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9章
但出师未捷身先死。 皇帝已经下旨,剥夺他主考官权力,让他撤差回京,甚至要严查他。 他深知,自己只要回京等待自己的,就是无穷无尽的调查,身败名裂都大有可能。 可不接旨,能行吗?那可是九族消消乐。 他正在失魂落魄,杜预突然道:“杨大人,其实我在【书】上,并没有交白卷。” 杨雄愕然,从废卷中抽出杜预空白的卷子,冷笑道:“这不是你交的吗?这不是白卷又是什么?” 杜预淡淡道:“杨大人,你只要这张卷子翻过来,便可以看到我的答案了。” 杨雄将卷子翻看过来,顿时愕然震惊。 那背面竟然还有字。 只是杜预使用了特殊的墨水,唯有翻过来才能看到字迹。 杜预慨然道:“杨大人,虽然你打压与我,但我念在主考与考生情分上,临别之前还是要送一首诗给你。” 杨雄情不自禁,将杜预写的送别诗当众念诵了一遍。 “鲁叟谈五经,白发死章句。” “哈哈哈···” 贡院的房顶,都要被笑翻了。 鲁地的酸儒、老叟只要谈论《五经》,就会两眼冒光,白发皓首,只能死守章句、寻章摘句,死读书读死书。 谁不知道,这是杜预在嘲讽、奚落杨雄。 读了一辈子书,却只懂得死读书,读死书。抱残守缺,以圣人之言、先王之法为圭臬,死抱着不放,寻章摘句,不肯做一丝一毫的创新和发挥。 “你,你···狂生!竟然敢奚落老夫?”杨雄被彻底激怒,双目通红,对杜预怒吼。 只可惜,他如今连主考官身份也被皇帝剥夺了,注定只是无能狂怒,无法再伤害、影响杜预分毫。 杜预却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怂包。 他心中如一头猛虎在咆哮。 你杨雄既然千方百计打压我、贬低我、压制我,我为什么要对你客客气气?任你打骂? 对不起! 你做初一,休怪我做十五! 你以身份辱我、骂我、贬低我,我便要以诗词损你、扁你、硬杠你。 杜预悠然道:“问以经济策,茫如坠烟雾。” 对这种腐儒,问他经国济世的策略,便满脸茫然,如同坠入烟雾。 说白了,杨雄这种人,就是一个于国于家、彻底无望的废物! 只懂得寻章摘句、抱残守缺、死背经书,但任何实际问题都解决不了,只要涉及到民生经济之法、经世济民之策,他统统两眼一抹黑,茫然无知,手足无措? 这种人,国家要来何用? 田洪凤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指着杜预却说不出话来。 一个词“夺笋啊”? 山上的笋,都被你夺完了。 听着杜预言辞如此犀利、讥讽杨雄,田洪凤都开始可怜杨雄老夫子了。 杨雄只是伤害了杜预一时,但杜预却注定要伤害老夫子一时。 因老夫子杨雄一世英名,都要付之东流、毁于一旦。 杨雄愕然,气得浑身发抖,眉头紧皱,额间见汗,双眼冒怒火:“你,你竟然敢如此狂悖,身为一个后进末学,面对德高望重老前辈,竟敢如此讥讽?我,我··” 他一口气上不来,说得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利索。 杜预却淡淡道:“足著远游履,首戴方山巾。缓步从直道,未行先起尘。” “哈哈哈···” 全场爆笑。 这话意思,是杨雄脚穿远游的文履,头戴方山的头巾。沿着直道缓援迈步,还没抬脚,已掀起了尘土。 因为酸儒慢吞吞地沿着直路踱着,未迈开脚步,宽大袖已拂起了地上的灰尘。 儒生宽大的衣袖,犹如大象耳朵,直接掀起尘土,就问你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