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阵雪块砸地的巨响,又引发了更大的雪崩! 一阵震慑人心的撕裂巨响,从众人顶上传来! 三人抬头望去,只见头顶上一片巨大的雪块从山顶上直扑而下!! 宛如天塌一般威势惊人! “快跑啊!是大雪崩了!” 严步霆率先回过神来! 数十万顷的巨雪从高空砸下,把山路都砸塌了! 滚滚雪浪一层接着一层,茫白无边!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严步霆长身一纵,袖袍翻甩,人凌空飞起,躲过一劫。 而干瘦老头和萧芳却没有这般幸运了! 两人虽没没被雪崩真接掩了,但雪崩的余波直接把两人冲下了山路另一侧的万丈深渊! 两人在失重状态下,干瘦老头手臂一松,两人就分了开来! 卧槽! 你这杀子狂魔怎么滴如此没用! 连这种程度的雪崩也躲不过呐! 严步霆眼见萧芳也被冲下了悬崖,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小妮子死了,我如何向萧平兄弟交待? 不及多想,他已纵身一跃。 向着那万丈深渊直冲而下。 萧芳身形下坠,她心里害怕到了极点。 害怕里还带着不甘。 她好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不甘心死之前也找不到自己的哥哥! 但不甘又能怎样? 在下一刻自己即将摔成一滩肉泥。 哥哥你会来救我吗? 她双目一闭,静待死亡。 山风呼啸,雪色凄迷。 萧芳身形一顿。 下坠之势戛然而止。 是哥哥来救我了吗? 她缓缓抬头,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是一个身穿黑衣黑裤的平凡人影。 平凡的五官。 平凡的面容。 平凡的气质。 唯一不平凡的是那双眸子里透出的坚定! 这人一手五指死死扣在山壁上,一手紧紧抓着萧芳的手腕。 “小妮子放心,我绝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语声异常坚定。 萧芳漂亮的大眼睛中微微一亮。 是他!? 萧芳从那身黑衣黑裤和说话声音认出了这人就是严步霆。 原来,方才严步霆跃下山崖时,山风劲烈,把他的斗笠和面罩都摘掉了! 萧芳心头微微一动。 他居然会拼死跳下悬崖来救我? 一念及此,她圆圆眼睛里就蓄了一汪水雾。 她亲人尽失,幼年流落江湖,早已尝尽了世态不古,人情凉薄。 点滴的关怀就足已击溃她的泪线。 何况是严步霆和她只不过相识一日,就舍命拼死救。 “对不起,谢谢!” 萧芳平复了下激动的情绪轻声说道。 对不起是为她先前欺骗而言。 谢谢则是为现在的救命之恩。 由于悬崖上的山风太大,这几个字严步霆却是没听到。 两人像挂腊肠一样悬空在崖壁上,被山间的大风吹得得摇摇晃晃,险象环生。 不过,能挂腊肠还算是幸运的了。 此刻,那干瘦老头摔下万丈深渊直接变成了一滩肉泥,没有机会挂腊肠了,那才叫倒霉。 “啊!啊!……” 由于身形摇摆不定,脚下腾空,萧芳吓得惊叫连连。 “小妮子,你别怕别往下看,抓稳了就行了,等这阵风停了我就送你上去!” 严步霆对着萧芳大声道。 但刚说完,萧芳就不经意间往下瞄了一眼。 下面一片无边的虚黑,好似阳光都照不透! 这般慑人的景象,把萧芳吓得了打了个寒颤。 她双脚不禁蹬了个不停。 半空中挂腊肠最忌的就是慌张乱蹬。 感觉到了萧芳心中的害怕,严步霆那双大手又紧了几分。 “你乱蹬个什么劲呐,这种时候不能往下看啊!下面全虚黑虚黑的一大片,还不吓死你个傻妞啊!你要往下看,快看天上。” 严步霆大声骂道。 刚说完,萧芳便惊醒了,忙抬眼看天,蓝蓝的天,白白的云。 这感觉着实比脚下黑漆漆的一片好太多了。 在这蓝天白云中,萧芳还看到了几丝红色划空而来。 这红色的源头竟然是严步霆的五指和手心。 山壁上的凸出来的石头太过尖利,而严步霆五指也扣得死紧,才被石头刺破了指头和手心。 血一滴一滴从他的指缝中渗出,划到空中。 那流量比起大姨妈来,那可是一点都不少。 “你的手……”萧芳又惊道。 “放心,不碍事,这点小伤算个什么逑!” “比这更重的伤,我都挨过咧!” “想当年……” “再想当年……” “遥想当年……” 严步霆又不停的吹嘘起来,山风吹了多久,他也吹了多久。 究竟是他比较能吹?还是风比较能吹?这是个值得深究的问题。 虽然,严步霆嘴上唠唠叨叨的说个没完,但他的手还是很稳,很可靠! 要是平常这唠唠叨叨的一大串,萧芳早就不耐其烦了,但此刻却觉得这话多的人很可靠,异常的可靠! 风停了,天上飞的牛也下来了! “小妮子,抓稳了,我要先送你上去了!” 严步霆道。 “嗯,好。”萧芳镇定的点了点头。 严步霆饱提内劲,跟着手腕猛的一抖。 萧芳只觉一股大力拉着自己的手腕,直往上走! 一眨眼,她稳稳的落在了悬崖的边上。 抛起萧芳后,严步霆五指如钢扣,在山壁上一抓,身子就借势拔起。 劫后余生,两人心有余悸,怕雪崩再次来袭,不敢多留匆匆离去。 入夜,两人打了只野免,找了个山洞,准备饱餐一顿。 在摇曳不定的篝火映照下,严步霆撕了一角衣裤,包扎着手上的伤口。 而萧芳则抱着那两块野免皮在捣鼓来捣去。 免子肉都吃了,这小妮子还抱着那块免子皮,在那多愁善感呐? 严步霆心中纳闷。 不多时,萧芳就用小树枝和树皮把免子皮缝制成一双简陋的成人手套。 “给你,拿着。”萧芳把兔皮手套递到了严步霆手中。 “咦?这啥玩意。”严步霆观察了半天,也没认出来这是个啥子东西。 这也不怪他,只怪萧芳手艺太差缝得四不像。 “笨!这是手套,你带着在手上,伤口就不容易被冻开裂!” 萧芳没好气道。 “哈哈,原来是手套,我还以为这是帽子咧。” “对了,为啥突然送俺这个东西咧?” 严步霆不解道。 “算是答谢你的救命之恩。”萧芳略微郑重道。 “呀哈哈,原来你这个小妮子的命才值这一双兔皮手套呐。” 严步霆一脸嘻嘻哈哈。 “你为什么会跳下悬崖来救我?”萧芳一脸认真的问道。 这是她第一次从一个非血缘关系的人身上感受一种只有至亲才会给予的守护。 她和他没有任何一点点血缘关系,甚至连朋友也还说不上。 严步霆没有想到这小妮子会如此在意这个问题,沉思片刻后答道: “因为你是萧平的妹子,我是萧平的兄弟。” 只因为我是你兄弟的妹子,所以你就豁出性命也要救我? 萧芳心中为之一震。 这是怎样的一种兄弟情? “那你和我哥的感情是不是很好?”萧芳又问道。 严步霆:“是很好啊。” “既然感情那么好,为什么你还不带我去找哥哥?”萧芳不禁又埋怨起来。 这个问题,严步霆始终回避不了。 他不愿让别人知道他曾是个杀手,尤其是不想被萧芳知道。 毕竟杀手在他看来,就是一个肮脏至极的行当,所以他只能扯了一个慌。 哪怕后面还要扯一千个慌来圆。 “因为我被登州的一个势力很大的仇家追杀,所以登州暂时还不能去。”严步霆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下来。 “你去不了,那为什么也不让我去?”萧芳大声抗议。 “哎,此去登州千万里,路上千难万险,要是出什么差错,我如何向你哥交待?”严步霆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言罢,两人一阵沉默,沉默得好似火光摇动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路上艰险,她怎么会不知。 说不定路上还有七八十个如吸血老妖这样恶人在排着队等她呢。 但七年江湖飘泊,七年寻亲路,其间又逢爷爷离世,重重打击下,何等辛酸? 如今既知亲人下落,但却不能相往,怎叫她不愁不悲。 篝火中,严步霆好似瞧见了萧芳眼角挂了两串晶莹之物,顿时心中一软,也暗骂自己方才的话语太重。 “一年后,一年后我就带你去登州找你哥。”严步霆承诺道。 估计一年后,组织的搜寻力度应该会大减了吧,到时在回登州也无不可。 萧芳缓缓的点了点头,以示应下了这一年之约。 其后几天,两人不是赶路,就是住山洞。 直可说是餐风露宿,睡没睡好,吃没吃好。 如此这般,一两天还好。 但数天下来,萧芳不禁感到一阵头晕力乏。 严步霆决定今晚在临近的金水城里找间上好的客栈,歇息几日在赶路。 两人在金水城内的找了间上好的客栈。 开好两间上房后,萧芳困得不行了,连晚饭都没吃倒头就睡。 而严步霆给她盖好被子后,胡乱的啃了一些饭菜,自己也回房歇息了。 他娘的多久没有碰到床的滋味了。 “来,床,今晚我们大战三百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