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长风就不追问家妹的下落了,免得给八皇子雪上添霜呢。不过……八皇子若是还不上前阻止,只怕待会儿姜小姐都已经进宫了呢。” 洛长风从傅千辰身后闪了过来,手中拿着不知从何处拿来的果子,在傅千辰面前咬得咔咔作响。 “也亏得八皇子能这样镇定,啧啧啧……” 洛长风作势抬腿就要走,却被傅千辰喝住。 “站住!” 傅千辰扣住了洛长风的肩膀,“你的目的是什么!” 莫名其妙的来,先是在众人面前打了他的脸,现在又提醒他让他进宫。这个洛长风究竟是什么心思? “目的,我的你没必要知道呢。你只需要知道,我是大周人……就够了。” 洛长风的肩以极其诡异的法子一缩,原本被傅千辰紧紧扣住的肩瞬间就被松开了来。只见洛长风似是极为嫌恶的拍了拍自己的肩,睨了一眼双眼仍旧无神盯着地上的周宛青,轻声说了句“走”。 “八皇子,为了不让那位这么多年来对你的帮助,您可得好好下点功夫呢。” 洛长风说完这话,携着周宛青便飞身离开,徒留傅千辰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是那位……派来的人吗? “来人!给我安排进宫!” 即便现在姜锦棠赶去了皇宫,没有他和乐妃下令,任何人都见不了皇帝!既然姜锦棠逼迫他至此,那他只得加快计划!太子的命,也是时候取了! “是是是。” 张管家慌忙下去备车,却听下人说大夫来了,只得无奈请示八皇子。 傅千辰周身都散发出冷漠的气息,“先把她的命给我留着!” 说完抬脚便走,没有半分的拖泥带水。 帝王家,最是薄情。 锦棠一行人现下正在回府的马车上,他们……得准备一番才能进宫。 “锦棠,你真的要进宫?” 马车上,卫檀轻拉着锦棠的手,有些不安。 “自然是要的。” 姜锦棠眯了眯眼,她清楚知道即便是现在进宫,也没办法见到皇上。皇帝现在被傅千辰还有乐妃控制着,她根本见不到。她此次进宫,一是为了给傅千辰一个警告,二……则是要将东宫太子救出来!还有…… “可是……” “檀轻,你先到另一辆马车上去。” 现在他们在的是卫府的马车,姜府的马车一直跟在后面。 卫檀轻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锦棠止了言语。她看了看角落里一直不发一语,脸色着实难看的自家哥哥,心下明了,当即就让车夫停下来,把这马车留给了二人。 “阿钰……” 锦棠见檀轻下了车,这才轻唤出声,咬着嘴唇,慢慢踱到了卫阑钰身旁。她自知理亏,也不敢多说什么。 卫阑钰闭目养神,没有半点要搭理姜锦棠的意思。 “我知道这次是我不对。” 刚刚的确是她故意出言激怒傅千辰,那一耳光扇下来,她也没有躲。是为了找一个进宫的借口,还有让傅千辰的名声更加不堪一些。卫阑钰这样紧张她,自然是会对自己的动作感到愤怒。 “阿钰……” 姜锦棠咬着下唇,伸手勾住卫阑钰搁置在膝上大掌的小指,“我知错了,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千万不要不理我。” 姜锦棠的言语委屈,似是个被人遗弃的小孩,哪里还有平日里半点运筹帷幄的冷静模样。卫阑钰在姜锦棠勾住他小指之时就已经消了气,锦棠这么模样,他哪里还气得起来?不由得动了动小指,发出一声长叹来。 “我如何忍心骂你打你。” 卫阑钰睁开眼,把锦棠揽入怀中。 “我不是因你不顾自身去设局陷害傅千辰生气,即便你以自身为诱,我也会护你周全。” 卫阑钰执起锦棠的手,与她十指纠缠,火热的温度直直传了过去,没有半分掩藏。姜锦棠不禁红了耳朵。 “我只是觉得……自己猜不透你的心思,有些无力罢了。” 卫阑钰自嘲一声,不去看锦棠的眼,“我不愿去逼问你什么,你自己应该有自己的秘密,只是我……总有些无力。” 卫阑钰低沉又略带嘶哑的声音在空旷的马车响起,让锦棠一阵揪心。 “阿钰……” 她也想告诉卫阑钰关于她的一切,可是她不敢……她不怕卫阑钰不信她,她的阿钰什么都信的。只是若是她告诉卫阑钰她前世与傅千辰之间的纠葛,告诉他她前世曾是傅千辰的妻,她不愿。她自己都觉得恶心的事情,不愿让卫阑钰不痛快,她希望她能够干干净净的嫁给卫阑钰,而不是……曾做过傅千辰妻的她嫁给他。 “嘘――” 卫阑钰点上了姜锦棠的唇,示意她不要说。 “我会慢慢等,等到你愿意自己告诉我的那天,而不是现在。” 卫阑钰轻笑出声,锦棠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笑意的男人,张口想说些什么,却仍是说不出口。再等等吧,等这件事解决了,她就把一切都告诉卫阑钰。 姜锦棠扑进卫阑钰的怀中,眼角沁出的泪全部藏进了卫阑钰胸前的衣服上。卫阑钰轻轻拍着姜锦棠的背,不再说话。 马车停在了姜府门前,锦棠从卫阑钰怀中起身,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阿钰,等这件事情结束,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说完就从马车上跳了下去,让人把卫檀轻接了过来。锦棠刚抬脚入府,卫阑钰的声音就从身后传了过来。 “阿棠,我陪你一道进宫。” 卫阑钰眼中的情意没有半点,在众多姜府下人面前唤着亲热的“阿棠”。 锦棠一人进宫,他怎样也不会放心。此次进宫……他定要定下和锦棠的婚事。 “好。” 锦棠的步子滞了一下,听了卫阑钰的话猛地转身,柔顺的黑发和飘飞的衣袍在空中划出一道极美的弧线,面若桃花的脸上绽放出极为耀眼的笑意来,直要钻进卫阑钰的心底。 姜府的下人看着眼前分明郎情妾意的一幕幕,心中也有了计较。只怕……府里就要有喜事了。 卫檀轻看着二人,面上也不由得浮现起笑意来,脑中突然想起那个总是带着温润笑意的二皇子…… “檀轻,你先回府,告诉爹爹我进宫的事。” 卫阑钰看着卫檀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放大了声音,“记住,千万不能让人进我的屋子!” “是……” 卫檀轻见哥哥这个严肃的模样,正了脸色,上了马车就走。 卫阑钰眯了眯眼,视线若有若无的看向街边的那个小巷子。洛长风跟上来了呢…… “走吧。” 不多时,姜锦棠就从姜府走了出来,换了一身更加正式的衣裳,面目严肃的看着卫阑钰。她已经吩咐了翩雅和红烬,不能让消息传到娘亲耳朵里。娘亲现在怀着身子,不能受惊。此番进宫,还不知傅千辰要给他们使多少绊子。 卫阑钰吩咐姜府的下人给他牵了一匹马来,卫阑钰看着锦棠进了身后的马车,翻身便上了马。 驾――! 马儿溅起阵阵灰尘,朝那最宏伟的紫禁城驶去。 “何人!” 守在宫门的侍卫持刀拦下了卫阑钰,质问着眼前之人。 “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看我是谁!” 卫阑钰勒住缰绳,手中一道力直直冲马下大胆拦住他的二人挥去,那刀瞬间就脱离了二人的手。 “原来是卫将军!属下失礼,请将军责罚!” 那拦住卫阑钰的二人相识一眼,单膝跪下。 “既已知错,还不让开!” 卫阑钰眯了眯眼,他身后卫府的马车这般显眼,这群人怎会认不出来? “还请将军,解下腰间的佩剑。” 二人似是考虑了极久,这才有些犹豫的说出口。卫阑钰腰间的软剑,是众所周知的。 可是卫阑钰一个眼刀杀来,二人还是不由得软了双腿。 “皇上特许我进宫可以佩剑,你们……都忘了不成!” “将……将军,是八皇子吩咐的,现在无论谁要进宫,必须解下武器,我们也只是听命行事啊!” 二人猛地跪了下来,还不住的给卫阑钰磕头,在旁人看来……竟像是卫阑钰仗着战功卓越,罔顾宫中法令了。 卫阑钰定睛看了二人许久,突然冷笑一声。 “你把这剑,送回府里去。” 卫阑钰解下腰间的软剑,交给了可以信任的下人手中,语气有些微冷。 “现在……我可以进宫了吗!” 卫阑钰语气冰冷得冲跪着得二人说道。 “将军……这……” “怎么?还不可以?” 傅千辰动作倒是快,竟让他们在宫门耽误了许多时间。 “还请马车中的大人下车,步行入宫。” 姜锦棠坐在马车中,自然知道马车外的动静,听那二人终于提及了自己,不由得冷笑一声,撩开轿帘就下了马车。 “我身上,可没有什么武器呢。” 姜锦棠语气讥讽,微微俯身看着眼前二人,“你们……很好,特别好。现在……就请二位大人放行!” 后面那句话,锦棠故意抬高了声音,还尊称二人为“大人”。 “是是……” 二人被吓得浑身颤抖,从地上爬了起来,软着手脚打开了宫门。 卫阑钰和姜锦棠二人长驱直入,并没有过多的再去和这两个侍卫纠缠。傅千辰的目的就是为了耽误他们的时间,现在可不能让他如了愿! 二人脚步没有半点停歇,直直朝皇帝先下在的养心殿走去。 宫中许多太监宫女都被二人这汹汹的气势给吓到了,不知他们要做什么。 “诶诶诶,你们这是做什么!” 守在养心殿外的太监元德见卫阑钰二人直直朝养心殿走来,瞌睡消了大半,手中拿着拂尘,尖着嗓子问道。 “元德公公,锦棠想拜见皇上,还请公公代为通传。” 锦棠冲元德行礼,明知皇帝现在不可能接见她,却仍是出口问道。 “姜小姐,你不会不知道皇上现在的状况吧,哪里能够接见您?您还是回府吧。” 元德斜眼睨着姜锦棠,他素来对这个姜小姐没什么好感,因着她,他还被皇上打了几十大板呢! “元德公公,皇上的身子怎么样了。” 姜锦棠也不追着要进殿看皇帝,反倒是看着元德这个给她使了不少绊子,找了不少麻烦的太监,面上虽是恭敬,心中却没半分好感。皇帝以前对元德也算得上不错,可现在看他这模样,分明就是投奔了傅千辰。 元德见姜锦棠一上来就是问皇帝的身子,脸色变了变,但很快恢复正常,面上还换上一副悲痛的模样。 “皇上的身子……唉!就是不见好啊!” 元德装模作样抹了一把泪。 “太医们……都没法子?” 姜锦棠眯了眯眼,微微试探着开口。 “是啊,也不知道这太医们到底在做什么,都快一年了,皇上的身子仍是不见好转。” 元德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打量着姜锦棠。 这个丞相府的千金,这样久了没进宫,更加没过问过皇上,怎得几日倒想起来了,还跟着卫将军一道来的。卫将军又是什么时候从西北跑回来的? “那既然如此,又何必用宫中的太医?锦棠知道一个大夫,艺术超凡,不如请那个大夫进宫替皇上诊治,如何?” 姜锦棠面上带着笑,似乎真的只是找到个好大夫,一心要推举给皇上。可是元德听了姜锦棠这话,脸色可变得极为难看起来。 “什……什么大夫能比宫中的太医还要医术高明的,姜小姐还是莫要说笑了。皇上现在无法接见你和卫将军,二位还是请回吧。” 元德连忙转身,自以为隐蔽的支使了一个小太监。那小太监趁众人不注意之时,就跑了出去,方向……自然是朝乐妃宫里去了。 “哎,瞧我这记性,我给忘了呢,元德公公不过一个首领太监,哪里管得了这些事。卫将军,我们还是去拜见皇后,或者……太子吧。” 姜锦棠说完,作势就要和卫阑钰离开,却被元德一个箭步挡住了去路。 “元德公公这是何意?要我们走的是你,挡路的也是你,难不成皇上这一病,元德公公少了皇上日夜的提点,竟忘了自己的身份?” 元德听着姜锦棠这话,恨不得手中的拂尘直直朝她打过去,可他没这个胆子,只好忍下来,好言好语道:“姜小姐说的是,是元德放肆了,元德不对,这就掌嘴反省。” 元德往后退了一步,把手中的拂尘夹在腋下,啪啪啪的就开始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可身子就是站在锦棠和卫阑钰面前,不肯挪动半步。 锦棠二人自然知道元德打的什么主意,一时也没急,抱着胸看看扇着自己耳光的元德,等着乐妃什么时候才来。 “哟,姜小姐怎得来了这养心殿?” 一道娇娇媚媚的声音从殿外传了进来,元德这才松了口气,可手中的动作仍是没有停下来,继续扇着耳光。 “参见乐妃娘娘,乐妃娘娘万福金安。” 锦棠往前走了一步,直直越过了元德,冲眼前这个娇媚的美人福身行礼。 “起身吧。” 乐妃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裳,看着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锦棠,语气不怎么好听。 “姜小姐逞威风,都逞到后宫来了?这首领太监在姜小姐这儿,也只有自己打自己的份儿?” 乐妃出声让元德停了手中的动作,只见元德的脸都肿了起来,他巴巴儿得跑到了乐妃面前,一副委屈做派。 “娘娘息怒,是元德公公觉得自己少了皇上的提点,跋扈了些,这才自己扇自己的耳光呢。” 锦棠这话可没半点假的,的确是元德自己动手的,她并未逼迫。 “姜小姐真是能说会道,连元德也被你打动了呢,竟自己扇起自己的耳光来。” 乐妃看着姜锦棠冷笑一声,傅千辰现在还在她的宫里,叮嘱了她千万要拖住姜锦棠的步子,不能让她去东宫,更不能让她进养心殿。所以现在,她慢慢和这个丫头耗就是! “娘娘谬赞,不知娘娘来养心殿,是为了看皇上吗?不知……锦棠可否随娘娘一起进殿看看皇上?” 乐妃脸色一滞,面上有些不好看。 “皇上现在见不得风,我也不能进殿去看,我是……特意来接姜小姐还有,卫将军的呢。” 乐妃的视线转移到了卫阑钰身上,眼中也不由得抹上一道惊艳的色彩。 眼前这个男人,竟比傅千辰还有自己的哥哥要俊美几分呢。 “乐妃娘娘安。” 卫阑钰面无表情,即便是看着眼前这个有大燕第一美人之称的乐妃,也是不为所动。乐妃不由得皱了皱眉,自己最引以为傲的美貌,到了卫阑钰眼中却是惊不起半点波澜。 “卫将军一如传言那样俊美呢。” 皇帝就在养心殿内躺着,乐妃竟在殿外就开始夸赞起其他男人来,眼中是什么色彩,姜锦棠看得清楚。 “乐妃娘娘,若是锦棠没记错的话,您来大燕,还没见过卫将军吧,怎得见到眼前之人,脱口就称卫将军?” 姜锦棠歪了歪头,面上满是疑惑之色。 乐妃身子僵了僵,眼中划过一丝狠辣之色,“卫将军的名声……本宫无论是在大燕还是大周都曾听闻,认出来……也不足为奇。” “是吗……乐妃娘娘果真是好眼力呢。” 卫阑钰看着锦棠不依不饶的模样,鼻间似是嗅到一股子酸味儿,眼中不由得带了笑。 “乐妃娘娘,既然皇上的身子这么久都不见好转,锦棠认识一位妙手回春的大夫,不如……让她帮皇上诊治一番?” 姜锦棠口中的大夫就是现在还住在姜府的宋秦桑。 “锦棠以姓名担保,那绝对是个好大夫。” 姜锦棠看着眼前面色不善的乐妃,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这件事,事关皇上的安危,只怕本宫不能答允姜小姐呢。” 也不知傅千辰得手了没,眼前这个丫头着实难对付了些。 “既然乐妃娘娘无法做主,拿锦棠就只好去椒房殿拜见皇后娘娘了,许久未曾拜见皇后娘娘,锦棠……着实想念。如此,锦棠就告辞了。” 姜锦棠说完,带着卫阑钰就走出了养心殿,步子极快。锦棠此次是真心想要赶到椒房殿去,上次的荷花宴,她曾探过皇后的脉象,分明就是中毒之象,已经过去了几个月,还不知皇后的身子成了什么模样。 乐妃死死盯着姜锦棠,恨不得把她撕碎了。去椒房殿又如何,那里有她的人掌控着,没她的命令,他们即便去了也见不到皇后!即便是见到了,也有得他们好受! “元德,你去东宫看看!看八皇子得手了没,若是得手了,计划……现在就进行!” 她原本……还打算留皇帝皇后还有太子的命长久一些的,奈何那姜锦棠硬是抓着不放。你们若是要怪,就怪姜锦棠! 乐妃挥袍,半眯着眼,走到养心殿门外,推门而入! 椒房殿。 姜锦棠和卫阑钰二人直直走到了椒房殿外,这里和养心殿一样,都被许多人看管着。锦棠刚踏入椒房殿的地界,就被一个侍卫喊住了。 “皇后病重,没有乐妃的命令,无人可进!” 不过一个时辰,就被拦了三次,任谁的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放肆!我乃姜丞相之女,你竟敢用刀指着我,你的命,是不想要了吗!” 锦棠此次可是把一个骄横的重臣之女演绎得淋漓尽致。侍卫听了锦棠的话,虽是收了手中的刀,却也仍旧没有让开。 “姜小姐,没有乐妃娘娘的命令,我们不敢啊……” “我刚刚才从乐妃娘娘那里过来,自然得了她的应允的。怎么,你不信?可要现在随我去对峙一番?” 姜锦棠步步紧逼,那侍卫被锦棠凌厉的目光盯得不敢直视。 “姜小姐!” 椒房殿突然传出一阵女声来,似是等待许久终于等来,里面满是欣喜。 “姜小姐,皇后娘娘请您进殿!” 说话的正是贴身伺候皇后的女官文清,当年她第一次参加荷花宴,就是由文清接待的。锦棠自然识得她。 “你们还不让开!是连皇后娘娘的命令也不听了吗!” 文清是皇后的贴身女官,即便皇后现在被乐妃这个狐媚子关着,她仍旧害死皇后,她的地位仍旧比这些侍卫高。 “是……” 那些侍卫不情不愿的让开,若是待会儿出了什么事,乐妃娘娘不会轻饶他们的! “多谢文清姑姑。” 姜锦棠就要带着卫阑钰进入椒房殿,那侍卫却出口阻止道。 “既然皇后娘娘只传了姜小姐一人,卫将军……就不能进去!” 姜锦棠死死盯着眼前这个侍卫。 若非今日进宫,她还不会知道现在大燕皇宫,竟被乐妃和傅千辰控制成了这幅模样! “你进去吧……我会在这里等你。” 卫阑钰眯了眯眼,即便是锦棠要带他进去,他也不会。他现在要去的……是东宫。只怕傅千辰早已经等不及了呢。 二人对视一眼,知道了对方接下来的动作,微不可闻的点了点头。 锦棠随文清进了椒房殿,这椒房殿早就失了当初的光华,即便现在仍是皇后居住着,可是却泛出阵阵死气来。 “姜小姐,你总算来了,皇后娘娘等了您许久。” 文清说着说着忍不住双眼泛红,“乐妃这个狐媚子!害得皇上病倒不说,还禁了皇后娘娘的足,连椒房殿的殿门都不许她出!娘娘是皇后,怎么受过这样的委屈,不过几日就病倒了,还越发的严重。” 文清带着锦棠到了皇后的卧房,言语里满是对乐妃的憎恶。 锦棠看了看这个屋子,忍不住皱了皱眉,看到睡在床上,脸色极为难看的皇后,快步上前。 “皇后娘娘,锦棠来看你了。” 姜锦棠坐在皇后的床头,也顾不得行礼了,拿起皇后的手就开始把脉。 这脉象,比上次在荷花宴上的更为严重,几乎……就是将死之人的脉息了。 “锦棠……咳咳,锦棠……救……救救……救救皇上。” 原本昏睡在床榻上的皇后突然醒了过来,一双枯瘦的手紧紧扣住了锦棠,说的第一句话不是要锦棠救她,而是让她救皇帝…… “皇上……没病……只,只是,只是被乐妃喂了逍遥散……” 皇后似是再也见不到锦棠一般,死死拉着她的手,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说了出来。 逍遥散是什么东西,锦棠清楚得很! 那是大周传来大燕的,前世,这东西几乎让大燕灭了国! 逍遥散原是一味药,却不知被谁提炼出来,成了这逍遥散。这东西一旦沾染上就再难戒掉,每日都要服食,吃得越多,身子就消瘦得越快,最后……只能皮包骨头的死去! 皇帝竟染上了这个东西。 “我也是……偶然间,才发现的……就是因为他们的诡计,被……被我识破了,所以……所以乐妃才把我关在椒房殿!” 皇后眼中迸发出恨意来,她本是高高在上的国母,现在却被一个异国来的贱人关在这里,她怎能不恨! “锦棠,杀了乐妃!替我……杀了她!” 皇后说完,猛地咳嗽出声,竟生生呕出一滩血来! “皇后!皇后娘娘!” 锦棠有些惊恐地看着皇后,颤抖着手指探上了她的鼻间。 皇后……竟死了! “皇后娘娘!” 就在这时,文清突然大喝一声,“来人啊!有人行刺皇后娘娘!” 文清扯着嗓子就叫开了,有人行刺?这椒房殿里除了她就是姜锦棠,还有一个已然断了气的皇后。 这是一个圈套! “文清,你竟然诓骗我!” 姜锦棠怒极,一耳光就给她扇了过去,文清不躲不闪,眼中不知是什么情绪。 “姜小姐,你不死我就得死,文清还有个年幼的弟弟,不能死!所以……只能你去死了!” 文清一把抱住姜锦棠的身子,声音喊得越发的大。 “来人啊!快来抓凶手!” 姜锦棠被文清抱得动弹不得,她不能坐以待毙,刺杀国母这样的罪名够她死个十次了! 锦棠转头看见身后的香炉,咬紧了牙关,身子往后一倒,紧紧抱着她的文清也跟着她倒了下去。文清比锦棠高上一个脑袋,锦棠倒下去直直摔在了地上,文清却装上了香炉。 咚的一声。文清头上就多了个血窟窿。 腰间禁锢着的力气松了下去,锦棠听了门外传来的动静,连忙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文清。 现在若是跑出去只能和那群侍卫撞个正着,怎么办…… 锦棠四处看了看,并没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 只能怪她没有防人之心,竟相信了文清! 锦棠的视线移到了皇后的床榻之上,门外的动静越来越大,她当即也顾不得什么了。 锦棠掀开了被子,越过皇后,直直睡到了里侧。她的身前就是皇后还未冷透的尸体…… 轰的一声,殿门就被人一脚踢开,躲在被子里的锦棠连忙闭气,生怕自己呼吸间带来的声音招来了那些人的怀疑。她紧紧贴着皇后,尽量把自己隐藏起来。 “快找!所以地方都给我翻遍!一定要把杀人凶手找出来!” 杀人凶手,她姜锦棠竟成了杀人凶手!乐妃,傅千辰,此仇不报,我姜锦棠誓不为人! “把文清搬出去,找太医救治!” 屋子里翻箱倒柜的声音响起,锦棠几乎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她不能被他们发现了,否则只能落得个下狱的下场! “大人,没有,四处都找过了!”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没有一个人发现锦棠的踪迹。 躲在被子里的锦棠只觉得快要晕厥。 “都找遍了吗!” “回大人,都找了。” 那个大人眯了眯眼,在殿内环视了一圈,这殿内,并没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他的视线……落到了锦棠藏身的床榻之上。 嗒……嗒……嗒…… 那人朝床榻走来的声音响起,在锦棠听来就像是催命符!千万不要揭开被子,千万不要…… 那个大人定睛看着皇后的凤塌,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