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许艳妮才提过的粉色雨鞋，在王四兵出车回来，王昭昭突然就拥有了。　　 “四叔，不愧是你，太有眼光啦，活该你能娶到我四婶这么好看的高中生老婆……”　　 王昭昭本来没觉得黑不溜秋的雨鞋丑，但拿到粉色的雨鞋，她就觉得了，开心的彩虹屁满天飞。　　 还是一马屁双拍。　　 “哈哈哈，大侄女，你这马屁拍得不错，你四叔通体舒畅，来，继续，多来一点。”　　 王四兵夸张的双手叉腰哈哈大笑。　　 不仅被谢爱莲嫌弃，连王大海都露出一个没眼看的眼神。　　 当然啦，粉色的雨鞋不止王昭昭有，乔丽当然也有啦，所以乔丽没嫌弃她。　　 “四叔，四叔，假如我同学也想要这样好看的雨鞋，你可以帮忙买到吗？还有四婶在学校，肯定也有女老师会想要……”王昭昭举手发问。　　 物资匮乏的年代，大家爱美的方式和能力有限，一双粉色的雨鞋就可以很出彩啦。　　 “嘿嘿，也不想想你四叔我是谁？必须能啊，你说的这些，我早就想到啦。”王四兵嘿嘿一派尽在掌握中的样子。　　 很难不得意啊，因为，“我带回来了一批——有好几百双雨鞋，除了粉色，还有白色，已经和你顾叔商量好，他会找一个地方，到时候我把地址给你们……”　　 他冲王昭昭挑了挑眉，你懂的！　　 王昭昭发现自己还真的懂，看一眼乔丽，见她憋着笑呢。　　 她四婶也懂，哈哈。　　 “好几百双？老四，你是疯了吗？”谢爱莲惊呼出声。　　 王大海瞪她一眼，“你瞎叫唤个什么？”　　 “不是啊，老头子，几百双啊，就咱们县城这屁大点的地方，几百双能卖掉吗？”谢爱莲觉得头好大，不敢想，几百双到底是几百双。　　 王大海死鱼眼瞪着她，一直瞪着，直到瞪的她那些激动的情绪都瞪没了，瞪的她头皮发麻，喉咙发紧。　　 “老四他们有什么都不爱说出来，是对的，否则光有你一个人拖后腿就够了！”王大海冷声道。　　 谢爱莲张嘴就要反驳，对上他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转了回去。　　 “就几百双雨鞋，你都一副你的棺材本要被赔掉了一样，那他做副业，买铺子，那些事要是让你知道，一样也做不成。”王大海因为生气，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谢爱莲：“……！”　　 她张了张嘴，心里无比憋闷，但又无话可说。　　 “可可、是，那是好几百双雨鞋……”她还是忍不住小声嘟囔。　　 王大海脸黑成炭，“别说几百双，几千双几万双又怎么样？你个什么都不懂的老婆子，少操这些你操不到的心。”　　 “那是我儿子，我怎么不能操心了？”谢爱莲不服，但声音已经小到有自己听得到了。　　 王昭昭悄悄瞥一眼王四兵和乔丽，乔丽是眼观鼻鼻观心，王四兵不仅没事人一样，见王昭昭看他，还冲她挤了一下眼。　　 行吧！她四叔根本就是故意的，也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　　 隔天，王昭昭他们就知道了地址，但后面没再提超过，倒是王大海进入了给谢爱莲同志上思想教育课的模式。　　 持续了半月之久，王昭昭能感觉到谢爱莲同志的郁闷心塞，她严重怀疑，她爷爷是不是还想弄一个什么考试哦。　　 “老头子，你有个完没？你能不能别叨咕我了？我知道了，以后我再也不管你宝贝四儿子的事了好吗？就算他放个臭屁，我也说是香的，行吗？”　　 谢爱莲戴着痛苦面具，求王大海放过。　　 王大海摇头，“你还是没认识到真正的错误。”　　 谢爱莲：“……！”　　 累了，毁灭吧！　　 王昭昭同情她奶一秒，默默飘过。　　 到晚上吃饭时，王昭昭好奇打听，“四叔，那些雨鞋卖的怎么样？”　　 “剩了向十双，断码了，等星期日我打算去赶个集。”王四兵有问就答。　　 谢爱莲一时没转过弯来，“你去哪里赶集呀？要买什么市里没得买吗？”　　 “……！”　　 呃。　　 空气突然安静。　　 王大海脸黑了，一直以为他家老婆子是个精明的，现在才知道，竟然是个蠢瓜。　　 谢爱莲见大家都看着她，猛的一下反应过来了，“啥？几百双卖得只剩几十双了？你打算拿去集市去卖？那能有人买吗？既然城里能卖，就继续卖着呗，干嘛折腾……”　　 王大海咬牙切齿的打断她，“不会说话就把嘴巴闭死，什么事都还没开始，你就唱衰！卖得吗？你说卖得掉吗？几百双不就卖的只剩几十双了？”　　 “我哪里唱衰了？我这只不过是担心嘛。”谢爱莲缩了缩脖子，很不服气的嘟囔。　　 “所以，你觉得儿子没脑子，没本事，做点什么事都不成，要你担心呗？”　　 “我不是那意思……我是他妈，我一个当妈的担心孩子有什么错？”　　 “他现在在吃饭，你不担心他会噎到吗？”　　 “……老头子，你这是没事找茬。”　　 面对王大海咄咄逼人的样子，谢爱莲只感觉委屈，眼泪一下就流下来了。　　 王昭昭在一旁看着，心想她是不是该后悔提雨鞋的事？不过，她又没有多少担心。　　 王大海说的没错，谢爱莲说是担心，确实是唱衰。　　 几百双雨鞋，你说担心，现在只剩几十双了，你还担心……本来担心也不算什么错，可能是表达担心的方式有问题？　　 王昭昭不知道怎么说，反正还是希望，谢爱莲能不要那种反应，担心不如支持。　　 “四叔，后天就是星期日，我和你一起去吧？”王昭昭举手说道。　　 “行啊。”王四兵欣然同意。　　 王大海说，“我也去，我能帮忙搬搬东西。”　　 “我也去……”谢爱莲也说，却被王大海打断，“你去干嘛？又不是去打群架，要那么多人。”　　 谢爱莲看着王大海，脸上有难以置信的神色，眼前这个人，还是她嫁了几十年的那个老实闷子吗？　　 这死老头子，吃错药了吗？怼她好像怼上瘾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