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束金光才将菩提禅师拽住,不使他重摔在地上。 禅师落地以后,先是定了定神,然后他开始在四周寻找三位散仙。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有求个确切着落,他才能安心。 三位散仙修为大损之后,实力大减。 借着密林的掩映,他们才敢略微休息片刻。 …… 楚齐安此刻正在昆仑山结界里参悟太玄诀。 当他全神贯注之际,突然感到了后天乾坤袋里传来一种异样的波动。他用心念探查了一番,才发现原来是长白山散仙赠予他的人参叶破碎了。 楚齐安心下疑惑,这人参叶好端端的怎么会破碎呢? 原来这片叶子乃是从长白山散仙的本命银叶里生出来的,本命原形的破碎直接关系到这片叶子。 既然兆头已显,楚齐安决定以占卜之道垂问吉凶。 他在心中推演盘式,略微思索一番道:“凤栖山有难。” 岚汐道:“难道妖魔卷土重来了?”她从来没有质疑过楚齐安的话。 楚齐安道:“这一次不是妖魔,我们快回去看看吧。” 落月道:“也是该走的时候了,这一次你既得了太白亡绫,又得了太玄诀,也算功德圆满。” 于是落月在雪地上画了一个圆圈,他四人站了进去,落月将他们带出了结界。 来到这位于人界的昆仑山时,楚齐安发现有很多散仙翘首向东边眺望。 细看其中,已经没有了那几个熟悉的面孔。再看封神台旁,连三位长白山散仙也不见了。 楚齐安问道:“其他仙友去往何处?” “他们去东边了。” “去东边干什么?” “唉,一说起来,就让我等心痒难耐。” “究竟怎么回事?” “天边有一团金光向东边去了,瞧那阵势,当是天界正神,那几位本领高的都追上去了,就留我们这些道行浅薄的,腾不得云,驾不得雾,只有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前去。” 楚齐安恍然惊觉:那东边正是凤栖山所在,看来那团金光正是去往凤栖山发难的。 楚齐安对落月道:“我们快走吧。” 此时落月纤手一抬,一道暗云升在他们脚下。 这四人都踩了上去。 那些道行低微的散仙喧嚷道:“带我一个,带我一个。” 落月冷冷道了一声:“滚!” 他们这才停住了叫嚷。 落月带起暗云,载着他们直往东边飞去。 三位散仙正在密林里盘膝而坐,老大突然道:“听,什么动静。” 他们均是屏住呼吸,仔细聆听。 之后,老二轻声道:“想必是那恶僧追来了,我们暂且避上一避。” 这三位均现了原形,化成三株人参混在杂草从里。 菩提禅师只是估摸着三位散仙就落在这密林里,并不知确切的位置。 所以他走得很快,寻得也很急。他只是大概一瞥这从林里有没有人影,并没有细看脚下的草木。 兜兜转转,大概费了一个多时辰,菩提禅师毫无收获。 他暗道:“看来那三位终于识相了。”他以为三位散仙是敌不过他而逃走了。 菩提禅师隧驾着金叶返回凤栖山。 悟尘已经摔得鼻青脸肿,他远远看见天边的金光,就欢呼道:“家师回来了,你们的死期到了。对了,藏风门主,我受这伤,定要你十倍奉还。” 藏风此刻站在大殿前的台阶上,台阶之下就是广场。 他已将九宗门弟子都聚到了他的身后。 菩提禅师踩着金叶,立在上空道:“藏风!你们的盟主怎么还不见回来?莫不是蜷缩到哪处阴沟里去了?” 藏风道:“盟主大事,谅你也参不透。” “哈哈哈哈”,菩提禅师朗声大笑。 此刻,他以绝对实力面对着这些弱者,显得轻松而惬意。 藏风门主已经有了牺牲的觉悟,他对伏虎道:“师弟,呆会他要是再动起手来,你就带着弟子们往后山撤,去生死界里先避一避。” 伏虎听出了藏风话语里的悲凉,道:“师兄,那你呢?” “我留在这儿。” “不,你不走,我也不走,要走一起走。” “师弟,我若不拦着他,那些弟子怎么撤得了。为了九宗门薪火不绝,你必须这么做,我以门主的身份命令你!” 藏风如果要撤,他就不用等菩提禅师回来,他绝不能留下这先辈修建的殿宇,任凭他们践踏。九宗门弟子必须撑到最后一刻,而他要与九宗门共存亡。 伏虎百感交集道:“是,恭领门主令。” 李铄金、易春秋以及白猿一直在一旁观看,自从被菩提禅师的法宝震慑到以后,就在也没有出手。 此时他们见只菩提禅师一人回来,心中大概已猜出了结果。 李铄金道:“请问禅师,怎不见那三位散仙,莫不是去得远了?” “什么话!就他们那点微末道行也想从老衲手里逃出生天?告诉你们,不可能!” 这一句,让在场的人心情沉重。 李铄金叹道:“可惜这三位仙友修行不易,倒是不知进退害了他们。” 易春秋在指掌间点算一番,道:“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天道常变易,阴阳生死不易分。” 菩提禅师道:“你们几位怎还在此逗留?难不成是想给那三位陪葬?” 这话说得极其倨傲,可是李铄金等均不敢顶撞他。 易春秋笑道:“我等这就退出,禅师多保重。” 这声道别,隐隐含有一丝嘱托和提醒,可菩提禅师得意之下,哪里会留意到这些。 这山上已经比之前少了很多人,已经有不少人逃走了。 禅师指着藏风,鼓动弟子齐声道:“铲除正气盟,荡平凤栖山,誓杀楚齐安。” 藏风道:“好狂的口气,好大的野心。”除了楚齐安,他心中还有最后一丝寄托。 九宗门还有一位高深莫测的师尊——伯昏道人,即使他今天惨死,他相信伯昏道人也会寻个公道。 韩家堡韩清同在台阶上,他指着顶空骂道:“死贼秃,要杀就杀,休要啰嗦,爷爷我听得都不耐烦了。” “你又是谁?赶着去投胎吗?那老衲我就送你一程。” “大爷我乃是韩家堡堡主韩清,爷我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幸亏韩清是不知道冥界的变故,他若是知道轮回之门已经坍塌,恐怕他不会说得这么豪气干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