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古代篇《重生之攻略冷面不举将军》24
“连哥,我不明白。”云玄一脸的困惑。 云中连屈起指节,给发懵的云玄来了个爆栗,声线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有人进了我的房间,你没察觉到?” 云玄“噔”的一下从床上弹起来,慌张地查看起对方的身子,着急道,“连哥,那你怎么样?哪里又受伤了吗?我去给你拿药。” 云中连一脸的狐疑,他抓住云玄的胳膊,一个用力,把人摔回了床上,跨步制住云玄的下肢,手臂“哐”的一声往下,紧紧压制着对方反射性的挣扎,“那封密信不是你放的?” “信?什么信?” 云中连垂首,洞察的目光在云玄脸上凝视了很久,似乎是在确认真伪。 “连哥,你是在怀疑我吗,怀疑是我把那封信放在你的房间。”云玄面上尽是不可思议,直直地对上云中连,一字一顿,狠狠地说道,“你对我连一分的信任都没有了吗!” 手腕上的力道轻了些,云玄眼神变冷,反手抓住对方压制的胳膊,腰腹使了巧劲,两个的位置瞬间调换。 他沉沉地看了眼身下明显有些愣住了的云中连,瞳孔里那一闪而过的紧张和恐惧让他不由得自嘲一笑。 “我明白了。” 他偏开脸,利落地从云中连的身上爬下来,扯过架上的衣袍和佩剑,一言不发地跑出去了。 云中连皱了皱眉,心想斗争了很久,还是没有追上去。 怀里的那封密信不知为何变得如此滚烫,重重地压在他的心口,喘不过气。 这就是他一直追求的真相吗? …… “孤的大将军,可算把你盼过来了。”东邹帝也顾不得什么皇权礼仪,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快步从龙椅上下来,扶住姬书砚,把住对方的手就不肯松,“苍陇那个老糊涂,竟敢把姬家这样的赤胆铁魂逼到如此的绝境,这上上下下百十号人口呐……” 他又拉起了旁边宋轻晚的手,“可怜的孩子,这一路肯定吃了很多苦吧,瞧瞧这小脸蛋,都瘦成这样了。” 东邹帝面上的表情很是怜惜,配上那稳重慈爱的腔调,似乎真地把这两人当作流落在外的亲儿子,亲闺女。 如今一切都准备就绪,只要姬书砚点头,肯代他们东邹作战,苍陇还不是手到擒来。 “陛下,草民这次前来,是得了高人的指点。”姬书砚怎么看不出来东邹帝的心思,既然这人想一口把苍陇吞到肚子里,他不介意顺水推舟,只不过,最后的苍陇是叫什么名字,他可不敢保证。 “哪位高人?” “长梦谷谷主。” 听到姬书砚竟然进入了长梦谷,东邹帝脸上的笑意顿时多了些忌惮。 传闻中,得到长梦谷谷主指点的人,均是通天下之大者,无一例外,怎肯拘泥于小小将军一职。 况且这姬书砚说到底也不是土生土长的东邹国人,虽有两位国师为他做保,可终究是冒险之举。 姬书砚瞥到东邹帝若有所思的表情,心底冷笑。 无论是谁坐上了那把高座,都逃不了多疑猜忌,生怕有人把他们拽下来。 “恳请陛下借草民十万精兵攻打苍陇,来日草民必将千百倍奉还!” 闻言,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区区十万精兵就想灭掉苍陇千百万的驻防,这传说中的姬家少帅可不是逃亡逃疯了! 几个带头的武将重重地皱着眉头,最先粗声严斥道。 “姬家小儿,这十万精兵,别说是你了,就算是大罗神仙下凡,用兵如神都不会说出如此断言。” “苍陇于我方交战数十年有余,按你说的十万,别说整个苍陇了,就连离咱们最近的莫山关,都打不下来!” 蓝袍乌帽的几个文官也上来凑热闹,不过,比起战场上对姬书砚有所忌惮的武官,他们说出的话可就直接多了。 “你说你是得了长梦谷谷主的指点,谁能辨其真假,在苍陇你也不再是远近闻名的姬家少帅了,一个通缉犯跑到陛下的东邹来,空口无凭就想要十万精兵,莫不是还活在梦里?” “如此口出狂言,难不成正当我东邹大国无一人能担此任者!” “苍陇逃犯,陛下敬你有几分才能,你可别得寸进尺。别忘了这可不是曾经的苍陇,这是东邹!” 宋轻晚气得发抖,扫视了一圈那些群情激愤,跟大街上与市井小贩无甚区别的人,又看了眼面前这个丝毫没有任何阻止意思的东邹帝,心头只觉着讽刺。 “你!”她上前想替姬书砚说话,被对方拉住藏在了身后,耳边模糊间还听到了一声“还不到时候。” “这……”东邹帝见时机差不多,也为难地错开了眼神,“不是孤不信任你,只是这话未免也太,太不切合实际了。” “陛下不妨仔细考虑一下,这对你来说是稳赚不赔的生意,不是吗?”姬书砚的语调不高不低,却足以让大殿上的文武百官都能听清楚。 “姬家人生于苍陇京都,长于困战前线,亲自把控设立了整个苍陇的边防,如今虽由魏家代为管辖,但万变不离其综。” 这时,默不作声的皇太子钟离君尧也终于表明了立场,只见他懒懒散散地往前走了几步,虚虚作了个揖,“父皇,儿臣以为,姬兄说得在理。至少……” 他拖着长音戏谑地瞅了眼方才红着脸开骂的文武官,“当时的苍陇,无人可与其一战。” 说着,用扇柄敲了敲脑袋,装作艰难地回忆着什么似的,“据儿臣所知,朝堂上这么多人,好像无一人,无一战,能胜过姬兄吧。反倒有好几次被姬兄抢占先机,失了我东邹的地,攻了我东邹的关。” 随后,他蔑视轻笑,“从东邹建国起到现在,那越来越精简的地图,恐与朝堂上的各位“忠臣”可脱不了干系。唉,毕竟,我们东邹只是个商国呢,除了数银票就什么都不会。” 听到自己的大儿子这么揭自己的老底,东邹帝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他警告地瞪了眼钟离君尧,想挽回面子再说些什么时,殿外忽然传来了一声嘹亮的高叫。 “若卿国师请见!” 这短短六个字瞬间就让吵闹的朝廷都冷静了下来,他们赶紧站回了自己的位置,稍微收拾了一下仪表后,微微颔首等着。 “宣!” 宋轻晚小声道,“若卿国师怎么会出现在这?宫中不是传言他不喜朝野,云游四方了吗?” “传言不可信。” “那尘离国师他……” 姬书砚眸色微闪,“他退不退位和是姬家的仇人这两件事并不冲突。” “哦。” 尘若卿此刻的状态与刚进宫时大相径庭—— 飘摇独立的神仙似乎被尘世勾引,入了世,受了天谴。病态的气息如甩不掉的邪祟紧紧地贴在尘若卿周围,愈发惨白的唇色和阴鸷的眼眸,让尘若卿像陷入了一场无终的困斗一般,没有涅盘重生,只剩下苟延残喘后的死局。 他的视线在姬书砚身上停留了很久,凌冽的声线像淬了冰一样,“陛下是社稷之主,可曾听过天意?” “孤……”东邹帝的眼底暗藏异色,“孤以为……” 尘若卿似乎对东邹帝的迟疑并不意外,不含半点温度的视线瞬间像是带了实质般,隐藏多年的上位者气息陡然爆发! 激得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地浑身一震,不知道尘若卿究竟使用了什么秘法,他们的身体骤然重了很多,仿佛又无数厉鬼从冰凉的地板深处浮现,伸出一双双溢满黑气的手将他们往下拽! 官员们接连瘫软着往地下倒去,就连东邹帝也被吓得从龙骑上跌坐下来,狼狈极了,没有曾经半分的皇家至高风范。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来打个赌吧。”尘若卿不动声色地埋下周身的戾气,“我赌你在位一天,东邹国十分的土地就会少一分。” “十日之期既过,史上再无东邹。”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他们不敢相信尘若卿竟敢这么与东邹帝对上! 东邹帝控诉地指着尘若卿,眼瞪得跟铃铛一样,“尘若卿!你怎敢!孤对你这么好,有哪样是亏你的!” “商人当道,少薄良心,大忠大义者在东邹,无活路。”尘若卿漆暗的眼瞳浮现出了几分摄人的杀气,“你身上背负的罪孽太重,所以,连站都站不起来。” “来人!给孤把他就地格杀!快来人!”东邹帝满腔的怒火,整个人气得都快冒烟了,吃准了力气想要竖起腿站起身,谁知他的全身就跟有无数厉鬼压埋似的,越是用力,身子便往下沉几分,最后竟然毫无尊严地趴到了地上。 全场能站着的,不过寥寥几人。 谈何就地格杀! “村长!真的是村长!”宋轻晚一点感觉都没有,反而觉得身体异常的轻松。 从国师入场说话起,她就觉得声音十分熟悉,这下见没人注意,她飞速地侧了一下头,往后一瞧,果不其然见到了熟人。 “书砚,村长竟然就是若卿国师,还是长梦谷谷主,这一步步都是他指引的。”宋轻晚烦躁的心情顿时放晴,她拉了拉姬书砚的衣袖,神经兮兮道,“那小辰肯定也在宫里,我们一会就去找他。” “小辰?”姬书砚觉得这个名字很陌生,但他知道这种情况不适合再谈论这些,就匆匆说了声“嗯。” “太子殿下,这种情况你不做些什么吗?”尘若卿直接把这个摊子抛给了钟离君尧。 钟离君尧头一次感受到所谓“国师神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了眼身旁被压得面目狰狞的钟离子然,第一次觉得夺权原来可以那么轻松。 终于理解为什么苍陇国不愿让国师与世人接触太深,这,着实有点危险。 他走上前,虚虚地朝东邹帝行了一礼,尽了最后的孝,随后转身朝着为数几个不多能站起来的朝臣,“父皇今日太过操劳,龙体抱恙,实无监国之力,本宫作为皇室顺位第一的继承人,有权在此期间接管东邹一切事务。” “尔等都是通过国师选验的忠国大臣,此朝不少大臣得了罕见的伤病,不宜在位,所有事宜由你们代为接管。” 接着又将视线落到了姬书砚身上,语气明显缓了很多,“本宫信你能收复苍陇,区区十万怎能表达东邹的诚意。只要姬兄想要,东邹有,尽管拿去。” 这样一句几乎把半个东邹交出去的豪言壮语当下就引得了不少人反对。 “造孽啊!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儿,知道在说什么吗!” “把一国大权交给这样一个没脑子的皇子,实乃东邹之不幸!” “本相就算死在这,也不会要你钟离君尧活着出去!”左相扭曲着那张老脸,把牙都咬出血了,也没能站起来。 反倒是钟离君尧觉着有趣,信步来到他的身前,笑嘻嘻道,“本宫好怕呀,左相。” 他一把揪住左相的头发,逼迫对方仰头对视,这副狼狈的样子与记忆中那个倨傲阴邪的表情有着天壤之别,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本宫说过,迟早有一天会把你的头一片一片撕下来,以慰我母后的在天之灵。” 钟离君尧扫了一圈倒下的人影,眼底的佩服越来越深,这副心机谋算竟然彻底把他看透了,这些空缺的职位正是他费尽心思想往里面塞的。 “东邹国结束了,剩下的就是苍陇国了。”尘若卿不着痕迹地把嘴角的血擦掉,留下这句话后就出去了。 出了大殿没走几步,仓术就回来了。 “属下已按照您的吩咐,将所有官员的罪行都整理好送到了东宫。” 尘若卿:“阿离没有跟在姬书砚身旁,我叫你去查太子名下的宅院,你查怎么样。” “太子名下有好十几处宅院,分布实在太过散乱,暂时还没得到尘离大人的消息,不过……” “不过什么?” 仓术冷下脸,“当年您下在东邹的眼线,不知为何,有几个忽然断了联系,属下找不到他们。” “当时他们年纪尚小,长大了有异心很正常;或者,是阿离在用吧。” “那属下立刻就去……” 尘若卿摆摆手,心头满是悲凉,“不用了,影卫只认一主,就算找到了,他们也不会说的。” 说着,他又将嘴角的血擦了擦,淡淡道,“七日之后,还找不到,就把我去世的消息散播出去。十日之后,若还是不回来,就把我带回长梦谷,埋起来。” 听此,仓术的呼吸都错乱了,可他能应下的就只有一个“是”而已。 “仓术,记住,要把我埋地离村庄远一些,我用了禁术,会堵塞那些孩子的气运,也不要在我的碑上刻任何的字,最好,不要让任何人找到。” 尘若卿谈及自己的死亡时,不再是曾今的事不关己,顺由天命。 他也多了遗憾,也会害怕,但更多的是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