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饭没有等王四兵，谢爱莲应该早就找机会和王大海说了他要卖工作的事，所以在饭桌上，王昭昭也没听到提。　　 饭后，王大海坐在堂屋门口，点了好久不抽了的旱烟。　　 吧嗒吧嗒的抽着。　　 王昭昭倒是想过去陪着他坐坐，不过忍住了，她马上就要满十三岁了，多少懂些世事的。　　 虽然那天和王四兵说了那么多，但她也知道，这个事，不是她该掺和的。　　 一直到下班后从县城赶回来的王四兵进家门，王大海才没烧烟了。　　 那会儿，王昭昭已经洗好澡，把衣服都洗好了，准备躺下学习了。　　 在系统空间里的图书馆学习，是一种享受，明亮舒适，资料齐全。　　 照常十点退出系统，王昭昭跑了一趟厕所。　　 他们村通电有一年多了，现在大家虽然用电还是很节省，但也感慨日子越过越好。　　 他们家更是村里为数不多，在茅房和过道里也装了灯的。　　 一身轻回来，听着里屋还有动静，知道谢爱莲和王大海在开‘夜卧会’，王昭昭默默躺回床上，伸手拉熄电灯。　　 她睡眠素来可以，基本不用起夜，半夜打雷下雨什么的，基本不会影响。　　 从十点到早上五点多，一觉睡到自然醒。　　 醒来就会直接起床……嘶！　　 倒吸一口凉气，她抖了抖，“哎呀，冬天要来了。”　　 虽然记忆很好，但那些要读、要背的，她还是会正常的多读多记。　　 而读和记，她最喜欢在清晨时。　　 王昭昭准备好，拿了书打开堂屋门出去。　　 有电灯就是方便啊，天不亮也能读书，学习。　　 而且，王大海特意在堂屋外面，装了一个60瓦的大灯泡，为的就是方便他们早上起来读书。　　 当然了，现在还行，等再冷一点，大家要是舍不得照电在坐床上学习，就得挤到灶屋里，借着火光学习了。　　 毕竟，他们这种山村，最不缺的就是柴。　　 没过多久，王兴文兄弟俩也拿着书过来了，又过了一会儿，王卫国拽着王保家也出来了。　　 “啊，好冷啊。”王保家吸了吸不存在的鼻涕。　　 他好想说，又不是夏天，清早凉快在外面读书舒服，现在都快入冬了，早上好冷的，怎么不坐在床上学习，非要出来吹风呢？　　 可惜，他敢怒不敢言。　　 他今年长高了不少，但在他二哥面前，还是像小鸡崽一样。　　 “喝点冷风，你清醒的快。”瞧！他就喊一句冷，都被瞪了。　　 同时，手的书也被王兴武薅过去了，翻到王昭昭让他背的课文，又转手塞回来。　　 王保家：“……！”　　 可真是他好二哥。　　 到六点半左右，几房的大人们都起床了。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二房那边弄出来的动静很大。　　 王昭昭这才发现，王晶晶和王晴晴早上没有参加集体读书的活动。　　 一时之间有些懵。　　 王兴文稳重心细，见她那样，便拉了她一下。　　 “大哥，怎么啦？”王昭昭跟着走到一边的角落。　　 “二妹和三妹，应当是被她们妈……唉……”王兴文觉得有些不知道怎么说，用力叹了口气。　　 王昭昭眨巴眨巴眼，她亲妈大伯娘和后妈不准她们的女儿，跟她一起‘玩’？　　 突然发什么神经？　　 “这不是马上就要分田分地分山了吗？”王兴文提示一个关键信息。　　 “是啊，那……跟那有什么关系？”王昭昭还是没有转过弯来。　　 “你也有的分。”　　 “我当然有的分，我也是……我操！”　　 王昭昭突然顿住，狠狠的爆一声粗。　　 特么德！　　 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头呢？　　 最开始有消息传出来的时候，王二兵和张秀娥甚至都想打刘山花的主意，而自己不是一个现成的吗？　　 那二房能打主意，大房当然也能。　　 王昭昭倒是相信，王方兵不是那样的性子，但陈美如……呵呵。　　 说句不该她说的话，咬人的狗不叫。　　 “所以，在经过了七八年妈不要爸不管后，我变得抢手了？他们都争着要我了？”王昭昭嗤笑一声。　　 王兴文：“……！”　　 他也忍不住笑了一声，“才知道你读书能得奖金后，二婶不就想过把你要回去吗？”　　 至于他那个前二婶现后妈，又怎么会不打主意呢？不过，她会装死人脸，人前都闷声不吭，而前年他爸又一直出去修水渠，没在家，故而没多少机会吹枕旁风而已。　　 闻言，王昭昭哼哼两声，没再多说什么。　　 有什么好说的？她们爱作妖就只管作呗，她户口和爷奶四叔他们在一个户口本上，凭她们怎么闹，她的户口都不可能迁到哪一房。　　 而且，她爷睿智，奶泼辣，不怕不怕。　　 等差不多八点，各房都吃完早饭了，王大海把王方兵他们几个喊过去。　　 应该是要说工作的事了。　　 王昭昭就叫王兴文他们几个，一起去山里捡柴。　　 “妹妹，爷爷找我爸他们什么事啊？”等进山后，王兴武突然问王昭昭。　　 王昭昭挑了挑眉，“四叔想把工作卖了。”　　 “啥？”　　 一石激起千层浪。　　 几个人都被惊着了，王昭昭冲他们一笑，“工作只有一个，但大伯他们三个人，不知道最后会怎么决定哦。”　　 “……”　　 王兴文他们都没吭声，只有王保家一下就来劲了，“如果我爸也去当工人了，我们是不是也能进城，当城里娃了？”　　 王卫国拉他一下。　　 见他根本收不住幻想，只好给他泼冷水，“哥，你别做美梦了，你记得吗？四叔刚进厂的时候，是住在宿舍里的，等四婶也去当代课老师了，才借了钱买的现在的院子。”　　 “那也可以啊，反正迟早有一天，我们能跟着一起进城。”　　 “你没听到昭姐姐说吗？工作只有一个，得大伯二伯和爸，他们商量由谁去，不是你在这里决定好的！”　　 王卫国心累。　　 他其实没说，他们大伯是长子，一般有这种机会，他爷奶应该会优先考虑大伯。　　 而在他私心里，虽然也希望他爸能当工人，但他又觉得，他爸其实还是别当工人的好。　　 他妈现在变好了一些，他觉得是和外公一家断绝关系的原因。　　 如果他爸当工人，别人说他外公肯定会想办法重新找上他妈，以他妈那个人的性格，觉得自己风光了，会想办法回娘家去显摆的。　　 最后的结果，不用想，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