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安的脸白了白,这条母蛊可是用来控制底下人的。 如今…… 弘安颤抖着手指去碰了碰锦盒内的母蛊。 母蛊已然僵直。 弘安似是承受不住,往后退了几步,锦盒从他的手里落了下来,“咚”的一声。 “发生了何事?” 傅千辰在外听到了动静,抬脚走了进来,却见弘安失魂落魄,那装着母蛊的盒子竟落到了地上! “弘安!你在做什么?!” 傅千辰见母蛊跌了出来,在地上一动不动,竟是死得僵直了,口中大喝,睚眦欲裂。 这个母蛊是北方那人为了助他而特地送给他的,母蛊控制了许多人。 如今母蛊突然死亡,是不是意味着…… 傅千辰似是突然想起什么,揪着同样惊骇的弘安的领子怒吼道:“你现在马上出宫,去看看……看看他们还在不在!” 心中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那群死士都是他千挑万选出来的人,并且都给他们身上种了蛊,实力和忠心都不能小觑。更何况这么多年来,他们从未出过差错,这次传递消息竟迟了一天! 还有……母蛊突然死亡。 傅千辰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现在疼得几乎要炸开了来。 “……是!” 弘安在傅千辰的怒吼声中回过神来,面上的怒色不比傅千辰的少。 他如果想回国,就必须帮助傅千辰得到皇位,在这件事上,弘安和傅千辰怎么说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一荣俱荣,一损则损。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月亮完全被乌云掩盖,星子不见,此刻正酝酿着一场大雨。 傅千辰脸色极为难看,又是愤怒……又是,害怕。 他这二十年来的努力不能白费……不能…… 傅千辰不能安睡,姜锦棠也因为甄云妩一事,和……卫阑钰而无法安眠。 还有十四天,姜锦棠现在除了手中的耳坠,再无半分证据。 她还能怎么做? 锦棠盯着床顶的流苏,颇有些无能为力,眼前突然浮现起卫阑钰带着笑容的脸。 锦棠裹了裹被子,觉得有些冷。 冬天就快结束了啊…… 不知过了多久,锦棠才入睡,迷迷糊糊间,她似乎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可身子太过惫懒,连睁眼看看的气力都没有,就这样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 锦棠睁开眼时,屋外已是日上三竿,她竟睡了这么久! 锦棠匆匆起身,不知是因为动作太急还是什么原因,身子重重一晃,有些晕。 是怎么回事? 锦棠捏着太阳穴,摇了摇头。身子似乎有点不大对劲。 昨天晚上,她似乎听见了什么动静? 锦棠起身,唤来香吹,让她四处看看屋子里有没有少或者多出什么东西来。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锦棠大步朝梳妆台前走去,拿起妆奁盒子,看耳坠还在里面,这才松了口气。 等会儿…… 不对,这不是甄云妩的那只! 锦棠略带急色的把妆奁盒子里的耳坠拿起来,细细看了看,发现这只耳坠又亮又新,和昨日那只虽说一模一样,可是细细打量也能看出这是完全不同的两只。 这对耳坠竟在她眼皮子底下被调了包。 我不来找你,你自己却忍不住露出了马脚…… 锦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握着耳坠的手收紧。 看来甄云妩安插在姜府的人可还不少啊。 “香吹,你去请宋大夫,说我身体不适,请他来一下。” 她现在可得好好查查自己的身子,甄云妩既然最爱行的就是背后下毒之事,能给她娘亲没声没息的下毒,那自然能给她下毒。这耳坠上的香,闻着可着实诱人呢。 香吹应了声是,转身就出府,连原因都不曾问,反正小姐让她做什么,那就做什么吧。 看来过不了多久,她身体不适请大夫的事就会传到甄云妩耳朵里的。 锦棠看着香吹远去的背影这样想。似是又想到什么,皱了皱眉,她身边能用的人太少了,除了香吹,似乎就没人可用了,更何况,香吹迟早要嫁出去,那她的身边岂不是半个人都没了? 锦棠眯了眯眼,打算等这件事结束后找牙婆子买几个丫鬟。 不需要帮她做什么事,替她守住院子就行了,否则还不知日后会出现多少次这样的事。 不多时,宋大夫便背着药箱,依旧是一袭青衫,动作不紧不慢,徐徐走来。 “宋大夫这样,若是锦棠真的命不久矣,只剩下一口气,等您这样慢慢过来,也怕是没命活了吧。” 锦棠坐在屋内,给宋大夫沏了壶茶,茶香四溢,茶叶在杯中慢慢舒展开来。 “若是姜小姐真的命不久矣,想来宋某也喝不了这样一杯好茶。” 宋大夫放下药箱,毫不客气的伸手接过锦棠递过来的杯子,先是放在鼻下嗅了嗅,然后再品了一口。 果然好茶。 “姜小姐让宋某过来可有何事要吩咐?” 宋大夫斜眼看了看锦棠,他可不以为姜小姐会在这个时候找他来叙旧。 姜锦棠和甄云妩两人的事现在在京都可是传遍了,现在众人可就等着半个月时间,看到底是甄云妩心肠狠毒设计陷害,还是姜锦棠人面狼心扮猪吃象。 “吩咐自是不敢,不过今日请宋大夫过来,一是请大夫查查锦棠的身体,再去看看娘亲余毒可是清除了,二嘛……” 锦棠顿了顿,“不知大夫可有一味药,可使锦棠表面日渐虚弱?” 宋大夫笑着看着锦棠,不知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你凭什么敢肯定我会帮你?” 宋大夫继续捧着茶杯,表情极为享受。 “这锦棠倒不敢肯定,不过锦棠倒是能肯定宋大夫必然是爱这茶的。” 一个雕刻得极美的盒子放到了宋大夫眼前。 “怎么,若是利诱不成,姜小姐可是打算了威逼?” 宋大夫捋了捋胡须,笑得狡猾。 那姜锦棠倒是真会讨人欢心,这茶,还真就送到他心坎上了。 锦棠笑着伸出手,搭了一块绢帕在手腕上,宋大夫笑着摇头,探上了锦棠的脉象。 食指中指搭在脉象上,听了这脉象,宋大夫的脸色并无多大变化。 “看来姜小姐早就发现了自己身子有不对劲的地方,我给你来两贴温养的药,吃两天就好了。至于你要的,让你日渐憔悴的药……可能会对你自己的身子有亏损,你可还要?” 锦棠点了点头,对身体有点亏损又如何,要是到时候找不出证据,命都没了,何惧什么亏损。 “还请大夫帮我看看这耳坠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锦棠拿出掌心中的耳坠交到宋大夫手上,脸上是万分肯定,耳坠上一定是有毒的,可具体是什么毒,就要看甄云妩到底毒辣到什么地步了。 “好狠毒的心思,这毒……不会致命,只会使人痴傻。不过,这对姜小姐而言,只怕比失去性命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