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更新燕氏春秋最新章节!“是你!” 燕鲤唇瓣启,水眸瞪,微讶的看着那被自己一针逼出之人。 来人一袭外罩瑛花烟罗衫、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裳,捂住肩膀处,那银针自指缝出,银光乍现,与血色翻卷抽离,她面颊微白,冷汗浸湿光滑白皙的额头,头轻仰,指尖泛白,似是在忍受莫大的痛苦。 玉枕砂这时也跟着出来,见此,目光淡了几分,“左相之女,杀之为快。” 白绸绾在看见玉枕砂时,面色更白几分,颤道:“且慢!” 玉枕砂不闻其声,身形掠去,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等等。” 他顿住,不快的看向燕鲤,“何事?此人乃左相之女,不杀之,等着被杀?”他说完,语气森森,眸**郁,妖冶面容却是布上懒散与漫不经心,“她可是听到了我们那番不敬之言……” 意思是,不杀,便是后患,便是自寻死路,自掘坟墓。 白绸绾在街巷后,暗中观察着四周环境,四处无人,又是巷里,人迹罕至,怕是鲜有人来,这么一说,借助他人也行不通。 她声音有些颤,像是断弦续接的线,起起伏伏,“我是左相的女儿,但非亲生,谈不上为左相之人……” 燕鲤挡下玉枕砂,上前一步,她隐隐可感受到从白绸绾这里可套出些话来,便是面无表情的倚在墙边,手指一动,地面尘埃起,一缕类似剑气之物迅速划过白绸绾面颊,留下丝丝血痕,算是威胁,警告。 “说说看,你的话,值不值得换你的命?”燕鲤换上一副笑意盈盈的表情,语气也是极轻极柔的,带了许醉态,像是闲云漫步,花里看雾。 白绸绾面对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压力,努力挺直腰背,开口:“左相的孩子,都不是他亲生的,无白家血脉。” 无白家血脉。 这句话像是一个惊雷袭来,让燕鲤不由得一怔,左相,竟养了些他人孩子? 那么,左相为何要收养非白家血脉之人? 燕鲤在这里想着,白绸绾额上冷汗愈来愈多,而唇边笑意却是加大几许,这种痛度的伤,于她来说,应是几年前便已尝试过,已麻木过。 “我与白音、以及相府的其他小姐,都只是家破人亡被收留在相府的乞丐,左相让人给我们服了药物,忘记之前的一切,以相府小姐的身份活下去,连贤太妃,也只是左相嫡姐之女,被抚养,发挥利用价值。” 白绸绾每说一句便停顿一句,燕鲤也听得心惊,细细融化这信息量,一旁的玉枕砂不咸不淡的开口:“继续。” 继续什么? 手指一颤,却不敢轻举妄动拔出银针,白绸绾看向气息内敛,泛着冰清玉洁,如雪上之黛的玉枕砂,目光微沉,正要说些什么,玉枕砂便以将不知何时拿出的羽扇架在脖颈上,懒洋洋道:“非左相之女又如何,杀之何妨?杀之无由!” 侧重点,本就在白绸绾听了不该听之事,而非是否为左相之女。 白绸绾面色一白,从脖颈处传来的森冷是那般的重,让她从未有这样一刻感觉死亡是这么近,“我是绾楼楼主,你们若是想谋反,我会助此一臂之力,杀掉我与利用我,玉殿主觉得哪个更好?” 燕鲤眼眸微微一眯,看来白绸绾以为玉枕砂是凰殿殿主,传言凰殿殿主不知身份不知面容不知男女,白绸绾大概是听到玉枕砂的那句“凰殿”,由此判定为凰殿殿主。 那,到底听去多少呢? 不超过半刻种罢。 同时,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毕她现今还顶着原忧吟的皮囊。 “谋反?”玉枕砂娓娓一笑,笑声无酒自醉,“有凰殿足以,何需夺江山自扰。” 一时之间,气氛凝固。 “皇宫密事,原公子可敢兴趣?” 白绸绾觉得眼皮沉重了些,几乎要睁不开眼,她勉强扯动着唇角,手撑在墙上,长发垂落,将表情遮了个大半。 燕鲤敛去神色,点头,“白小姐若是觉得可赎命,原某自是感兴趣的。” 这时,燕鲤也不管与白绸绾所谓的合作关系可,毕竟在白绸绾眼里,她的谋划可不止自己一个人在孤军奋战,还有玉枕砂这个恶人在一旁盯着,那么,与白绸绾之前的合作,便是需要暗自思忖琢磨了,白绸绾不提合作之事想必也是知道其中利弊。 白绸绾轻咳几声,知道那银针不是一般治疗用的针,而是用来蘸毒物的毒针,外表越华丽无害之物,实则越危险。 “先皇于戍宸之年驾崩,当天晚上,左相受皇命去了一趟皇宫,领昭命,手谕前往泉州查探贪官污吏之案,而左相走后,先皇便再也未起来。” 燕鲤睫羽一颤,抬眼道:“先皇的死与左相有关系?” “左相走后,不留一丝痕迹,造成先皇翌日午时劳累而亡,那日目睹左相进宫之人皆已以各种罪名被处死,以各种手法被除去。” 白绸绾又咳了一声,这次,她的手掌心染了些暗红的血色,看来是毒发了,她不动声色的擦拭去血迹,“并非如此,左相只是贤太妃欲嫁祸者,却未成功。” 贤太妃…… 燕鲤隐隐见那人死前癫狂的笑容,那因无可奈何而流下的清泪,这个人,本是该嫁一好郎君,虽不能保证一生无忧,但以其聪慧,若不是左相横插一脚,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 贤太妃之死,左相绝对是直接造成者。 先皇是贤太妃杀的? “贤太妃依左相所令,悄无声息的在与其合欢时将自己体内的毒传给先皇,让先皇中了欲毒,只对贤太妃一人感兴趣,而贤太妃本是毒体,经过日积月累的传毒,才致先皇暴毙而崩。”白绸绾眉目沉重,依稀有唏嘘之意,却不明显,“而左相没想到的是,这个本最为乖巧的女儿,却敢给他下套,企图陷害他。” “贤太妃的任何行为都是在左相支持下才得以进行,以贤太妃自身的实力,对抗左相只能是以卵击石,遂,左相决定牺牲这个女儿,因为他的目的已达到,先皇死后,新帝登基,只能任人宰割。”玉枕砂将话接过,唇边勾起笑意绵绵,“只是,沈折枝没那么好对付,将新帝保护的很好,不容左相接近,更别说下手了,挟天子等事,怕也只有沈折枝才可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