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阑钰在翠竹园周围慢慢踱着步,眼睛不时左右看看,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极为悠闲。 这周围都没有发现脚印,那人的轻功该是不错的。 卫阑钰朝前面有些,突然发现墙角草丛中有些凌乱,似乎有什么东西,他不禁皱了皱眉,当即抬脚,朝前走了过去。 那草丛中的,竟是一根带血的木棍! 卫阑钰弯身把木棍捡了起来,这根棍子就该是凶器了。 从这里进去就是姜府栽种的竹林了,那个凶手为什么不把棍子带进去,反而是把它扔在此处,竟像是……故意在给他提醒。 卫阑钰仔细打量了下那根木棍,上面只有已经凝固的血液,其他的也寻不到什么,这个木棍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就是极为普通的一根棍子。 哗――! 一阵风吹过,竹林中响起簌簌的落叶声,夹带着……几缕交谈声。 卫阑钰眯了眯眼,鼻间冷哼出声,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把手中的棍子扔在原本那草丛中,抬脚走了进去。 他倒要看看,那个人在搞什么鬼。 ・ 因为姜越最喜欢的就是竹子,所以姜府特地开了一块地来栽种。这竹林极大,若是没有姜府熟悉此处的下人领着,极容易迷失在其中。 “你做得很好。” 竹林中响起一阵极为清浅,却又夹杂了几分冷然的声音,似是从高山冰雪之上融化的水,顺着山谷流了下来。 竹林中置了一方石桌石凳,那说话的人就端坐在石凳之上,手中端着一杯不知从何处来的茶,面上颇有几分悠闲自在,若是不清楚的人看了,还以为他才是这姜府的主子。 “这是属下应当做的。” 跪在那男子脚边的人开口,言语里满是阿谀讨好的意思。 叮咚――! 跪着的那人面上的笑意还未消散,就听到一个瓷瓶落地的声音,脸上的血色在一瞬就褪得干干净净。 “吃了吧,也免得让我动手。” 做些的那人敛眉,抿了一口杯中的茶,几片竹叶自他头顶飘落,却不知为何,自动离了他身边,身上就是半点竹叶也没沾染。 “你……!” 那人作势就要逃跑,可是身上却觉得有千斤重压,不要说跑了,他现在连起身都做不到。 只见坐在石凳上的男子左手执了一把十二骨折扇,看似随意的点在了跪着那人的背上,却让那人连起身都做不到。 这是……多可怕的内力。 “为……为什么!” 跪着的那人满头大汗,一张脸涨得通红,咬牙切齿对眼前身着白衣的男子问道,满脸的不甘心还有恨意。 “我明明……做得很好了……” 他到现在也想不明白,自己明明照着他的吩咐做事情做得漂漂亮亮,可到头,竟还是落得一个要死的下场。 “你引来了旁人,还觉得自己做得很好?” 男子嗤笑一声,“唰――”的一声把手中那柄十二骨折扇打开,那人身上沉如大山的力被卸了下去,他抬头看男子,若只能看到那柄十二骨折扇。 十二骨折扇,就有十二枚泛着寒光的尖刃,那骨,并不是白色,而是鲜红的血色,鲜血的颜色…… “你是打算自己把化骨散吃了,还是……要我亲自动手?” 男子声音平静,生死之事,在他看来竟然就如同是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一样。 “吃……我吃……” 跪着的那人颤抖着身子,伸出手把已经身旁的药瓶捡了起来,嘴里虽然说着这样的话,可是眼中满是同归于尽的决绝之色。 “你自己吃去吧!” 那人腾空而起,手中的药一把撒向男子,可不过扎眼的时间,原本还坐在石凳之上的男子竟失了踪影,只剩下石桌上的那杯已经冷透了的茶。 “呃――!” 那人发出一声短促的声音来,口中吐出血沫,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只见那男子白衣飘飘,手中的那柄十二骨折扇直直插-进了那人的脖子里,鲜血顺着最外面的尖刃流到了扇骨上,把原本血红的扇骨染得更加鲜艳。 “你用我的毒来对付我,蠢。” 男子猛地往后一撤,那人的颈后顿时喷出几道血柱来,溅了些许在男子如雪的白衣上,似是盛开来大雪之中的红梅,男子皱了皱眉,颇有几分嫌恶。 “你不该弄脏我的衣服……” 男子收回折扇,尖刃上已经看不见任何血色。他从袖中拿出一瓶药来,拔开瓶塞,把白色的粉末全数倒在了已经倒在地上,自然气绝的那人身上。 “这么好的药,用在你身上可真是可惜了呢。不过……若是不把你处理了,就会让旁人引起猜疑了呢。” 地上发出一阵阵“嗤嗤”的声音,青烟从地上冒了起来,不过眨眼的时间,地上的尸体已经化作了一摊血水。 “你说呢,卫将军。” 男子手中的空瓶直直朝身后掷去,力道之大,几乎要让瓶身都破碎。 咚――! 那个空瓶稳稳的被卫阑钰接在了手中,看着上面奇异的花,还有那文字,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冷笑。 “阁下果真……有极好的耳力。” 卫阑钰握着空瓶从角落走了出来,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白衣男子。 “众人都道卫将军是个正人君子,怎得……连听人墙角这样的事都能做出来。” 男子又回到了石凳上坐着,端起了石桌上已经冷透的茶,那茶被男子握在了手里,杯中竟冒出几缕热气来。 “卫阑钰原本还以为,阁下是要故意将我引来呢,原来,不过……是我自己想多了。” 卫阑钰抬脚走到了男子跟前,也坐了下来,手中的空瓶放到了男子面前。 “容荻还未准备好见卫将军呢,怎会特地把卫将军引来。” 男子轻笑,看着被卫阑钰碰过的空瓶,眼中满是嫌恶之色。 “大周太子,果真同传言一般,洁癖得厉害。” 卫阑钰看着眼前男子眼中深藏的嫌恶,轻笑出声,手指微动,石桌上的空瓶就炸裂开来。 “既然太子嫌恶,那就毁了吧。” 卫阑钰含笑看着容荻,眼中满是冷意。 大周太子,姓容,名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