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还在上课的时候夏冰因身体不适的原因请假提前离开,墨雪原本想要一起走却被夏冰摇头阻止。 四点半的时候,夏冰一个人再次踏进“极道”,风铃的清脆声响再次响起,却只见余婆依旧是同一个姿势躺在摇椅上悠闲肆意,没有丝毫起身的动作。 柜台上是中午夏冰要的一斤紫金朱砂和一斤黄纸、狼毫毛笔,毛笔的顶端刻有“卐”字法咒,检查了一下以后就拿了起来“余婆,东西我拿走了,剩下的我五天后来取” “小姑娘,虽然碍于规矩,但老太婆还是想要问问,你是那里的人吗?”余婆从夏冰走进店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思想上进行了激烈的挣扎,但最后她急迫压制了理智,她无法放过丝毫希望。 虽然祖上有训示不可多问客人来历,但是整个华夏知道紫金朱砂的人真的太少了,而她在华夏漂泊了50年,走走停停只为找那里的人,今年走到了青城,如同往年一样开一家“极道”,用三年打探青城是否有那里的人,三年后如果还是没有人,她就重新启程,没想到还有七天就满的三年之期的今天,终于等来了一生里第一次有人问她买紫金朱砂。 按祖上的规矩,等银货两讫顾客走出“极道”的时候她就应该忘记来人的一切信息,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原则、传统。可她找了一辈子能用紫金朱砂画符的人呀,其中经历的酸涩自是不可对人言,或许经历了太多失望,好不容易等到一个知道紫金朱砂的人。 虽然只是一个小女孩,但她依旧想要抓住,虽然这个女孩是那样美好年轻,温柔甜美,一点都不像那里的人,清高冷漠到极致,但保不准她的身后一定有能用紫金朱砂画符的大能呢! 她不求别的只求来人能救救她的孙子,她已经失去儿子儿媳还有老伴儿了,她不能失去唯一的小孙子。 中午之所以没开口是因为她看出这个小丫头明显是不想要她的同伴知道这些,所以她才没问,还因为她知道她需要的剩下的紫金朱砂在她手里,所以她们一定会再见面。 夏冰神情一变,眼神变得幽暗,但笑容却越加甜美“余婆说的什么,我不明白呀” “丫头,我知道你们那里的规矩,你或许有什么不能说的理由,我也知道我不该破坏我们这一行的规矩,但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我的孙子已经等不了了,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想要破坏规则,我只想知道你身后是不是有那里的人,因为只有那里出来的人才知道朱砂极品里还有紫金朱砂”余婆坐起身,没有了刚才的悠闲欢喜,只有浓浓的悲伤祈求。 “余婆,我是真没听懂你说的什么意思?至于我怎么知道紫金朱砂的事情也是自己偶尔在青城图书管里的一本地质杂技中看见的,没有你所说的什么身后有什么人,我买这个只是好奇,想试试用这种朱砂画出来的东西是不是如书中记载的那样都具有神奇的功能”夏冰语气诚恳,面色情真,好像她真的只是偶尔看见,一时好玩好奇,没有其他意图。 余婆不可置信的连连摇头,好似无法接受夏冰的解释,手忙脚乱的从摇椅上爬起来,慌乱的跑到夏冰身前,一双满是褶皱僵疤的手死死地抓住夏冰,有些疯魔的呐喊“不是的…。不是的……你撒谎,你撒谎,一定是你们那里的人不让你们暴露身份,所以你才这么说的,是不是,是不是,你说呀,说你是那里的人,说你只是不想暴露身份所以才这么说的……你说,求你了……求你说呀……求你……。” 余婆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绝望,佝偻的身子最后慢慢滑落,跌落在夏冰面前,死拽着她手的那双手无力松开后捧着自己的脸哭的悲怆无望,让人心中不忍,但夏冰的心却没有丝毫动容,但脸上却做出一副同情怜悯的神情,蹲下身子似是安慰的拍了拍老人的肩膀。 余婆感觉到夏冰的安抚,但心中仅有的希望也没了,除了绝望还是绝望,整个身边围绕的满满都是悲戚无助…。 虽然她知道,这个世界用紫金朱砂的人很少,知道的人也少但是也不是没有人记录过那么奇闻异质,紫金朱砂也被记录在案,如果真有人去查,还是能找到它的资料,对于夏冰的话她找不到任何理由怀疑,因为当初她也是在走投无路的时候,碰巧在一本书里发现了紫金朱砂用于真正玄门中人,因为这一点希望,支撑了她变卖家产,几十年来爬山涉水去各地采购紫金朱砂以及寻找玄门中人。 整个大厅里被一股悲伤绝望的情绪弥漫着,余婆满是褶皱伤痕的双手间不断有泪水溢出,压抑的哭声让夏冰不喜的皱了皱眉,她的心早就坚硬如铁,除了她仅有在乎的那几个人还能触动她的柔软之外,在地狱亡灵阶梯的攀爬早就让她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叮铃铃”清脆悦耳的风铃声再次响起,夏冰回头就看见一个背着光站在门口的挺拔身影,因为房间灯光很暗又背光的关系,只能很模糊的看见这个男人的轮廓,剪裁精致的白色的衬衣,彰显双腿修长的西装裤,一只手臂推开大门撞响了大门中悬挂的紫色风铃,另一只手除了提着公文包外还在手臂上搭着一件深蓝色的西装。 “外婆!”一身急切地叫唤让坐在地上的余婆僵了僵身子,压抑的哭声也戛然而止,似乎没料到来人这么快就回来了。 男人快速的走到余婆身边小心的扶起她,叹了叹气“外婆……”欲言又止的话带着无奈也有妥协,似乎已经对余婆的行为司空见惯。 当男人近距离的扶起余婆的时候,夏冰才看清楚这个人,帅气英俊的五官,温文儒雅又带着冷静严肃的面容,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掩盖了他淡漠而锐利的眸光,瞧上去斯文而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