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边微微透出了亮光。 孙大姐习惯性早起,看到外面下起了雨,翻出牙刷杯打算出来接点雨水洗漱。 刚接了小半杯水就觉得不太舒服了,手腕上有些痒痒的,用手碰了碰还隐隐有些发疼,本来没太介意,可是不管它反而越来越疼起来了。 本来保养还算挺好的皮肤此刻变得一片通红,摸上去的触感像被撕掉了表皮一样薄得好像一碰就要破了。 事实上,她碰过后那片皮肤竟然像沸腾的开水表面一样鼓起了泡,像有呼吸般涨大收缩。 手腕忽地剧烈疼痛起来,牙刷杯从手上掉落在了地上,无意间低头,发现被溅落在地面的雨水打湿的脚腕竟也开始发红。 “救命――!” 惊恐的叫声惊醒了还在沉睡的项雅,她条件反射地拿起了放在身旁的水果刀,一脸迷茫地看着并没有半只丧尸的窗外。 “孙大姐你怎么了。”王海军跑出车子去扶已经摔倒在雨水里浑身发抖的妇女,项雅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开门跟了过去。 跑至近前才发现,孙大姐的状况异常严重。 皮肤像被煮熟了似得全身通红,身上到处都鼓起了一收一缩的泡,王海军都有些无从下手,碰到任何一块皮肤都能听到孙大姐的哀嚎,急得他冒了满头的汗,雨水和汗水混在一起难受得他抬手抹了把,放下手后却发现手臂上糊满了鲜血。 他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手臂看,不明白这血是从何而来。 项雅一个人也拖不动孙大姐,喊了王海军几次也没得到回应,抬头看过去,顿时也愣了。 王海军的整张脸都被血糊住了。 好像到处都在渗着血珠,原本排除汗液的毛孔此刻争先恐后地帮他放着血,从头开始,慢慢地,身上也在渗血,倒是有一点和孙大姐相似,那就是皮肤上都是一片通红。 难道是雨? 项雅的心跳剧烈加速起来,她顾不上搬人了,两步退回到了有遮掩的地方。 她有些害怕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检查了身上的皮肤,除了被雨水打湿外并没有其他异常了。 好像,她还没被雨水影响到? 她抬头看了看王海军,仍然愣愣地站在大雨里,已经快成个血人了。 “快点进来!”她大喊一声,同时阻止了其他人往这边来。 孙大姐还躺在雨水里,项雅犹豫地摸着自己的手臂,一时拿不准自己还要不要冒险去救人。 “妈妈……” 小孩子终是被吵醒了,揉着眼睛小声地找着自己的妈妈,软软的声音里带着恐慌。 其他人连忙出声哄住了小孩不让她往这看。 商清逸往这走了过来,似乎想来帮她拉孙大姐。 项雅连忙喝止住她,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咬咬牙又走了过去。小心地蹲在边沿处尽量少地让自己碰到雨水,伸着手臂使劲把孙大姐连拖带拽地弄了进来。 王海军终于回过了神,惊慌失措地走了进来,刚脱离雨水的袭扰就砰得栽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钱洋惊恐地问道。 “雨水可能有问题,谁都不要碰雨。”项雅抹了把脸上的水,看着地上的两个人一时有些犯难。 小女孩看到自己妈妈倒在地上,哇地哭了想要跑过来,双胞胎妹妹钟萱反应及时,一把拦住了她把她抱在怀里。 “你们都不要碰他们,我……”项雅咬着牙,“我先想想办法。” 商清逸想过来拉她,被她躲了过去,“我身上还有雨。”她注意着不让别人碰到她,大脑里乱哄哄的。 太多的事让她困扰,如果是因为雨的话,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事,可不管是什么原因,比起探究,眼下的状况更让她感到棘手。 “帮我拿个毛巾吧。”项雅甩甩头让商清逸帮她拿些必要的东西过来。 离了雨,王海军身上的血就不再往外冒了,孙大姐也没再继续抖,鼓起的水泡也渐渐消了下去,那大片通红的皮肤却始终没消下去,仍旧疼得他们迷迷糊糊间也不住叫唤。 项雅帮他们简单地把雨水和血擦掉,钱洋抱着从他们行李里翻出的衣服过来,问道,“铺在地上吗?” 项雅点点头,指着靠近车的地方,“铺那吧。” 搬人她是搬不动了,确定手脚上没有雨水了,钱洋和钟铭一前一后把两个人搬到了铺好的地上。 “他们会出事吗。”钱洋坐在地上一脸惆怅,“这个雨会不会一直下啊。” 没有人回答他,谁也不知道答案,只能坐在原地等着。 “话说为什么项雅你没事?你不也淋了雨吗?” 终于还是有人提出了这个疑问。 我也想知道啊。 项雅只能苦笑。 “可能我发现不对及时躲进来了吧。” 其他人了然地点点头,谁也不敢去试试短暂地接触雨水会不会出事。 商清逸坐到了项雅的旁边,“也许是其他原因呢?” “什么?”项雅一脸莫名其妙。 “雨水没有对你造成影响,可能是别的原因呢?” 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项雅忽然想起,自己和他们还是有一点区别的。 项雅脑子里简直乱成了浆糊,“那还能是什么原因。”她慌忙地把问题丢回给商清逸,心里却越想越觉得这就是原因。 商清逸没说话,只是递给了她一瓶打开的罐装咖啡,项雅接过咖啡,意外地发现手中的咖啡还是温热的。 喝了一口,暖烘烘的咖啡流进胃部,驱走不少阴冷的天气带来的湿寒感,心情也莫名变得安定了起来,“怎么热的?”她一边忍不住一口接一口地喝,一边诧异地问道。 “我用昨晚喝剩的易拉罐做了个小火炉。”说到这,她顿了顿,忽地撇开脸,“用了你一点点酒精。” 项雅笑了,“那你不是可以热汉堡肉吃了。” 商清逸立刻扭头舔着嘴唇问道,“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项雅不自在地撇开脸,掩饰般地喝了一口咖啡,耳尖像簇起了一团火,燎燎地烧着,心道这人怎么这么不注意形象,她不知道自己舔嘴唇的时候有多要命吗! 项雅觉得自己也是没救了,有时候不想靠近这人,觉得自己掩饰什么都会被看穿,有的时候又忍不住会被美色迷惑! 颜控就算了,怎么还成了个没理智没原则的颜控了! 项雅狠狠在心里唾弃着自己,视线却还是忍不住往那张鲜艳的红唇上飘。 她却是万万想不到,当天晚上,这张红唇就失了血色,甚至连吐出话语的力气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