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兵中午下工回来，谢爱莲举着扫把追着他打了一顿。　　 实在是太气了。　　 抛开别的都不说，结扎这个事，都没提前通个气。　　 张秀娥偷人，你让她结扎，自己还去结扎什么？脑子进屎了吧？　　 想是那么想，她也不可能放在嘴上嚷嚷，所以，啥也不说，只管下狠手揍。　　 揍完吃饭，吃了饭又里外忙活了一阵，到四点才从家里出发，坐车回到县城的家，天都已经黑了。　　 这时，天上突然下起雨来，到半夜又开始下冰雹，等天亮，天地间一片雪白。　　 王昭昭稍微赖了一下，爬起来，打开门，被风雪糊一脸。　　 雪还在下，天空灰白茫茫。　　 王昭昭又是毛衣又是棉袄，帽子围巾手套，齐齐上阵，裹的像个啥一样。　　 背着书包，拎着火箱，笨拙的走去学校。　　 到教室坐下时，她都觉得位置有点窄了。　　 “去年感觉没这么冷。”许艳妮对着自己的双手哈两口气，搓着手对王昭昭说。　　 “零下五度，不冷才怪。”王昭昭感觉自己的鼻子有点麻痒，但她不敢摸。　　 怕一摸，鼻子就掉了。　　 “对了，我妈有朋友，能弄到羊毛线，你要不要问一下你四婶，要一起买一点吗？”许艳妮问王昭昭。　　 “方便吗？”　　 “方便啊。”　　 “那我们要。”　　 “行，你回去问一下要多少，明天告诉我个数。”　　 许艳妮知道王昭昭他们会想要的，当时就跟许妈说了，要多买。　　 王昭昭点点头，去打了一杯开水，顺便用盐水瓶装了水，当暖手袋用。　　 唉，大城市是不是都有暖水袋买了？尤其保温杯，好想要。　　 今天第三节课是数学课，课讲完，丁海燕把作业留好，等了一会，问大家把题目抄好了吗？好了她就擦掉了。　　 然后，又重新在黑板上写下一道题。　　 教室里一阵小骚动，有人交头接耳，互相好奇这是什么题。　　 王昭昭他们几个认出来了，是那天的附加题。　　 “王昭昭同学，许艳妮同学，你们俩分别上来解这一道题。”丁海英点名王昭昭和许艳妮。　　 又对其他同学说，“同学们也可以自己在下面解一解。”　　 那天王昭昭和许艳妮都表示没有答完题，丁海英心里就一直抓心挠肝，找了人打听。　　 今天一早就接到电话，知道了有两道附加题，很难，她顺便把题要来了。　　 连比赛结果她都没这么上心……　　 好吧！　　 也是打听了的，但口风很紧。　　 说到底，这题能透出来，大概也是比赛结果出来了，得到了默许，她才能得到漏出来的题。　　 想来，不只是她，其他一些数学老师应该也一样。　　 丁海英写的是第一道附加题，王昭昭早就已经在系统空间复盘过，现在做起来，自然是无比顺溜。　　 看许艳妮的情况，也是一样。　　 “我当时这个地方写错了。”答完题后，王昭昭用粉笔标注了一下。　　 许艳妮也用粉笔画了画，“我当时倒数第二个步骤卡壳了，少写了这个步骤。”　　 “看来你们都没让问题过夜啊。”丁海英笑道，同时示意她们可以回座位了。　　 她先抱着胸，看了看两个人的解法，然后连连点头。　　 “这道题我也做了一下，也花了一点时间……”丁海英顿一下，又问其他同学，“有没有同学有其他思路，可以举手，上来解一下。”　　 宋江璃举手，丁海英示意他上来。　　 一边走上讲台，宋江璃一边说，“我当时的思路不对，但回来后，找人请教了……”　　 他下台后，丁海英又问了一次，这回没人举手了。　　 因为，方文俊他们几个，该有的思路，也是黑板上的其中一种了。　　 到下课时，丁海英特意提醒值日生，晚一点擦黑板。　　 下午第二节课是自习课，许艳妮拉着王昭昭讨论第二道附加题。　　 后来方文俊他们听到，也凑过来了。　　 范烨出去一下回来，发现王昭昭她们那里围了一圈人，干咳好几声，都没人听到。　　 过去抻着脖子看了看，懂了。　　 “围这么拢，你们眼睛还要不要了？都去讲台上讨论，写也写到黑板上，顺便也让全班同学参与一下。”范烨抬手，像打地鼠一样，一个一个脑袋敲过去。　　 然后，他让王昭昭把题目写到黑板上。　　 王昭昭心想，我上物理课，以物理老师的字为样，悄悄练的字，没白费。　　 ……　　 筑山县中学，校长办公室　　 陈校长倒了杯热水，过去递给刘校长，在他对面坐下来，“老刘，不等到期末，现在就要走吗？”　　 “早走晚走都得走，反正工作已经交接完了，不如早走，回去还得面对一大堆麻脑壳的人和事呢。”刘校长叹一口气。　　 闻言，陈校长笑了笑，“你倒是有心，硬是多呆了一年。”　　 “其实我当时打的主意，是想她进少年班，可惜，她没有那个意愿，正好少年班又出了点波折。”　　 “那个少年班……”陈校长沉吟了一下，斟酌着说道，“怕是有不了两年，得散。”　　 刘校长赞同的点点头。　　 这时，校长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　　 俩人对视一眼，刘校长笑笑的开口，“怕是来通知比赛结果了。”　　 “哦？你倒是有信心。”陈校长嘴上虽然是那么说，却也笑了，她起身去接起电话，“喂……”　　 两分钟后，她挂了电话，转身对刘校长挑了一下眉。　　 刘校长一拍手，“是不是要弄个横幅挂到校门口，别搞的太小气了……”　　 他们公社小学穷啊，所以，他以前都是用红边黄底纸写，再用绳子挂起来，显得很没有档次。　　 “是不是还要请个舞狮队来？”陈校长好笑的问他，顿了一下，又说，“到时候请你来写横幅。”　　 县中学不差这点经费，黄纸写好，贴到红绸布上，那是好横幅。　　 “行。”刘校长满口子答应。　　 陈校长又说，“一年都晚了，干脆再晚几天，到时一起去市里，参加领奖大会？”　　 刘校长笑了，“我要是点头，你是不是又说，不如再帮着补半个月课？”　　 “那倒不会了，因为省级赛，定在三月十日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