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篷里光景撩月色
孙悟空原本睡着好好的,可不知何时起,只觉小腹一阵一阵如有火烧,四处蹿着汹涌的**。 他难受地低吟了声,翻了个身,四肢百骸仿佛被滚滚岩浆燃烧,每个姿势都是无比的难熬。 他心下隐隐觉着怪异,想睁开眼来,可朦朦胧胧间如雾气遮隐,看不清晰。他想,或许是与黄袍怪那一战中吸入体内的黑气有关。那浊气紊乱了他的气息,才至于如此失控。 孙悟空不知道的是,一旁的唐三藏早已清醒,支着身子眸光深沉地看了他许久。 身边那人的皮肤摸来温凉,舒缓了不少灼人的热度。孙悟空的神智被烧得迷迷糊糊,下意识地想往那人身上蹭,却被唐三藏阻了回去。 “悟空,你醒醒,看着为师。” 唐三藏虽不知孙悟空为何会有如此异样,却到底沉着声镇定唤出了口。 孙悟空双腿蜷曲夹紧,背脊弯曲如弓,“我……”他低喃着,牙关紧咬,鬓旁湿汗漓漓,“我难受……师父,我难受……” 向来不轻易示弱的他,说话时带上了隐约的哭腔。并不软糯,却直直戳进人心头去,就如同梦中那不知人事的小猴子,清澈而湿漉的双眼。 唐三藏眼皮跳了下,心下泛过一阵莫名情绪。 他不曾见过这般把所有盔甲防备都卸下的孙悟空。那人对着他,向来带着莫名的缱绻和敌意,牙尖嘴利桀骜不驯,一双眉眼似挑非挑,目光里流淌的永远是冰与火两种截然相反的对立面的极致融合。 唐三藏吸了口气,强压下所有游离思绪,目光冷静如寒石。 “你今天吃了什么,是不是白日吃坏肚子了?” 孙悟空勉强思考了下,两眼波光涟涟,却没有焦距。 “我……吃了肉。” 他忍住呻/吟,从齿缝里极为缓慢地吐露出了这一句。 唐三藏怔了,随即眉目一凛,“你什么时候吃的肉,为师怎么没看到?” “就在师父和浩雅玛……聊天的时候……我们把肉全吃光了。” 孙悟空皱紧眉头面色潮红地说着,两腿交叉夹得极紧。他不知道为什么,在热浪席卷全身的时候,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竟然慢慢抬头了。 心下一阵羞耻和恐慌,他想转过身不让这人看到,却又被**支配催促着,想靠近这人……直至贴合无隙。 那唐三藏垂眸一瞟,自然收入眼里去。但他默不作声,装作一副并不知晓的模样,继续严厉着神情问了下去。 “可为何浩雅玛把盘子端走时,肉还是满的,不曾见少了多少?” 孙悟空看起来就像被扔在极炎地狱,裸/露在外的皮肤红嫩滚热,脸蛋跟蒸过一样,随着一翕一张的呼吸,细小毛绒都捕捉入眼清晰可见。他鼻尖上覆着层薄汗,衬着眼里那缭缭雾气,和鬓发大汗,整个人都想从浴池里刚捞出来,湿透了一身。 “我们把石头……变成了肉,”孙悟空说着,有些受不住了,握住唐三藏的手腕就想往他身上蹭去,却被那人反握住手腕翻身而上,整个人双手受锢地大躺于身下。 他懵着还未反应过来,唐三藏却是目色复杂地看着身下那只往往让他胸中无数的猴子,就像走在漫漫的长途上,忽然看见了一盏飘忽迷离的灯火,却不知跟着那道冥冥的光,最后走向的究竟是怎样的结局。 他倏地俯下身,和孙悟空脸对脸贴得极近,两眼相望,目光流转,鼻尖相触,呼吸交杂。温热的气息拍打在对方脸上,胸膛起伏汹涌中却是各自的情绪。 一个极热,一个极冰。 “你知不知道那些肉出家人是食不得的?” 唐三藏依旧紧握着猴子的两只手腕,要在往常那人肯定一手打了开去,可眼下却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任由锢着却身体弓起想往他身上蹭去。 唐三藏眼皮狠狠地跳了下,心脏差点漏跳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砰地一声把孙悟空翻了个面,背朝上地对着他。孙悟空眼神迷离,隐隐觉得要发生什么,可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就感觉屁股蛋子凉飕飕的。 好像…… 师父把他裤子脱了。 烛火三更,只听一座帐篷里,传来了一声压抑着却饱含委屈的痛呼,划破无垠夜色。 “啊!……” 孙悟空咬紧了牙,额角滑落汗水,目光骤然清醒了一瞬。 唐三藏却没什么神色地继续动作,扬起手就往那猴儿臀上打去,啪啪着声音响亮。 孙悟空想翻身,可被浊气侵袭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正常,身子滚烫得失了力。他只觉全身上下所有的热度都往下身涌去,屁股火辣辣地疼,某一处却可耻地依旧动着情,硬得发疼。 “为师三番四次叮嘱过你们,你身为大师兄却不以身作则,反而带着师弟们一同胡闹,该打,该罚!”唐三藏厉着声,手上动作毫不留情,一声声清脆明亮,震响在这暗寂沉夜,“叫你吃羊鞭,如今受着苦楚了吧?” 孙悟空拳头握得极紧,趴于床上,承受着那如风暴般的拍打,目光涣散间却只觉得像是回到了当年,他还是个到处犯事闹腾不已的小猴子,那人还是清淡如风温柔却有原则的须菩提。 “师、师父……”迷迷糊糊中,他轻喊了这么一句,隔着大半不堪回忆,隔着大半纷涌前尘。 想着那人,连身后痛楚都仿佛消了些许,火辣辣的疼痛之外,还有少许不知是悲是喜的甜涩。 唐三藏听着孙悟空那声呢喃低唤,手上动作一顿,扬起后不知为何,瞧着那微微红肿的皮肉,没能再打下去。 他敛下眼,右手覆了上去,轻轻抚过,引起那人一阵战栗疼痛之时,心中也有些茫然。今夜悟空失控了,可为何……他也失控了? 佛家讲究慈爱仁和,他向来不亲自动手,只念紧箍咒罚那人。可今时今夜,却仿佛被挑开了心底某个膨胀的囊袋,被未名的**冲击了四肢百骸,连带思绪也不再为他所有。 唐三藏瞧着孙悟空屁股上那红紫的巴掌印,心头跳动了一下,说不上是心疼还是别的其他,他提起那人垂落于腻滑大腿的裤子便打算帮他穿上去。 “叭――” 孙悟空却背对着他一把抓住他的手,气息促涌。 因为角度,唐三藏没有看到那人早已面色潮红春意撩人的脸,只见到那人小半侧面在昏黄灯光照映下,显得更为朦胧隐约,就如梦中缥缈幻影。 “师父……”孙悟空几乎是强行压下心头羞耻,一字字在喉间滚过几番挤了出来,“我难受……你帮帮我。” 他没有问好不好,而是直接说你帮帮我。 因为哪怕意识已然着火,他也心里清楚,若自己询问,唐三藏定然会拒绝。 他只是个睹面思人的替代品。他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徒弟。 他唯一的效用便是保他平安。 那人不必施舍和馈赠他任何超出安全界限外的情感与接触。 孙悟空颤着纤长睫毛闭上眼,不等唐三藏推拒,就抓着那人的手伸向了自己身下,覆于手背十指交叉地就开始揉捏起来。 “唔……” 他嘴里溢出一声宽慰的低吟,带着少许甜腻的粘度。 “放开我,你疯了?!” 唐三藏一脸惊骇地瞧着孙悟空的动作,也瞧着自己握在那人**上的手,说不上到底是不曾意料,还是如愿所偿。 孙悟空却只觉得快活,他压抑□□几百年,眼下终于有了机会享受那般极致疯狂的火热快感。他喉里涌上一阵又一阵呻/吟,脸上滑落的汗也越来越多,浸透了上身衣衫,打湿了胸膛,一片水光油渍。 唐三藏一抽手本想缩回手去,可孙悟空却紧紧地抓着他,那刹兀的睁开眼来转头回望,眸里一片水光润色,滟滟涟波,眼尾发红。 唐三藏瞧着呼吸一促,想别开眼去,却不知为何想起梦境里最后那段光怪陆离的“惩处”,那人那时,也是这般在自己身下,不甘不愿却还是强自承受着他给予的一切。 而今一切颠倒反转了过来。 那人索取着,索取着他曾不屑一顾的一切。 现实和梦境似乎融为了一体。 就这么一次吧。 唐三藏想着,两眼没再躲闪,也没再缩手,直直盯着身子滚烫微泛薄红的孙悟空。 不得不说,孙悟空和李玄清真的不像。 一个阴骘暴躁,一个开朗随和。 一个手染鲜血无视人命,一个清清白白胸怀社稷。 很多时候,他抱着那人,看着那人,的确是借由那张脸在看李玄清,在看他心尖上相思相望却难以相亲的另一人。可眼下……他却有些不确定了。 这些时日,他想起玄清的次数少了许多。看着悟空,想的也不过是悟空本身,并无任何睹面思人的牵系。 他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存在。与那人有着相似面孔,却不尽相同的一个活生生的独立存在。一点点敲打进他骨髓心脉里来的如血涌动无处不在的存在。 是,孙悟空不是李玄清。 可他们本就是不同的两人。 他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是五百年后伴他身侧取经上路的大徒弟。 是他夜深时拥抱着的所剩无几的安慰。 这就足够了。 唐三藏盯着孙悟空,心底看不清探不明的茫茫迷雾终于有了些许了透。 在孙悟空哈地一声绷紧身体达到极点之时,他目色复杂地俯下身,在那人耳侧轻轻道了一句。 “你赢了……我心里,的确有你。” 他没说出喜欢的告白,也没给出陪伴的承诺。可只一句心里有你,无论是师徒还是其他,已是他所能道出的最为温柔极致的话语。 唐三藏想着梦境里那人最后说的那句“师父……你赢了”,隐隐中觉得这就像是天道轮回命运循环。 而孙悟空脑里砰地一声白光爆炸后,意识碎成渺渺碎片散乱了一地。他听见有人在耳旁说着轻微至极的悄悄话,茫然转头时见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唐三藏,似是百年大梦还未做醒,神思还在虚无之境里恍惚游离。 他喃喃唤了声,“金蝉……长老?” 没想到就这么一句轻语落罢,身上那人彻底僵硬了身体,仿若死去般一动再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