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问黄福义放下茶盅，“你想开工厂？”　　 阿海憨笑道：“以前还在念书的时候想过，现在没这个想法了。”　　 黄福义也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港城以前工厂少，厂子开工就是一本万利，没人不想当大老板的。”　　 “现在满大街都是工厂，办工厂赔钱破产的不在少数。”　　 阿海凑趣道：“我老老实实跟着李董的后面，安安稳稳赚点小钱就足够了。”　　 黄福义笑眯眯的说道：“可能有一项生意，李董会交给你负责。”　　 “按李董说的，赚个千万家产不在话下。”　　 阿海炯炯有神的问道：“黄顾问，能稍微透露一些么？我也好提前做些准备，这样不会耽误了李董的计划。”　　 “你不要说出去了。”　　 “赚钱的事，肯定是打死也不往外说。”　　 黄福义小声说道：“李董有让礼品公司调查分析各家机械手表公司的实力。”　　 “等石英机芯的手表冲击市场后，实力弱的机械手表公司会最先完蛋，但是他们的技术是好的。”　　 “只要稍微改造一下，就可以拿来生产仿冒的高档名牌手表。”　　 阿海想进一步确认的问道：“假的名牌手表？”　　 黄福义不再明言，“星辰公司不合适搞这个事。等你在澳洲立功了，李董估计会把这项业务交给你。”　　 虽然不太正经，但也是一门好生意，阿海的兴趣很足，“黄顾问，我这有没有竞争对手呀？”　　 黄福义挑了挑眉，“李董没交待我保密，应该是可以告诉你的。估计是看你在澳洲项目上的表现了。”　　 高端产品不是定价高就是高端，这玩意讲品牌建设、讲客户的认可度，并不是一项简单的生意。　　 在李铭的计划里，石英手表走中低端；机械手表走高端，用镁国或者澳洲的公司收购瑞仕的机械手表公司。　　 至于没有收购的那些瑞仕手表，他准备让港城的人才去给他们仿冒，降低那些竞争对手高档手表的档次。　　 市场上充满了一模一样的高仿手表，再用小报喷某某名人带的是假货，戴着显示不出比格，销量自然是不行的。　　 星辰公司旗下的高端手表，港城肯定没人敢仿造，市场上基本是没有假货了。　　 阿海保证道：“我肯定用心做好李董吩咐的事。”　　 “这个假表的生产是不是难度很高？”　　 黄福义其实也不懂，含糊其辞道：“想要赚钱当然有难度。不然李董也不会说要等机械手表公司完蛋，收购那些公司的技术了。”　　 阿海许诺道：“希望黄顾问帮忙多多美言，好处肯定少不了您的。”　　 黄福义摆摆手，“我作为星辰公司的高管也不能参与。”　　 “李董说了，星辰公司的高管不能涉足任何有违法可能的生意。”　　 “这也是他带着我们抄底港城房产物业的缘故。”　　 阿海心中有数，“我明白，不会让您难做的。”　　 礼多人不怪，送礼的方式可以多种多样。　　 另一头。　　 京城。　　 李铭在城西和周晓白吃了个甜蜜的午餐，悠哉悠哉的回保卫科上班。　　 范家文满脸笑道：“刚刚城东分局的沙队长来过了。”　　 “他说曹小洪家的中毒，确实是一起投毒案子。”　　 李铭随意问道：“案子破了没有？”　　 范家文简单说道：“城东分局和朝阳分局的人合作，派出了大量的人力。”　　 “恰好有目击者有见到过一次扔死狗的人，顺线追踪过去，三两下找出了投毒的人。”　　 李铭舒服的靠在椅子上休息，“找到了就好。”　　 范家文不由好奇的问道：“您好像早知道会这样？”　　 李铭随口说道：“这事要不就是巧合；要不就是仇家所为；要不就是对社会不满的人。”　　 “三户受害者的家庭综合分析一下，再加上现在的狗虽然多了但没有满大街都是，把能接触到狗的因素算上，狗的尸体也不是好藏的。”　　 “真的有罪犯的话，很快就会暴露出来。”　　 “只要治安局那里肯投入办案的人手，没有什么难度。”　　 他现在也算是老侦查员了，对此事一直没有重视的原因就是这个。　　 作为中间人给他打电话的沙队长，没有邀请他出手，只说会加大侦查力度，也是知道这种案子其实很简单。　　 这么简单的案子，东直门所的行为完全是在打他的脸，他这才发飙带着人去堵门讨说法。　　 范家文佩服道：“都被您算得准准的。”　　 “罪犯还真是对社会不满的，故意把刚死的耗子弄给邻居家的狗吃，然后再把死狗远远扔在拐角的地方让人捡走。”　　 李铭点评道：“路上的东西不要碰不要捡，捡了就该上交，这样就没事了的。”　　 “对曹小洪给予批评教育的处分。”　　 “你再把这个事当做典型，写一份教育方案给全厂职工普及一下。”　　 范家文提醒道：“我怕有人会提出要给曹小洪开会。”　　 按这时候的说法，捡到东西没有上交反而私自收起来，私心是相当的重。　　 李铭反问道：“批判？别理他们，现在全厂搞学习班呢。”　　 “让曹小洪以后在班上多做一些自我批评就行了。”　　 “厂里给他全家出了医药费，要他做自我批评也没冤枉他。”　　 范家文应声道：“好的，我这就去办。”　　 真的运气好，轧钢厂的李大科长心地善良，不然翻砂车间的工人曹小洪养好出院还得再遭一次大罪。　　 好多人莫名其妙的头顶上带个帽子，追根究底，还是他们自身行为上有差池。　　 但是，人孰能无过呢？　　 小小过错并没有危害到旁人，仍然会被放大了检视。　　 罪责不相当，不是好事。　　 大多数人都会心生恐惧的。　　 风平浪静的几天过去。　　 11月19日。　　 周日，早上。　　 打拳锻炼完身体，李铭缓缓收势。　　 董大爷羡慕道：“小铭你的身体棒棒的，穿这么点衣服也不冷。”　　 李铭微笑道：“还行。”　　 董大爷手指西厢房，小声说道：“昨晚，你三大爷可能有事找你，等你等到好晚。”　　 李铭轻声说道：“厂愅委会开会，耽搁了一些时间。”　　 “现在夜里冷冰冰的，开会也够辛苦的，你们厂可以放到白天再开嘛。”董大爷摇头道。　　 李铭笑嘻嘻道：“我还年轻能坚持。”　　 　　 “是个比较重要的会，先通个气表个态。”　　 “咱们上头想要开九大，提前向我们这样的基层单位征求意见呢。”　　 给的要求是广泛征求意见，征求意见征集了快有一年，会议内容也就用不着保密。　　 董大爷恍然道：“这么重要的会，那是要及时召开。”　　 阎埠贵可能听到动静了，从西厢房走了出来。　　 李铭主动招呼道：“三大爷，您有事找我？”　　 阎埠贵满脸堆笑道：“是有点事。”　　 李铭觉得阎埠贵可能是求他帮忙来的，“我有点口渴了，回我那屋一起喝茶，边喝边聊？”　　 阎埠贵乐呵呵道：“锻炼了是容易口渴。那就去你那屋吧！”　　 李铭朝董大爷笑了笑，董大爷也理解的点了点头，他才转身回东厢房。　　 “三大爷，您请喝茶。”　　 阎埠贵感谢后说道：“小铭你的时间宝贵，我不好多耽搁你的时间。”　　 “你听说了22中、25中，女8中、女12中的事了吧？”　　 李铭回应道：“我早听说了，月初就听说了。”　　 “而且这事情，我前年就在院里讲过了，当时也给您特意提醒过。”　　 这群人去农村当普通社员、牧民，又开启了京城的上山和下乡。　　 阎埠贵一拍手，后悔道：“当时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家老三解旷的学习成绩，考个高中还是没有问题的。”　　 “琢磨着高中念完即使考不上大学，考个中专也是有些希望的。”　　 李铭吹着茶杯上的热气，“理解，理解。”　　 见李科长没有往下说，阎埠贵只好继续说道：“现在麻烦就在这了。”　　 “要是和我家那老二解放一样，去了京城郊区也还好，日子能凑合过。”　　 “现在的人安排去蒙省种地，听说那里离京城有一两千里的路程。”　　 “和你二大爷家的刘光福一样，都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来看看了。”　　 李铭微笑道：“二大爷家的光福是有点远，不过起码是个工人。”　　 “等哪天二大爷报名去支援三线建设了，可能他们父子又凑到一个省里了，往来也就方便。”　　 阎埠贵嘿了一声，“老刘那人，我看是不太可能了。”　　 “不说他们家了。小铭你有没有办法安排解旷进你们厂里做事，让他免了去乡下的麻烦。”　　 李铭推脱道：“三大爷，那几个中学的学生是他们主动去的，不是被分配去的。”　　 “初中、高中的毕业生安排，现在还没有确定。”　　 阎埠贵压着声量说道：“真要等确定下来，那就晚了。那样给你添的麻烦也大了很多。”　　 阎埠贵自己是老师，虽然是小学的，但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了。　　 以前对学生，那是想吼就吼，想骂就骂，想打也是一样照打不误。　　 现在，风水轮流转，互相掉了个，轮到学生想咋滴就咋滴了。　　 这样的情况，阎解旷通过考试升学的机会等于零。　　 阎埠贵小算盘一划拉，干脆先进了工厂再说，读书进学，以后要是还有机会，进厂了也照样可以去读。　　 李铭反问道：“阎解成也在厂里，他应该有打听过吧？厂里最近没有招人。”　　 阎埠贵解释道：“解成和于莉都有在厂里问过了，他们人在车间上班，消息总是会差那么一截。”　　 李铭摊手道：“真没有招工。”　　 “轧钢厂有上万人，招工这样的消息瞒不住人的，厂里领导也不敢瞒着。”　　 “更何况，上头有下发文件，连临时工都不许用人单位私自招，必须要经过市里愅委会的批准。”　　 招工那是试一试的，阎埠贵说出了最想要的帮忙，“你的主意多，有没有其他可以通融的法子，我有个努力的方向。”　　 李铭竖起大拇指夸道：“三大爷您对几个孩子够用心的！”　　 阎埠贵也是没办法，“老大家的，现在两个人都有班上了，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现在轮到老三，我总得一碗水端平了。”　　 李铭询问道：“阎解放的生产队还收不收人？要不先去那里呆着。”　　 “离城近，等有招工了，近水楼台先得月，比别人更快一步。”　　 阎埠贵回话道：“还没问解放那里。我想着，可以的话老三还是尽量留在城里。”　　 李铭笑道：“那阎解放肯定要埋怨您一辈子了。”　　 阎埠贵尴尬道：“解放的那点事你也知道，他的情况有点特殊。”　　 “也是。我暂时还没有其他办法，我会帮您留意的，一有办法就和您说。”　　 “又得麻烦你了。”　　 “甭客气，一个大院的，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阎埠贵没有多停留，李铭也很快去厂里巡视去了，李科长没有周末。　　 港城。　　 无线电视（TVB）在今天正式开播。　　 其实早上9点就开始直播隔壁澳城的格兰披治大赛车，下午4点，港督才坐直升机飞到九龙的广播道主持开播仪式。　　 由于节目不多，每天的播出时间是下午4点半开始，先播粤语长片，晚上7点《新闻报道》，晚上10点半《晚间新闻》，中间有穿插《欢乐今宵》等娱乐节目和电视剧，11点半结束全天的节目。　　 彩色电视机价格高昂，几千元一台，但黑白电视机价格较低，最便宜的9寸电视机只需395港元，港城有好些人家里有电视机。　　 有人就有市场，吸引了好几个财团竞标牌照。　　 没错港府又是卖牌照赚钱！　　 不仅电视台拿来卖牌照，还每台电视机每年收36元的牌照费！一直收到了1972年才结束。　　 瑛国佬是真的老资本家了，惯会搞钱！　　 最终，利氏、邵氏等几个家族合伙的‘港城电视集团’中选。　　 早早预告了今天的开播，李铭有那么一丝丝情怀，他带着娄晓娥和秦淮茹在灿如阁的家里一起看电视。　　 娄晓娥笑道：“这个《太平山下》挺好笑的。”　　 秦淮茹觉得马马虎虎，“还行吧。”　　 李铭笑嘻嘻道：“给你妈送了一台4800块的彩色电视机，换掉了原来的黑白电视机。”　　 “我都等到10点钟了，她都没来个电话感谢一下。”　　 娄晓娥白了他一眼，“我们晚上不接电话，还不是你定的规矩。”　　 李铭调侃道：“今晚特意在这看电视，我就是不想耽误了可能的电话。”　　 娄晓娥奇怪道：“你不喜欢看电视么？今晚还是你提议看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