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总耗时九十五分钟？　　 王昭昭很是意外，她以为最多一个小时呢，没想到她竟然只提前了二十五分钟交卷。　　 跑了趟厕所，洗手洗杯子，在水房里喝了点水，又接一杯带走。　　 “大侄女……”走到校门口，远远的就看到门外的王四兵冲她招手。　　 她咚咚咚的跑过去，“校长，四叔，你们一直在这里等着啊？”　　 干等九十五分钟，好久的。　　 “怎么样？考试难不难？”刘校长想问的，王四兵帮他问了出来。　　 “嗯……反正我把题都做了。”要是在家里，她肯定会说还好、不难，但在外面，还是要低调，尤其当着校长的面。　　 “那就好，嘿嘿。”王四兵觉得题都做了，那就表示没有不会的，也就是妥妥的满分。　　 不过刘校长肯定不会这么想，或者说不敢这么想吧。　　 宋怀民的学生还没有出来，刘校长和他打了声招呼，就领着王四兵王昭昭先离开了。　　 不是直接回招待所退房，而是说要请他们去国营饭店吃饭。　　 王四兵推辞，觉得没必要，现在才十点，回家吃也赶得及。　　 刘校长坚持，又说现在时间还早，带他们去个地方。　　 王四兵不好再推辞了，老实说，他当然愿意带王昭昭到国营饭店吃了饭再回去的，但刘校长在……　　 不是他小气，他还想请刘校长吃饭呢。　　 问题是他们家是贫农啊，王昭昭去年入学时，想跳级的理由就是省学费。　　 现在花几块钱去国营饭店吃一顿？说不过去。　　 刘校长心里会怎么想？要么想歪，要么吃的有负担，觉得吃这一顿简直是在啃他们的骨头。　　 “校长，这里是……？”王昭昭看着‘废品回收站’这几个字，福至心灵。　　 上辈子看小说，好多年代文里都一出，到废品回收站淘书，或者淘宝贝，更有淘到珍贵的古籍，其中还夹着金条啥的。　　 “一会儿进去后，可千万别喊我校长哈。”刘校长提醒王昭昭和王四兵。　　 王昭昭连连点头，王四兵其实不懂为什么，也跟着头。　　 进去后，刘校长熟门熟路的和里头的人打着招呼，一看就是经常来。　　 里面的人态度不冷不热，刘校长习惯的很，带着他们去翻‘垃圾’了。　　 “找到什么喜欢的别太露声色，到时候一起拿出去，工作人员会看着收点钱……”刘校长小声告诉王四兵和王昭昭。　　 王昭昭和王四兵出现同款星星眼，差点把刘校长看愣了。　　 王昭昭出现那样的表情很正常，但王四兵……真是一个很淳朴厚实的农民。　　 要是知道刘校长对王四兵的看法，王昭昭肯定会笑死。　　 她四叔不是什么奸邪之人，但淳朴厚实？可差得远呢。　　 王昭昭当然是要找书，但她也没有具体的目标，就跟着瞎翻瞎看呗，最后挑了几本图书，一本破破烂烂、前后掉了很多页、四个角都超严重磨损的英汉词典。　　 这个收获她自己很满意，看到王四兵挑的东西，她张大了嘴巴。　　 他四叔啥也不要，就要废旧的报纸啊，超级大一摞。　　 刘校长找的都是书，还有一个画筒，里面不知道是不是装着名画。　　 最后，刘校长的花了一块钱，王昭昭和王四兵加起来才八毛钱。　　 废报纸是称重的，四分钱一斤，有十三斤，算五毛，王昭昭那本英汉字典实在太破旧了，另外就几本旧图书，一起算三毛钱。　　 赚到了！　　 王昭昭和王四兵心里同时美滋滋的想。　　 废品回收站的工作人员始终不冷不热，王四兵找他们要点绳子，他们却也给了，一个大爷还帮他一起把报纸分成两捆绑上。　　 “谢谢大爷。”王昭昭甜滋滋的道谢。　　 大爷看到她笑的眉眼弯弯的样子，也扯了个笑，转身走了。　　 刘校长又带着他们绕到回收站旁边，那里有一个铁锈的水龙头，他们洗手洗脸，稍微收拾了一下。　　 他和宋怀民不同，有条件的情况下，他会尽量收拾，尽量体面。　　 先回了一趟招待所，把东西放下，去到国营饭店时，差不多是饭点了，已经坐满七成。　　 他们找了个空位，刘校长就去点菜，他没问王昭昭和王四兵想吃什么，怕叔侄俩不好意思，就看哪个便宜。　　 红烧肉是必点的，还点了一条红烧鱼，一个孜然牛肉，再一个紫菜蛋花汤。　　 王昭昭和王四兵确实很不好意思，这一顿，怕是要吃掉刘校长一个月工资啊。　　 哪怕王四兵现在有路子搞点钱了，牛肉对他还是贵东西。　　 “快吃快吃，你们不要有心理负担，请你们吃饭，我事先心里做了预算的，不会超，而且我都没问你们想吃什么，都是点我自己想吃的。”　　 刘校长夹一块牛肉，风风火火的喊王昭昭他们吃，然后把肉塞嘴里，一脸满足，“好吃。”　　 王昭昭和王四兵笑了笑，也拿起筷子开吃。　　 都已经做到这里了，菜也上了，还矫情个什么劲？爽快的吃就是。　　 三人边吃边说话，主要是刘校长说，王四兵陪聊，王昭昭竖着耳朵听，在被点名时才回答。　　 一顿饭吃的很满足，大饱。　　 已经知道王昭昭他们考试情形的刘校长，在回招待所的路上一脸感慨，也隐晦的提到，有恢复高考的风声。　　 “校长是老知青吗？”王昭昭突然好奇的问刘校长。　　 其实她也想问如果恢复高考，刘校长要参加吗？　　 “我……不算，我祖籍是大岭公社的，当年动荡，家里人想办法将我弄了回来。”　　 王昭昭懂了。　　 有能力弄回来，那应该也有能力弄回去，但一直没有回去……　　 看来他们校长是个很有故事的校长。　　 “王昭昭同学，你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规划？”刘校长反过来也问她一个问题。　　 呃。　　 王昭昭抿了抿唇，“我近两年的计划，下学期读五年级的事已经定了，初中我想进县中学。”　　 嘭！　　 王四兵因为太震惊，光顾着看王昭昭了，没看路，一头撞到电线杆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