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梦里似的，这是连整个供销社的布都买下来了吧？这得花多少钱啊？　　 想着秦野有部分津贴没上交，全都揣在自个儿包里，她低下头没说话。　　 打算帮着一起将布料搬进家里，可别让有些眼红怪给瞧上了。　　 不然，都想上门打秋风。　　 秦野拒绝了两人，“这些都是茶茶买的，等她过来分配，就不劳烦嫂子了。”　　 秦野这样说，两人也不敢上手，戚白茶的脾气，她们还是能摸到点的。　　 那是个相当有主见的。　　 两人眼睛盯着那些货，眨都不带眨的。　　 心里却在盘算自己能占些什么便宜？都在迫切等着戚白茶回来，看她怎么分配。　　 总不能全给自己，没这样的道理。　　 戚白茶和王翠花一起进来，两人有说有笑的。　　 何春雪笑的眼睛都眯起来，大声说道：“娘，你可回来了，这些都是弟妹买的，弟妹真是有孝心。　　 这刚来，就想着我们呢！我这衣服几年没换了，现在可算能穿到新的了。　　 弟妹，你以后有啥地方需要嫂子的，尽管说一声。”　　 她生怕戚白茶不给她，先把话说上了。　　 戚白茶可不管别人的道德绑架，她要不给，别人休想从她手里讨到。　　 周霞的嘴没有何春雪能说，站在她身边不敢开口。　　 王翠花脸色立刻垮了下来，“你这货真敢想，我都还没开口，你就打上主意了？　　 几年没穿新的？给你的钱到哪去了？少打人布料的主意。”　　 王翠花就不是苛待媳妇的，虽然大部分钱充公，但少部分让她们捏在手里。　　 平时也有个应急的。　　 可以说，秦家媳妇是整个村最松散和日子最好的。　　 何春雪一听没有她的份，嘴角就拉了下来。　　 “娘，这么多布料，一看就几十尺，这得做不少衣服吧？我瞧这颜色也不是白茶喜欢的，我只是……。”　　 王翠花呸了一声：“关你屁事，后面的猪草砍了吗？大麦地里的草翻了吗？给你闲的。　　 现在倒还安排上了，要不整个家让你当家做主得了。　　 这是人家屋里头的，你咋好意思伸手要？真是连皮都不要了。”　　 王翠花可容不下这风气，现在都当面要了。　　 戚白茶现在给她一块布，只会喂大她的胃口。　　 下次给什么呢？要不给，她指定心里有想法。　　 人就是这样的，生米恩斗米仇。　　 何春雪撇了撇嘴，被她骂的不敢还口，嘟囔道：“娘，我这也是想……。”　　 王翠花拿过一边的扫帚：“你想个屁，你啥都不用想，这些布料全都是白茶她孝顺老娘的。　　 老娘想给谁就给谁，你还做不了老娘的主，你再搁这瞎叨叨，就滚回你娘家去，我秦家养不了你这种不听劝的。”　　 何春雪跟周霞一听，震惊的不行。　　 这些布全给王翠花，那没指望做衣服了。　　 王翠花手头紧，平时抠搜得很，想从她手里抠点出来，想都别想。　　 何春彻底死心：“娘，我先去剁猪草了。”　　 穿不上新衣服，她连气都差点提不上来。　　 戚白茶可真有钱啊，这是把秦野一年的津贴都用上了吧？真是够下血本了。　　 难怪王翠花对她格外偏心，就这手腕，搁谁不得将她供起来啊？　　 戚白茶可真太有手段了。　　 心里嘀咕归嘀咕，她可不敢说，王翠花见不得她们，可对几个大孙子实打实的好。　　 想着她儿子能穿上新衣服，她连剁猪草都有劲了。　　 周霞跟她想到一块去了。　　 她家三娃的衣服没买新的，每次都是他小叔或者爹娘打点。　　 她手头也没多少钱，就算她穿不上，三娃能沾点边角料也不错。　　 也让她刷新对于戚白茶的认知，这是一个手头松散的。　　 戚白茶让秦野将这些布料抱到王翠花房里去。　　 “娘，这些布料我就交给你了，想怎么处理！全看你，这些布料爹穿着肯定精神，我瞧着这花色，你可以做条裙子，你穿上肯定好看。”　　 七十年代，比较流行布拉吉，或者那些花格相间的长裙。　　 穿短点，就属于伤风败俗，戚白茶也入乡随俗，穿的都是长裙。　　 王翠花细细的摸着那些布料，喜欢的不行，“娘有几十年没穿裙子了，当年当姑娘的时候，没这条件，连口饱饭都吃不上，后来嫁人了，连生四个娃。　　 家里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娘也没那闲钱打点自己，现在都交代出去，享上你们的福气，你这孩子太手散了。　　 你们这小家庭刚成立，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娘农村妇女，随便穿点就行，等以后你要有娃了，娘就去部队照顾你。”　　 听到有娃，戚白茶想着，那可得早的很，目前没有那个打算。　　 她还想继续摆烂呢，当秦野的宝不好吗？　　 遭个娃出来，还得折腾自己。　　 人类幼崽什么的，也就小时候可爱，她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带娃厉害的。　　 王翠花将戚白茶拉在一边的炕上坐下：“娘这人唠叨，要真说点你不爱听的，别有啥想法，娘没文化，不识字，说话比较不中听。”　　 戚白茶摇了摇头，拍拍她的手：“娘，你别这么说，咱们一家子，就得互相帮衬。　　 你和爹手头紧，就跟我们说，别有啥都憋在心里。　　 秦哥他是个孝顺的，我们没在你们身边照顾，花点钱也是应该的。”　　 这些戚白茶能理解，总不能啥都想占，还不想付出吧！　　 王翠花心里感慨，这媳妇倒是比上头两个还通透。　　 “以后小野就交给你了，他是个疼媳妇的，有什么商量着来，他要欺负你，你跟娘说，娘帮你收拾他。”　　 戚白茶笑了一下，她并不觉得秦野会欺负自己，再说，他敢吗？　　 但在王翠花面前，她乖巧的点了一下头：“娘，秦哥不是那种人，他对我挺好的。”　　 瞧她一脸羞涩的模样，王翠花也没继续打趣。　　 小年轻，面薄。　　 她起身走到墙角，弯下腰将砖块取了出来，从里面掏出一个布包。　　 珍爱的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小心的拿了出来，那是一对银镯子。　　 她放到戚白茶的手上：“这是当年我奶奶留给我的，我一直没舍得用，权当留个念想，她让我传给儿子，上面两个留不住，给你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