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二十四小时候恢复正常, 请支持晋/江/原/创“能不一样吗,咱们村除了他, 谁家一溜烟全是丫头片子。”另一个黑壮的大汉笑着说道。 “老子早看江大川一家不顺眼了,大男人跟个娘们似的叽叽歪歪的, 现在大海哥有了儿子,看他还能拽到哪儿去。” 江家两个儿子在青山村的人缘那是天上地下,江大海干活卖力, 人也讲义气, 大家有什么事都愿意找他帮忙,而江大川呐,偷奸耍滑,每天就想着占公社的便宜,就这种懒汉,一家子吃的比全村人都好,这能不让人心生愤恨吗。 “爸, 妈。” 江大海一进屋, 大妮就给他端来一盆井水擦脸,现在日头毒,干了一早上的活,整个人早就湿透了, 一股子汗臭味。 刚打上来的井水沁沁凉, 江大海把毛巾浸湿, 也不绞干, 直接往脸上擦去,一边抹脸擦背,一边向他爸妈那看去。 江大海擦着擦着,动作就慢了下来,他爸妈这是怎么了,板着一张脸,是谁惹到他们了?一下子感觉回到了没生儿子前的氛围,江大海心有惴惴,想着难道几个闺女惹得爸妈不快了? 江大海的眼神从桌子上那一个杂粮馒头上划过,这不是昨晚上他给闺女的那一个馒头吗,怎么到了他妈的手上。 “妈,那个馒头是我给大妮她们的,没跟你说,你要是生气,那就骂我吧。”江大海以为爸妈是为了这事生气,也不抹脸了,看了看一直跟他使眼色的大妮,张嘴认错到。 家里的粮食一直都是由苗老太分配的,家里所有人赚的东西一律都得上交,要是敢背着老太太藏东西,一旦被发现,非闹得全家人仰马翻不可。 “哎,你个呆子。”苗老太叹了口气,也没和他说什么,起身进了灶房。 “大妮,还不去把二妮叫过来帮忙,窝在屋里当自己是旧时候的小姐呐。”苗老太大吼一声,江大妮连忙带着二妹去了灶房帮忙。 江大海看他妈这模样,有些无措地挠挠头,感觉不像为这事生气啊,那到底是为什么呐?看了眼他爸,江老头板着一张脸,江大海有些犯怵,也不敢再问。 二妮跟着一起进灶房,大妮生起火,让二妮看着,然后搬了把椅子垫在脚下,拿着大勺子不停的搅着锅里的杂粮糊糊。 杂粮糊糊就是把蒸熟的番薯和玉米面,高粱面,各种野菜加水乱煮的一种食物,只要水加多些,那些面粉吸保水,涨的也就大一些,这样一来,肚子饱的也快,只是饿的也很快。 做这种杂粮糊糊得一直搅拌,不然面粉很容易粘在锅上,不仅铁锅难清理,糊糊吃起来也会有一股生铁味。搅糊糊不是件轻省的活计,不过江大妮早就习惯了每天煮三大桶猪食,煮这个糊糊的做法和煮猪食也没什么区别。 而且杂粮糊糊的味道可比猪食香多了,让江大妮选,她可能更愿意搅一辈子的杂粮糊糊。 幸好苗老太不知道这个孙女的想法,此时她正在那做苞米馍馍,每一个大概都有婴儿拳头大小,小心的把手上沾着的苞米面刮干净,将所有的馍馍都放上了蒸笼。 那一个杂粮馒头被苗老太小心地用水洗干净上面的灰尘,一块放到了蒸笼里。 江二妮看着奶奶的动作,牙齿紧咬下唇,早知道就该在山上把馒头给分了,现在到了奶奶手里,她们是一口都吃不着了。 别说她们几个多懊悔了,苗老太把做好的东西一样一样搬出去。 “大海啊,你让冬梅把孩子给抱出来,今天这餐饭啊,大伙一块吃。”江城坐在上首,向儿子发话道。 “啊?”江大海愣了一下,犹豫了一下:“那三妮四妮她们也一块带出来不?” “废话!”江老头气的拍了拍桌子,几个丫头都还没嫁人呐,难道不是我们老江家的人了。 江老头正气不顺呐,又被自己的呆瓜儿子顶了一下,真想用烟杆敲敲他的脑袋,把人给打开窍喽。 “诶。”江大海应的爽快,钻进了自个儿的屋子。 此时江来娣正和四姐一块并排躺在炕上,三妮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亲亲那个,在炕上爬来爬去的,也不觉得累。 顾冬梅就坐在炕桌上,缝着衣服,时不时的注意着三个孩子的动静。 “爸让你把孩子抱出去,说是一块吃饭,可能是从张知青那问来了孩子的名儿,想问问大家的看法。”江大海轻手轻脚地抱起老儿子,看着他逐渐褪去的红皮,渐渐张开的模样,爱的不行。 “啊――”江来娣现在才出生大半个月,也就只有靠近自己半米之内的东西看的清楚些,其余的就像是被一层毛玻璃挡着,看起来模模糊糊的,此时被江大海抱着,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大脸,吓了一跳。 “冬梅啊,我先把儿子抱出去了啊,你等会带着两个丫头出来。”江大海喜滋滋地抱着儿子,一点也没发现他怀里孩子的抗拒。 三妮吸着手指头,看着被爸爸抱在怀里的弟弟有些羡慕,可是想想自己已经四岁了,姐姐说过弟弟妹妹还小,得让着点她们,就像姐姐总是把好吃的果子留给她和四妮那样,可是还是有些难过,低下了头。 四妮什么都不懂,连话都还说不利索呐,四肢摊开,看着屋顶,就能消磨一天。 顾冬梅看女儿可怜的小模样,将两个丫头一左一右抱起,三妮惊呼了一声,随即眉开眼笑,在她看来爸爸妈妈都是一样的,弟弟让爸爸抱着,她和妹妹让妈妈抱着,这样大家都有人抱着,真好。 江城看着小孙子,心情好了很多,那两个孙子已经被他们爸妈给养坏了,这个小孙子可千万不能教成他们那样。 一家子都坐下,江家的饭桌是自家从山上砍下来的木头做的,正正方方的,其中一个桌角有些磨损,在下面垫了一叠旧报纸。椅子是简单的长凳,四面各自摆放了一条。 江老头坐的是上首的位置,苗老太坐在他的左手侧,江大海和媳妇坐在右侧,这个做法也代表了江家人的地位。 江大妮抱着四妮,江二妮抱着三妮,挤在一条长凳上,桌面上摆着热腾腾的饭菜,香味直往三妮鼻子里钻,咽了咽口水,可是看着对面爷爷刻板的脸,一动都不敢动。 “吃饭之前,先说说我到小张那里问来的名字。” 江城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来,他没念过书,也不识字,江大海到是念过几年书,可是脑袋太笨,念了两三年就学不下去了,妹妹江大珍倒是念得好,于是他将读书的机会让给了妹妹江大珍,这也是为什么江大珍这么敬重这个大哥的缘故,这么多年,江大海早将学到的东西忘个精光了,哪里还记得纸条上的字啊。 江城看不懂,但是他会念啊,一路上,他可是把张知青的话翻来覆去念了好些遍了。 江来娣十分好奇这辈子自己的名字,上辈子,奶奶随便给她取了个来娣的名字,想让她带个弟弟过来,可惜,自从生下她后,她妈就再也没怀过,这让老太太一直觉得是当初生她的时候坏了身子,一直看她不顺眼。 这辈子,他成了男孩,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名字。 “我跟小张说了,这名字千万不能太普通,你看现在村子上那些娃子,一喊爱国、建国之类的,一下子能跑来两三个同名的,那名字也不能太小资,这会引来别人说嘴,影响也不好,这小张不愧是高中生,就是有文化,我看他给取的名字就很好。” 江城把纸条放在桌上给大家看。 “爸,你倒是说啊,我就记得自个的姓和中间那个一字,我儿子叫江一什么来着,你就别卖关子了。” “留,那是留字。”江大妮看着那张纸条,小声地说道。 江城难得把目光转向这个一直都不起眼的大孙女:“你还识的这些字?” 江大妮看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她,一下子有些害羞,紧张的点点头:“是莫队长家的向红姐教我们的,里面刚好有这个字。” 莫向红是村里唯二两个上学的女娃,为人和她爸妈一样热心肠,休息的日子总是会在谷场教她们这些想上学却没钱念书的女孩识字,江大妮只要一干完活就会去那里,这几年也学了不少。 江来娣看到自家大姐这个样子,拳头攥紧,上辈子大姐就很羡慕她们几个妹妹能有念书的机会,那时候她已经嫁人了,每天有做不完的活,还得挨打,这辈子一定要让大姐念完书,拥有不一样的人生。 “一流,江一流,这个名字好,比那些二流三流的好。”江大海一听这名字就满意的不行,觉得自家儿子将来绝对有出息,配的上这个一流的名字。 江老头白了自家蠢儿子一眼:“这是留下的留字,保佑这孩子平平安安的,可不是你说的那个流。” 江老头一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是他这个反应,还是张知青给他解释了以后才知道,不过在自个儿子面前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现在孩子还小,哪里知道将来的事,还是健健康康最为要紧,对于这个名字,江老头还是很满意的。 江一留在心中默念:“江一留,这辈子他就是江一留,再也不会成为上辈子的江来娣。” 赵红的小算盘暂且不提,范晓娟可差点被老爷子的话惊地昏过去。 今天原本就是来求得老爷子的原谅的,结果那个臭小子把家里说的那些话都抖了出来,彻底把人给得罪了,范晓娟都可以想像的到回去后,自家男人的愤怒了。 而且,没了老宅,他们的粮食怎么办,难道要让她像顾冬梅一样下地,每天日晒雨淋的干活吗?范晓娟的心里充满了不愿。 “爸,这可是你说的,你这是不打算认我这个儿子和爱国爱党这两个孙子了。”江大川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语气有些阴郁。 “你这样的儿子我可要不起,你看看你们两口子,把好好的孩子教成什么样子。”江老头刚刚只是气急之下的怒话,他又不是没有孙子,哪里需要做让孙女招赘的事情来。 看了看两个已经从根子里被教坏地两个孙子,打定主意,最后的小孙子可千万不能像他们那样了。 “好,这话可是你说的,以后你可别后悔。” 江大川抬头,狠厉的眼神从江大海一家划过,在江大海身上更是停留了好一会,从小到大,他这个大哥做的总是对的,爸妈都疼大哥远胜于他,好不容易这辈子他有一点比大哥做的好的地方,他还要生个儿子来压他。 江大海果然生来就是克他的,这个世界上既然有了他江大川,为什么还要有江大海呐,这一刻,江大川在心里头发誓,一定要让他爸妈后悔,求着他回来。 “我们走。”江大川一手扯过一个儿子,不管他们的哭闹,拖着他们离开江家。 范晓娟愣了一会,看了看江老头和苗三凤铁青的脸,气的跺了跺脚:“爸,妈,大川这都是气话,你们可千万别放在心上,我这就去劝劝他。”说完,急匆匆地朝自家男人和儿子离开的方向追去。 整个场面安静了好一会,还是江老头发话:“大家快吃,饭菜都快凉了。” 说完带头夹起了菜,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众人这才拿起筷子,只是氛围远没有刚刚热闹了。 “妈,你帮我抱一下孩子。”顾冬梅把怀里的孩子塞到婆婆的怀里,苗老太求之不得呐,连菜都不吃了,放下碗筷搂着怀里的小乖孙,心情也好了不少。 三个孩子里她最疼爱的虽然是老大,可这并不代表她就不疼爱老二,苗老太一想到自己的儿子背地里就是那么教导两个孙子的,心中真叫一个五味杂陈。 顾冬梅从厨房的老灶底下挖出一些草木灰,帮三妮敷伤口,刚刚场面那么紧张,她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触了老爷子的眉头。 草木灰这种东西家家都有,既能止血还能杀毒,是老一辈传下来的土方子,比起去卫生站开那啥药膏划算多了,三妮地伤口不算深,顾冬梅帮她把手擦了擦,直接撒了些草木灰在上头。 三妮伸出那只被抓伤的手任她妈摆弄,自己还在那啃着那两块鸡骨头,四岁的孩子,牙齿稀疏泛黄,就像是小米粒似的,即便老母鸡已经被炖的酥烂,她也啃不动那个鸡骨头,只能一个劲的用牙齿在骨头上磨着,想要吸出一点鲜味来。 “二妮,你看着些妹妹,别让她抓伤口啊。”顾冬梅对一旁的二女儿叮嘱道,二妮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但还是应了她一声。 吃完饭,男人们都在堂屋里侃大山,赵红去帮苗三凤收拾桌子清洗碗筷,顾冬梅和江大珍带着孩子回了屋里,坐在炕上说话。 江一留被他妈放在一旁,孟向学十分稀罕的在他身旁爬来爬去。 除了同父异母的姐姐,他身边的亲戚里也就大舅家的三个姐姐和一个妹妹,还有二舅家的两个哥哥,现在唯独就缺个弟弟了。 而且这个弟弟可神奇了,不仅不用吃饭,还会流口水。 江一留没有理会他的骚扰,反而带了一丝纵容,毕竟她现在的心理年龄都四十了,看着上辈子成熟稳重的小表哥,现在还是一个三头身,什么都不懂的小毛头,这让他有种很神奇的感觉。 上辈子江一留带着侄女出国前,孟向学刚刚升了营长,也算是少年有成,那时候的他高大威严,说是表哥,却好像家长一样,一直关心照顾着他们几姐妹的生活,可惜,那么好的表哥在感情路上却十分不顺,遇上了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导致情感受创的表哥三十多岁了都没有娶媳妇,把兵营当成了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