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瓶子肯定是很好的，唯一差一点的就是没法暖脚。　　 放学回家的路上，王昭昭抱着瓶子引来了一波羡慕嫉妒，要说‘恨’依旧只有刘山花。　　 谁在天气越来越冷，天黑的也早了，回到家就真的没多少时间耽搁，得赶紧写作业，主要现在还不能坐在走廊上写了，得在屋里。　　 这还是大晴天，都到了五点左右，眼睛就有点费力了，要是下雨，那三四点也得打火把。　　 “奶，帮我灌点热水呗。”王昭昭今天也憋了泡尿回来，跑进灶屋，自己打了盆热水洗了把脸，又噔噔噔的跑去拿来玻璃瓶，递给谢爱莲。　　 为啥不自己打呢？是她没那个技术。　　 用玻璃瓶装水，太开了，容易炸瓶，掺冷多了，很容易凉，用不了多久。　　 所以这也是要点技术的。　　 “哟，你这哪来一个盐水瓶子？”谢爱莲意外的问她，手上倒是没含糊，接了瓶子，帮她装水。　　 “是我们学校的门卫大爷给的。”王昭昭没说是校长或学校给的。　　 这和奖励本子和笔可不同，要是传出去，搞不好会有家长不爽，跑到学校去闹事呢，说是门卫大爷给的，就算有人眼红也没法子。　　 “那可真是个好人……”谢爱莲本来就是随口一问，就是也就是随口一句感慨。　　 灶屋里烧着火，暖和，王大海带着王四兵在一旁用草搓绳子，听了王昭昭的话，都看了一眼那瓶子。　　 “老四，你明天去学校一趟，到我那拿半斤烟叶子。”王大海说道。　　 “好。”　　 王四兵没有异议，他本来还想着去搞一套筒子骨，明天去一趟，分一根给那老大爷呢。　　 非亲非故的，可不能白占人家便宜。　　 王昭昭嘴巴动了动，到底没吭声。　　 这样也没毛病，就是她爷得出血半斤烟叶子，想到这，她抬眼去看谢爱莲。　　 “看我干什么，你还舍不得啊？我告诉你，做人不能只进不出，别人给你东西，你乐呵呵的收，要从你家拿东西出去，你就不乐意了？那以后谁愿意搭理你？”　　 谢爱莲看着王昭昭动嘴了，又来看她，只以为是小气，不想往外掏东东西呢。　　 王昭昭尴尬地笑了笑，连连点头，“奶说得对。”　　 这一点她倒是知道的，其实村里面很多人都是这样，穷是穷，但也穷得有讲究。　　 当然了，也有周婆子那样的。　　 人生百态嘛，什么人都有。　　 谢爱莲手脚麻利的给她装了水，她也没出去，直接在灶屋里写作业，但得在门边边。　　 灶屋比较小，光线会暗一些，但是，后背暖烘烘的呀。　　 没多一会儿，王卫国他们都来了。　　 五个人排排坐有一点勉强，所以王兴文和王兴武就在他们自己的灶屋。　　 王保家倒是也想在自家灶屋，可他爸不让！太知道他是什么德性，让他自己在家里写，估计第二天就交不上作业了。　　 而王卫国是喜欢跟着王昭昭。　　 晚饭是在灶屋里吃的，应该说，是在灶上吃的。　　 直接用干豆角焖红薯粉，都不用盛出来，几个人端着饭碗，直接从锅里夹菜吃。　　 吃完饭洗漱一下，大家就往床上窝。　　 上床前，谢爱莲又帮王昭昭换了一瓶热水，直接给塞她脚那头的被窝里。　　 “啊，也好暖和。”王昭昭脱了衣服缩进被窝里时，冷得抖了抖，等躺下，脚伸直了，立马喟叹出声。　　 这瓶子，要是想换，给她十块钱，她都……咳！还是乐意的。　　 十块钱可多啦。　　 雷打不动，进入系统空间学习，快十点了，就退出来。　　 “唉，我要不明天也拿个破桶放屋里吧。”钻出被窝，她冷得打颤，牙齿碰得咯咯响。　　 睡前不上个厕所，要是半夜被尿憋醒，那更愁。　　 “宿主，你说你土生土长一村姑，什么都习惯了，怎么就这件事习惯不了呢。”系统问她。　　 王昭昭觉得，她从机械的声音中，听出了幸灾乐祸。　　 “你喜欢伴着尿骚味入眠啊？”王昭昭弓着背，抱紧自己往外走。　　 “在你四岁以前， 每天都是伴着尿骚味入睡的。”　　 “……”　　 还能不能好好当搭档了？　　 王昭昭不想理它，直接一个终极大招——屏蔽。　　 打开大门，一阵冷风倒灌，扑面而来。　　 嘶……　　 这酸爽简直了。　　 王昭昭还真有一刻产生了怀疑，这种被寒风打脸和尿骚味，到底哪个更刺激？　　 比不出来。　　 他们家的茅房不小，中间有隔断的，一间是粪坑，一间放的好几个尿桶。　　 王昭昭解决完生理需求，又抱着自己，弓着背跑回去，栓门时手都在发抖。　　 等重新回到被窝里，并没有马上就觉得舒服了，反而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头皮阵阵发麻，整个人冷的抖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缓过来。　　 她蜷缩着，用脚把瓶子勾过来，抱着捂在怀里。　　 渐渐的身上暖和了，还是把瓶子放到脚边，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睡着了。　　 早上，自然是被冷醒的。　　 爬起来，颤颤巍巍地穿好衣服，走出去，打着寒颤叹了口气。　　 唉……人生可真艰难呀。　　 下雨了。　　 天更冷了，而他们得比平时更早出门。　　 因为雨天路滑，得走慢点，还得小心翼翼，别摔跤。　　 “老天爷啊，你还给不给人活路啊。”王保家早就没有早起读书了。　　 现在基本都是石海燕早饭做得差不多了，王三兵就强力助他起床。　　 “少废话！别想偷懒，你一个读书娃，脸都不洗，走出去也不怕人笑话。”王三兵手上拿着趁手的‘工具’……竹枝条。　　 竹枝条这个工具，王三兵备了不少，几乎是家里随处可拿到的程度。　　 说是说替两个孩子准备的，但谁都知道这是为王保家而备。　　 那东西，一抽就是一条红印子，火辣辣的疼，每天早上、下午，他们家基本上都少不了王保家的鬼哭狼嚎。　　 不想起床，不想上学，不想写作业……　　 他总有理由得到他爸赏他一顿泥鳅宴。　　 想偷懒不洗脸的王保家看一眼他爸手里的竹枝条，发下宏愿，“等以后我有了儿子，我也一定要送他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