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真的是天使吗?
「奥利菲尔,你真的是天使吗?」 —— 当安晓再度从昏迷中醒来时,时间似乎已经过去了一整夜。 昨晚,他心里萌生出了这样的问题,紧接着,大脑就仿佛被什么东西给钻入神经般,当场昏厥了过去。 醒来时,眼前的景象已是再度发生变化。 这是一间宽敞而又密闭的卧室。 空间约有几十坪大小,此刻大门处留有一道缝隙。 缝隙之外,是一片令人压抑的幽邃。 安晓看向四周。 酒红色的窗帘遮住了整排的落地窗,古旧的地面上被铺以厚重红毯,昏暗的蜡烛壁灯里散发出微弱光芒。 总体说来,此处的装潢风格颇有些魔女公馆中主人卧房的意味。 现在,他正躺在舒适的双人大床上。 红木双扇门前,奥利菲尔无声走进。 “主人醒得还真是早呢。” 甜美的声线一如既往,安晓打眼望去,发现今天的她也惊艳依旧—— 刚梳洗过多的星银色长发直垂腰际,湿漉馨香; 黑白相间的制服长裙质地精美,不染纤尘; 裙下的黑色丝质薄袜向上延展,惹人舌燥; 绝对领域处那细长袜带轻盈点缀,摄人心魂。 看着她那丰腴诱人但却没有一丝赘肉的紧致双腿、再瞟向那不足盈盈一握的纤柳腰肢,安晓咽了咽口水,脑中只能萌生出一个词汇来形容—— 魔鬼。 “咳嗯。” 他略微清了清嗓,调整出一个看似波澜不惊的表情,努力以“我根本没在意”的语气问候道: “早啊,奥利菲尔。” 说话的同时,心中不断嘀咕着:看来以后的日子要多补充些营养才行了。 “主人,早安。昨晚休息得还好么?” 奥利菲尔捏起裙角,优雅走近。 “嗯,还行。床很舒服。”他点头回应道。 “这样啊。”却见她面带玩味地瞟了他一眼: “我本想着,如果您没醒的话,就用特别的方式叫您起床呢。可惜……” “我现在重新睡还来得及吗?” “噗,您还真是可爱。” 她来到床沿处,轻轻坐在了他的身边。 安晓则是尴尬地笑了笑,心中对痛失的机会表示遗憾。 甜香扑面,令人沉溺。 他用微小的幅度挪动了一下身体,以免距离太近导致稍后在关键时刻不小心失神。 按照约定,今天,她会回答他的所有问题。 但是,身为穿越者的他,已对自身眼前的处境有了新的认识。 ——他怀疑自己与错误的对象签订了契约。 没错,所谓错误的对象,指的就是身边这位看似完美的尤物,奥利菲尔。 种种迹象表明,她与她自称的“天使”身份,有些相悖。 因为在他的认知里,“天使”一词源自于西方的神话体系,最初被人发现在某宗教的经文当中。 且不提其有着森严的等级划分,只论众所周知的部分,那即是天使大多都应该是神圣的、圣洁的、纯粹的。 可奥利菲尔她…… 不但会使用看上去就非常邪恶的、类似死灵法师才能掌握的召唤法阵,而且似乎还懂得签订“血契”,最重要的是,她隐约带给他一种,嗯…… 魅魔的错觉。 “嘶……” 想到这里,安晓深吸了一口气,心里说不清到底是期待还是畏惧地旁敲侧击道: “奥利菲尔,首先我想了解下,呃……这片大陆上的‘恶魔’,普遍都是什么样子的?” “恶魔?” 奥利菲尔目色一凝,旋即,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笑非笑地反问道: “怎么?我的小主人,莫非,您是在怀疑我的身份?”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只是……” 被一语道破心中所想的他有些尴尬。 “主人,仔细瞧瞧,我可没长尾巴和角哦。怎么样,您要来检查一下我的身子么?” 她无形间将身体凑近。 同时,看似无意地把柔软纤珪附在了他的手背上。 “我……” 肌肤相接,致命的吸引力犹如一道火线,在安晓的心底猛地点燃,直传神经。 他知道,她是危险的。 可身体不知为何就是不听话,先于大脑指令而做出了条件反射般的动作,下意识地靠向她胸前。 此刻的安晓就如被操纵着的人偶,完全失去了对自身的控制能力。 “真乖、真乖~” 奥利菲尔愉悦地笑着,目光在深情注视着他的同时,动作也很是轻柔地勾住了他的脖颈,并把他的脸埋向自己那无比傲人的雪团中间。 “唔……” 幸福的窒息感瞬时袭向五脏心窍。 虽知这样的行为有伤风化,可安晓却已无法在第一时间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 “主人,别急。您想知道的,待会儿我全都会告诉你。” 她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宠溺的眼神就像在看着某块一碰就碎的漂亮琉璃。 “……嗯。” 温柔乡中,他艰难地点了点头。 沉静片刻,待到他的呼吸渐渐恢复均匀,她再度幽幽开口: “如您所见。我啊,曾是神界的一名新晋的‘炽天使’,司掌欲望。” “欲望??” “嗯。” 她情绪平淡,似在以第三者视角叙说一件无关自己的过去: “可由于某些原因,我被神圣天堂的‘主神’污蔑陷害,拔除了羽翼、被贬入魔渊。” “……!” 安晓闻言,微微皱眉。 在他的知识领域里,天使大概分为九阶。而“炽天使”,应当属于仅次于真神的存在,位列第二。 这么强大的她却还能遭受如此阴谋算计,可见那遥远的天边,也大概率暗潮涌动。 只听奥利菲尔继续说道: “失去神格的我,在魔界苟延残喘,艰难求生。 这些年来我想方设法、费尽心力,终于在付出了种种代价以后,勉强恢复了一半的能量。 但同时,也不可避免地沾染了邪恶之力。” 她声音轻缓,语气无奈: “我变得‘不洁’,不再拥有神的眷顾。” “我被魔界最顶阶的王族通缉,被神界派来的力天使不断追杀。身负重伤的我无路可退,不得已逃到这里,也就是人间。” “奥利菲尔……” 此刻,安晓已经略微理解了她先前的种种行为,同时,也对她这番遭遇发自内心地感到些许怜惜。 他抬起头来,直视着她那妖异邪红的双眸,想要看清她这些言语是否真实。 她则毫不回避地就这样与他对视着,眼里的光仿佛带着某种纯粹。 二者的距离近得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 直到读出他的眼神愈发认真,她才终于笑了笑,继续述说道: “人间虽少有神魔干扰,却也无法容得下我这具已经堕落许久的不净身躯。” “在这个位面,我的源能会不断减少,神力也会一直削弱。若是置之不管,到最后,灵魂,便也会随之消亡。” “……原来如此。” “所以啊,我决定孤注一掷。” 她的声音微微一顿,并将他放开。 “我召出了这片宫宇,浮于高天。 用尽最后一丝源能,刻下魂阵。 我将您从遥远的宙星里祈唤而来,并愿以终生相侍为代价换取您未来可能存在的护佑。 我知道,单方面逼迫您签下契约是不对的,毕竟我或许不是您最佳的选择。 可我,却真的没有害您。不如说,我给了您一次重生的机会。” 说到这里,安晓的表情似有不解。 奥利菲尔眨了眨眼,踌躇几息后,终于做下决定,正色道: “主人,您已于前世猝死在一间名为‘办公室’的小屋子里。 我通过神查之眼判断,您在死前积攒了非常多的怨气,那是一种结合了迷茫、不甘、无助、孤独,甚至还有些许自卑的复杂心态……” “什么!?” 听到此言,安晓大惊失色:“我……难道是因工作劳度而猝死?” “不哦,我的主人。” 奥利菲尔捧起他的脸颊,认真看着他面上的每一寸肌肤: “您生前的职业,似乎叫做‘世界观架构师’呢。您病入膏肓,知道自己所剩时日不多。 于是,在生命的最后,您用尽全部心力去构建起了一片脑海中理想的世界——” 奥利菲尔神色复杂: “而这里,即是属于您的幻想之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