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有一辆酒红色的小吉普穿过散发着轻微绿光的月色,越过沙山在桥边停下。车上下来一个身材高挑、一袭黑衣的男子和一个年事已高的老者。 男子穿着跑酷的宽松运动装,黑色的马丁靴、腰间还别着两个别致的匕首,唯一在月光下看的清楚的是那卫衣中间的一排金色的拉链,在月光下特别地醒目。 老者在湖边蹲下:“傍晚又起雾了,伊人,我这样苦苦寻找你的去向,难道,你又一次回去了!”他抓了一把沙子,狠狠扔进湖水里,水面荡起无数小小浅浅的涟漪。 夜间的雾气和风更大了,水声像是在模拟着海水拍打着礁石,水面几乎掩盖了白天依稀可见的石桥。 沙滩山还静静地躺着几块零碎的大石头,看形状,应该是有人从石桥上搬下来准备带走的,然后由于这种原因丢弃在路边。 老者抬头顺着透过层层沙子和雾气的月光看去。“难道我又晚了一步,为什么,明明遇见了,却又要安排这一次次失之交臂。如果是注定这样的结局,为什么又要你们相遇!”他摸了摸沙堆边的石头,冰冷而粗糙,没有任何雕琢的痕迹。 老者脱掉鞋子,放在石桥边,走上石桥,静静的数着:“一块、两块、三块……”水越来越深,当数到12的时候,冰冷的湖水已漫过了胸口。 男子脱下外套,系在腰间。月光下,男子左肩依稀刻了一个“伊”字,在月光的直射下,纹身发出微弱的光,有一层血从微弱的光下渗出皮肤。 “额――”男子咬紧牙,扭头看了一眼肩甲骨末梢的纹身,“还有气息,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老者继续向前走,水波渐渐漫过纹身、冲击着喉咙、淹没了嘴唇――最后一刻,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刺骨的湖水漫过了鼻子――男子用右手捏住鼻子,屏住呼吸,在水下看着这一世的留存和上一世的遗迹在水底无线交融。 男子跟在老者身后,纹身渗出的血迹也在水中温柔地散开了,勾勒出一个熟悉的轮廓。过去的片段、过去过去的片段,还有很久很久以前的几乎被遗忘的记忆。 他们就这么自然地相遇:在桥边的草地,最近一世的我们,第一次相见。 我们忘却了时间,傻傻对视了半个世纪――上上一世,同一坐标,这个地方,你跑过来撞倒了我,依旧是对视,却没有任何对白――再上一世,这个地方,我抓住了你,没有对白,相遇又离开。 你有没有发现,每一世的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了。这一世,索性没有遇到,可是,可是或许是他先想起来了。 因为每次的错过,每一世,我都在我的左肩甲末梢刻下深深的印记,害怕有一天真的忘记。 现在的印记已经深深刻进了肩胛骨末梢,与肌肉扭曲着长在一起了,每次心脏的跳动都会丝丝拉扯着,每一次的跳动都会感觉到你的距离。 这一世,老者看了一眼身后的男子,“他终于忘记了。告诉我,我该怎么找到你。你们相遇的地方,现在,渐渐跟多世纪前一样了,你看到会想起他吗?只有他亲手杀了你,才能结束你们两的宿命。” 月光照射下的湖底,奇异般的散发着透亮的绿光――“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对,就是这块!”老者欣喜若狂,就是这第24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