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吓了一大跳,不过好在对方收手停了下来,不然他此刻保准一命呜呼;此刻他也才看清楚,对方不过是骑了高脚马,头上戴了一顶插满孔雀羽毛的帽子,脸上戴着一幅火红的面具;这是白天,要是晚上突然出现在人面前,保准吓的心脏病发一命归西。 对方或许也看清了李凡,脱下高脚马缓缓下来,摘去面具和头盔,褪去一身宽大的袍子;而这个人就是李凡要找的言家莺。 “你怎么又回来了?”言家莺淡淡地说道,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了下去。 “我……”李凡有点不知所措,眼睛死死地盯着言家莺手中的那把剑,心里想起金虎那晚奇怪的表现,再想想言家莺刚才的装束,似乎有点明白他看到了什么。 “别想了,王宇恒是我杀的。”言家莺似乎猜到了李凡在想什么,随手将长剑“当啷”一声扔在了李凡的脚下。 李凡再次看了眼那把剑,凝固的黑色血液包裹着半个剑身;想想王宇恒脖子上的伤口,似乎也只有这样的利器才能造成那样的伤口,只是想不到对方会这么爽快地承认;愕然地问道:“为什么?”王宇恒是她的丈夫,而且有一个孩子,她怎么会下此狠手? “说了是家门不幸……”言家莺声音很是黯淡,缓缓说出了实情: 原来,王恒宇是个赌鬼,一直不务正业,还经常跑到城里去赌博,并且欠下了二十万的高利贷;他被追债的围住殴打过很多次,威胁再不还钱就打断他两条腿;但王宇恒就是在城里做些临时工,哪来的二十万还,于是把目光瞄向了家里的神像,那是个青铜器,怎么说都值个几百万。 而也在同一天,言鸿吉带着女朋友回家,对方一眼看到这个山坳坳里的破房子就不来了,扬言他不出去买一套房子搬出去就和他断绝关系。 俩父子商议了一晚上,觉的只有卖掉神龛上的青铜器才能快速地换一笔钱解决问题;但是两人心里都清楚,言家莺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而且一旦被言家其他人知道,即使不阻止也要分非常大的一笔出去。 第二天清晨,父子俩趁言家莺还没起床就来大堂准备偷走神像;谁料却被言家莺觉察,立即跑出来阻止,而王恒宇死劲抱住了言家莺,言鸿吉则去拿神像。 言家莺拽着王恒宇的头发将他拉开,然后去阻止言鸿吉,慌乱中的言鸿吉将神像的头拽了出来,当时没细看卷在衣服里就跑下了断崖。 言家莺不敢大声呼叫,怕此举引起村民的愤怒伤害到言鸿吉,只有站在上面眼睁睁看着他骑着摩托车离开了西沙村;而后来因为王恒宇被言家莺拽去一把头发,一时恼怒,还将她关在房内一顿抽打。 言家莺自然也还手了,她自幼有过功夫底子,王恒宇也没讨到多少好处,被打一脸的瘀伤;期间,言家莺也给言鸿吉打过不少电话,希望他能回来交还头像,但是言鸿吉根本就没接她电话。 两天后,警局就给他电话,通知言鸿吉被抓了;第二天,李凡和林萌宝两人就上门调查,接下来的事李凡也知道。 “嘘……”言家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王宇恒看到你们来就躲到了村庄外面,没想到碰上催债的又给打了一顿,晚上回来时看到我在做祭祀,祈求雷神能把言鸿吉还给我;谁想到王恒宇他又出来骂我,并且用椅子将我绊倒,然后突然拿走了神龛上的神像跑到了门口,当时我追了过去,而恰巧外面有一个人走进来一个人,迎面撞到了王恒宇……” “唉……当时我举着剑对着他舞了一下,是想吓吓他把神像交出来的;谁想到他回身的瞬间刚好碰上了我的剑尖上,脖子被划开了;王恒宇以为我要杀他,于是丢了铜像拼命的往外跑,最后掉下了山崖;而那一个人则被我吓的直接就冲下了山崖……” 听到这,李凡算是彻底整明白了;但是愣了一下,继续问道:“那……福伯……” “嘘!”言家莺抬手制止了李凡继续问下去,然后轻轻说道:“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不该说的,你想知道的,就慢慢探索吧;世界万物虽然宏大,但其根源不过物与灵而已……” “李警官……”门口有人轻轻喊了一声,一个看着年纪不大的汉子探头探脑地看着里面。 “你是?”李凡起身问道。 “我是村里的……”那人又看了看李凡身后,然后奇怪地问道:“你在和谁说话啊?” “言家莺,你们的祭司啊。”李凡有点奇怪,那么大个人他居然没看到,然后回头看了眼后面;但是就在这刻言家莺居然不见了,留在椅子上的只有她刚才穿的那一件大袍子和面具。 “呃?”外面的那人好像被吓了一跳,随即退后两步说道:“李警官,你别吓我啊;言家莺昨晚就上吊殉情了,我们今天早上把她和王恒宇葬一块了……” 啊!这次轮到李凡吃了一惊,心头冷汗直冒,连续几步逃也似的走出了大堂;再回头看看里面,顿时觉的阴暗冷森,犹如另一个世界。 “咯吱……”随着一声悠扬的声响,大堂大门缓缓地自动关了起来。 “妈呀!”那人原本是受村民来问李凡关于神像的事,此刻吓的差点尿裤子,大喊一声几乎是一路连滚带爬地下了断崖狂奔而去。 李凡也是吓的浑身哆嗦,好在这两天面对几次,内心抗恐惧的能力也增强几分;努力定了定心神,然后朝大堂鞠了一个躬;毕竟不管人家出于何意,她至少是相信自己,将这个言家看管几千年的东西托付给了自己,这份信任,值得他尊敬。 想起身后有警察追捕,似乎自己唯一的路径就是走后面的山崖或者再次进入昨天穿过的密道,然后原路回到马路边;不过想想昨天隧道遇到的,弄不好自己有进无出,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