么叫做一举两得,老娘的得在哪里?什么叫做这些日子,你小子有经过我们的同意了吗?</p> 纵是她们抱怨万千,但毕竟是女流之辈,虽是在戏班子中练了几年拳脚,但面对郝豪豪这样的杀手,她们还是心声畏惧!</p> “那……不知大侠的仇家是什么人?”翠花问道!</p> 郝豪豪摆摆手,说道:“你好是不知为好,就算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你们一定会叫我放弃杀她!”</p> “放弃?难道我们认识!”翠云问道!</p> “认识……见没见过我倒是不知道的,但是她的大名你一定听过,那般沽名钓誉的人,在这中部哪有人没听过,那些平头老百姓说好,但也有不少人要杀他们!”</p> “咕咕咕……”一个大公鸡站在矮墙上叫了起来!</p> 倒是把翠云和翠花下了一跳,翠花拿起那烧火的棍子掷过去,转过脸来,表情凝重地问道:“这般大的人物你也敢动,不过,若是官家的人儿,我看,你还是进林子躲躲,若是同时江湖中人,你还是报官吧!”</p> 郝豪豪一听,愤起拍案,说道:“如今官贼亲得就是想是一家……等等,你刚刚说什么?”郝豪豪指着翠花!</p> 翠花被他这一指也是一愣,支支吾吾地说道:“什……什么?”</p> 郝豪豪犹如痴疯,说道:“你是说可以报官是吧,是吧?”</p> 翠花,讷讷点头!</p> 郝豪豪得到回应,表情更是疯狂无状,嘴中不断地念道:“找人,找人,借刀杀人,没错,替死鬼……”之类的话语!</p> 最后他一把扣住翠云的肩头说道:“大姐,你可知道站主在何处?”</p> 中午已到,吃撑了的安心周恒还有阿仇辕珿,均睡不着,主要是因为,肚子了的东西太多,安心打一个嗝,都是肉的味道。 </p> 于是两人一兽边去逛了,而辕珿则是在客栈中伺候中毒了的沙唯君!</p> “这些人也真是的,这么快就下手,要是我继续吃这鬼明驿的东西,指不定都成了毒人了!”安心自我打趣道。</p> “大势所趋罢了,不过你真的确定这里是联系璃都和中西部的枢纽吗?”若真的是周恒担心安心这般草率就动手,实在危险!</p> 安心摇头,看样子把握不大:“不是很确定,但十成中有五成,前些年我以前会是狐芝那一块地方,可是经过观察发现不是,而这里什么样的人都有,鱼龙混杂之地最容易引人耳目。封嵪是个极其自大自私的人,什么苍生在他眼中不过是跪拜他的蝼蚁罢了,而他更是不在乎什么后世对他的评价,善嫉弄权,将东璃放在他的称中,只要两边平衡,便无论生死祸福!以他的性格,璃都已经是自生自灭,但怎么说都还在他的眼皮底下,而远远的中西部,鞭长难及,他多少都会留着后手!”</p> 周恒看着安心侃侃而谈,想起她要做的事,若真的只是要封嵪认罪天下,以安心和柯慎的能力大可直杀皇宫。周恒虽是心中略可猜到答案,但还是想从安心的口中听到答案。</p> 他问:“你真的只是想要一个道歉吗?”</p> 安心停下了脚步,她想去看周恒的表情,但又害怕周恒看到自己的表情,不知为何,他不希望周恒从她的眼中看到丝毫的不信任。</p> 安心低着头,看着脚下的三寸土地说道:“我要的是一个道歉,但柯家……”即便不奢望那个皇位,也要推翻这个皇位上的人!</p> “我知道了,心儿做自己认为对的就好!”</p> 秋老虎,是和祥的猫科动物;这肮脏的大街上,随处可见的虫蝇,是花田中的彩蝶;就连那危及生命的刀剑吗,在此刻安心的眼中也是为他闪亮的灯光……</p> 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说:“做自己认为对的就好……”他的笑,让安心想到前世,西方油画中天使天神的微笑……</p> 安心想,是不是自己爱上这个比自己小很多岁的男孩,明明只是一个幼稚的男孩,难道是自己身体还是小孩的原因吗?</p> 好像,爱上他也没什么!</p> 好像,忘记过去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p> 好像,只要自己强大,在这个世界,她完全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p> 但是……</p> 那个月夜,在狐芝山的那个与月为邻的夜里。安心清晰地记得,他们之间第一次相拥,还是他强制地把她抱在怀中,飞到天上,却让她觉得那一刻比在地上还要安全,不是脚踏实地的实在,也不是远离刀光剑影的安宁,而是来自心底的舒心。</p> 可是,他却说:“他把一切都给你,保护你是我的责任……”</p> 安心不愿相信,他对她的好,只是来源于那个小时候角色的承诺!</p> 可是……若是真的呢,他对她,真的只是承诺,多过去那个“女孩”照顾一生的承诺。</p> 古人对于诚信的看重,对于承诺的执行,往往能以命为之!</p> 安心的笑,心中的跳动,慢慢平复!</p> 安心点头,淡淡地说:“会的!”</p> 淡淡的笑,也是苦涩的!</p> 纵使周恒再如何聪明,他也只是一个初入红尘的少年,即便是久经情场的浪子,也难把握女子细密的心思。</p> 他在道观中长大,来烧香求签的人,背负着故事和伤痛,祈求的平安与幸福。而穿着道袍的他,总是听着别的故事,平复着别人的心……</p> 他习惯地,总是为别人着想;他习惯地,站在别人的角度,说着能安慰别人的话;他习惯地,为别人盘算着平稳的未来。</p> 所以,每一次他都迁就着安心的想法,每一次他都默默的付出。</p> 他想安慰她,他想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他想把自己的肩膀借给她,他怜悯她的身世,却又兼顾着她的个性。</p> 所以每次他都沉默,他想为她搞定所有的事情。</p> 可是每次看她咬着牙关奋斗着。</p> 他就告诉自己:“只要守候,便好!”</p> 她说这片果子树是她的,他便等她来的时候,才摘食果子,只为看她时而嗔怪时而得意的神情。</p> 他说她的故事还没有讲完,他便连夜破阵,只为在晌午之时,能与她相约。</p> 她说有很多所草房子的陶老爷是最有霸气的,在祈福山下,他总是自己一个人一座一座的修建灾民草房,只为练好建草房的技术!</p> 她说躲在母亲羽翼下,即便是派人保护她,那个人也不是他,于是他建立了清水门,只为能保护她……属于他的能力!</p> 他说她要报仇,她要道歉,他陪她千回百转,放弃最直接的方法,即便她的千回百转也在为着别的人,但是他义无反顾,只要是她的事,他愿意……</p> 她说她不喜欢他叫她娘子,他放弃那想尽办法得来的一句称呼。</p> ……</p> 如果有人在一旁提笔计算,就会发现一直以来都是周恒再付出,他唯一“自私”得来的一句娘子,也被“冷漠”收回!</p> 秋日的太阳下,她淡淡的语调,淡淡的笑,冷冷清清的背影,似乎刺痛了他。</p> 即便师傅已经不在他似乎感觉到师傅在拿着贾珏的江湖侠义在打他的脑袋,骂他不知变通!</p> “不知变通”这四个字,他在祈福山的这些年来已经是听了不下百遍。</p> 这些年来,不知是变通了还是没有变通。</p> 但是,面对这个女孩,他觉得自己真的该变了!</p> 他知道,只守不攻,虽是得一时平定,但难以有所作为,行军如此,面对她亦如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