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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豪门虐恋篇《重生之竹马天降好难选》31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还是第一次来黎家。   也不晓得是踩中什么运头,拜访的过程还是那么鬼鬼祟祟。   并且有了前车之鉴,他轻车熟路地避开红外线监控区,在不惊动保镖守卫的情况下,绕到别墅后面,脚尖一点,踩着韧性极好的枝丫轻松跳到二楼阳台。   玻璃移门大开,缀着琉璃珠链的纱帘被风带着,“叮叮当当”敲着,为空寂孤冷的房间增添了几分活气。   饶是进门方式有些不入流,靳桃浪面上却无半分心虚。   修炼之人耳清目明,捕捉到一道算不得安稳绵长的呼吸声,靳桃浪特意放轻脚步,静悄悄地出现在床边。   漆黑的瞳孔里赫然印着一张被病气缠绕的脸。   淡青色的床被间,面容俊朗的青年右手缠着厚厚的医用绷带,脸色苍白,眉头紧锁,连睡觉也不踏实,靠近些就能听到压低到极致的痛苦呓语。   靳桃浪心中闪过一抹异色,垂在身侧的拳头紧紧地攥到一起,眼底是明晃晃的心疼。   他蹲下身子,动作极为小心地握上那只受伤的手掌,灵力运转。   在灵气的滋养下,皮肉再生,经脉重塑,密密麻麻的痛意如潮水般褪去,直到厚重绷带下的伤口变得清浅才不得已停下。   靳桃浪环视房间一圈,拿过书桌上的湿巾盒,抽出一张在手中团了团 ,才小心地贴近青年的额角,将那细密渗出来的汗擦掉。   他的动作极为谨慎克制,眉心之间心疼昭然若揭,似乎不想将青年从梦中拉出,殷红的唇瓣紧绷,好几次都想张口说些什么,却还是挤不出半个字。   日落西山,橘红色的天光在鱼鳞似的云层间勾勒出极为漂亮的长尾,半是腾升于山川之上,半隐秘于绿林之下。   忽然外面由远及近传来一阵脚步声,靳桃浪立刻松开黎青羽的手,悄无声息地移到阳台边侧,借着外墙遮挡身形。   阳台栏杆的台面宽大,靳桃浪脊背弓起,双腿弯曲地跪坐在边缘,侧耳倾听房间内的响动。   这会正好是换药的时间,管家带着三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进房。   门口处还有一个女生驻足,迟迟不敢进来,赫然是黎仟。   即使他们的动作一再放轻,交错的脚步声堆叠起来还是弄醒了床上的青年。   黎青羽刚睁开眼,便对上管家关切的眼神,床边的医生拿着剪刀,冰凉的金属贴到皮肤上的感觉并不美好,而他本就有很重的起床气,余光瞥到门口那个“看好戏”的女人时,彻底炸了。   也顾不得手边有什么东西,捞到一个就往地上砸,目眦欲裂地用手狠狠指着门口,怒吼。   “谁让你们进来的!滚!都给我滚!”   台灯“哐”地在脚边炸开,管家连忙解释,“二少爷!您别激动,我们是来帮你换药的,换完了就会马上出去的!”   说完,他又略带埋怨地看向门口的女生,“仟小姐,您要不还是出去吧。”反正在这也是帮倒忙。   出于职业素养,管家默默把后面这句话咽下去,他熟练地叫来门外等候的佣人清理地板。   黎仟显然不是第一次被要求退之门外,她也没露出什么不悦,眼神定定地看了眼三个戴口罩的医生,才退出去。   黎青羽很不配合,三个医生,两个充当“束缚带”。   他们对付黎青羽这种病人显然很有一套,手脚并用地钳制住病人的四肢,任后者如何嘶吼怒骂,手上的力愣是没卸下半分,强硬至极。   换药的医生先是给黎青羽注射了什么东西,再手脚麻利地剪开绷带,用沾着碘酒的棉球快速地擦拭伤口消毒。   可也是在这时,他发现了不对劲,疑惑地“欸”了一声。   “发炎了?还是伤口又加重了?”   管家时刻关注着这边的状况,见换药的动作停下,迅速上前,还掏出手机,随时准备把人重新送到医院。   “恢复情况比预想的要好上不少。”医生指着结痂的地方,“不出三天,药也可以断掉了。”   说到药时,医生的语气格外意味深长,而对面的管家努了努嘴巴。   他看了眼床上忽然恢复安静,昏昏欲睡的黎青羽,又看了眼医生,微微颔首,“麻烦你们了。”   靳桃浪半个身子挂在栏杆外面,窗户一个小小的缝隙,将几人不对劲的反应收入眼底。   尤其是黎青羽,一分钟前还在歇斯底里地让这群人滚,现在却像个忽然瘪掉的气球,病恹恹地垂着脑袋,双眸空洞麻木,仿佛刚刚的针管将他的灵魂都抽取掉似的。   看到这些,靳桃浪不得不调整计划,掏出手机给随遇发了几条消息后,依旧蹲守在黎家等待目标。   另一边会议结束,随遇被刘教授叫住又聊了好一会,其中大多是让他照顾好阿桃,研究再重要也比不得健康的身体,还有的就是对他在会议上表现的肯定和赞赏。   随遇全都点头称是,好不容易送走刘教授,拿到手机看消息,时间已经接近晚上十点。   看到聊天界面两条消息,他又想哭又想笑。   第一条消息说他找到恢复身体的方法了,但维持时间不定。   就在他高兴之际,看到了紧跟在后头的另一条消息——   临时有事,勿念。   随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半晌,最后还是只发了一个“注意安全”。   消息发出去不到十秒,对面很快就会回了一个“嗯。”   就在他以为聊天结束时,手机又一阵“嗡嗡”响动,靳桃浪一连发了好几张图片过来,全是外卖截图。   从简单的清粥小菜,到海鲜烧烤,在到饭后甜品,一大堆,眼花缭乱,最后的到达时间也设置得非常巧妙,粗略算一下,正好是他回酒店的时间。   没等他看完,靳桃浪就打了电话过来。   “刚和刘教授聊完,你很厉害。”电话那头的靳桃浪声音被刻意压低,透过听筒,混杂着电流声,更好听了。   随遇耳朵痒痒的,挠了挠鼻子,故作傲娇,“一比一复刻,简单。”   靳桃浪轻轻一笑,“本来都订好餐厅了,是我失约了,抱歉。等处理完,再补。”   “……怎么回事,有种小屁孩忽然长大的感觉,心里暖呼呼的,也不亏,多了一顿豪华夜宵。”   随遇喟叹,弯起的眉眼缀满暖暖情意,“千万别逞强,在酒店等你回来,到时候再回老宅,爸妈可想死老二了。”   话音未落,屏幕那头就传来几道明显的轰鸣声,靳桃浪的声音又低了几度,“嗯”了几声后就匆匆挂断电话。   随遇笑得无比灿烂,盯着手机久久移不开眼神,直到眼前忽然出现一道阴影,抬头看去,嘴角的笑霎时收敛。   他没好气道,“你怎么在这?”   “路过。”   季杉逸架着一副墨镜,全副伪装地出现在随遇面前,微哑的嗓音透过黑色口罩缓缓飘散在入凉的微风里,让人听不出里头的情绪。   随遇翻了个白眼,不想毁了自己的好心情,手指在屏幕上划拉,找到司机的电话,正准备拨通时,手上一空。   季杉逸抽走手机,不由分说地拽住青年伸来的手腕,“别麻烦别人了,我有车,我送你。”   “你也是别人。”随遇可不惯着他,抢回手机,毫不客气回道。   就在他即将拨通司机的电话时,肩膀蓦地一沉,紧接着,他的后背仿佛被一座山压上,逼得他往前趔趄两步才维持住平衡。   随遇额头青筋猛跳,回头就是一顿数落,“季杉逸,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好几幅准备好的脏话在撞见地上不省人事的人时,霎时塞住了。   他试探地用脚踹了踹地上的人,“喂,季杉逸,你死了?”   十秒过去了,趴在地上的人一动不动,随遇拽起男人的头,“啪啪”就是两巴掌。   还是没反应……   随遇想了想,摘掉口罩和墨镜,又是两巴掌。   “啪啪——”   声音果然更清脆了。   随遇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又变好了,捏着季杉逸的脸端详了好一会才大发慈悲地拿手背试温度。   感受到源源不断传递来的滚烫热意,随遇才好心地把人从地上扶起,打电话叫来了司机。   他给司机大叔发了一个大大的红包,让人帮忙送医院。   司机大叔喜滋滋地收了,上夜班的怨气顿时消散,还保证绝对会照顾季大歌星到出院。   随遇对此不置可否,又转了个大红包作为辛苦费,转身就上了一辆出租车。   有了金钱魔力加持,司机大叔对季杉逸可谓是小心再小心,像瓷器一样供着安置在车后座,安全带绑了又绑,生怕磕着碰着。   他的动作极为专注,当然也没看到熏黄灯光下,昏迷的男人掀开眼皮,幽深如海的眼眸定定凝视着前方,眼底翻滚着的情绪有哀怨、难过、挫败……极为复杂。   夜半,别墅迎来的主人,灯光又亮起好几盏,绚丽又富贵。   黎晏也是会议的邀请人之一,他出手向来快准狠,出了会场,打电话布局收网的动作就没停下来,各国语言从他嘴里说出来,带着独有的腔调和韵律,咬字清晰,声线沉稳又温柔。   正如他这个人一般,只是简简单单地坐在那,就让人忍不住窥探,心生向往。   管家跟在黎晏身后,接过领带和外套挂起来,太平猴魁早就备好放在男人面前,只是今日这通电话格外漫长,茶被换了一遍又一遍,都没让座上的男人抿一口。   黎晏按住话筒,让他们都去睡不用管他后,偌大的一楼客厅才安静下来。   茶碗上的热气缓缓消瘦,彻底与空气化作一体,黎晏这才挂断最后一通电话,按着不适的喉咙喝了口早已凉透的茶。   “茶凉了,就换壶新的。”   听着背后幽幽传来的声音,黎晏瞳仁紧缩,端着茶杯的指尖蓦地一紧,不过很快便恢复正常。   他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我念旧。”   这三个字不知是踩中了身后那人的哪个笑点,或高或低的笑声里藏着不知几许异样情绪,回荡在空寂的客厅里。   靳桃浪闪身出现在黎晏背后,微微弯腰,垂至腰际的的长发落到男人的肩膀胸前,微凉的指尖更为旖旎暧昧地游离在黎晏的脖颈,细细摩挲下,独属于生命的滚烫跳动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被靳桃浪控制在手底。   感受到身下男人的紧绷,靳桃浪贴着黎晏的耳垂,不轻不重地笑了一声,无数小钩子钻进耳道,竖直往下撞进心脏,勾的底下人心绪愈发不稳重。   “念旧?柏竹秋,你当我是死的吗?”   话音刚落,靳桃浪就掐着黎晏,不留一丝情面地把人从椅子上拖下,重重地掼到地上,发出极为沉闷的“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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