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爱莲并没有否认王昭昭说的话，反而一梗脖子，“我这种担心，不是很正常吗？”　　 王昭昭煞有介事的点头，“对啊，这是人之常情。”　　 “……”　　 谢爱莲白她一眼，觉得她太事儿了，又有点觉得这样说出来，也好。　　 “妈，这个事上回去县城时，昭昭就绕着弯提醒过我了，当时我小哥也在……”乔丽把他们家全都知道，并且开了会的事，大概说一遍。　　 “……所以，妈，我和我们家里人是想的清清楚楚了的。”　　 啥？　　 谢爱莲听乔丽说完，目光落到王昭昭身上，牙磨的咯咯响。　　 这丫头……可真能啊！　　 还有老四！　　 “嗷……”　　 “哎哟……”　　 王昭昭先后发出一声痛呼。　　 叔侄俩整整齐齐的，脑袋上都受了谢爱莲一记，王昭昭是手敲的，王四兵是用筷子敲的。　　 “你就不怕猜瞎了，白白让你四婶花费时间和精力吗？”她瞪王昭昭，说着话，手又有点痒了。　　 虽然话说开了，她心里的担心并没有被打消，但乔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她也不好再拧巴，至少当着乔丽的面，她得装一下。　　 先看看情况吧。　　 有一说一，她不排除自己可能会作妖。　　 说是这一年觉悟高了不少，谢爱莲自己却很有自知之明，她的觉悟，远不够对儿媳妇要考大学的事平常视之。　　 王昭昭嘿嘿一笑，“那又不亏什么，看书、学习，总归不会差什么的。”　　 “……”　　 “那啥，有个事我干脆也提前说一下吧。”　　 “你怎么这么多事？”　　 谢爱莲表示不咋想听，看着王昭昭就眼睛痛。　　 王昭昭正经脸，“我去年忘记说了，这学期的期末考试，我得去县里考。”　　 所有人：“……！”　　 王四兵第一个反应过来，拍拍她的头，“大侄女，你是怎么做到把这么大一件事，说得像喝白开水一样平常的？”　　 “可能是我去年就知道，到现在都不止半年了，已经麻木了吧。”　　 王昭昭咂吧咂吧嘴，皮皮的回答。　　 “嗷……”　　 乐极生悲。　　 谢爱莲又敲了她一下，这一回，是用筷子。　　 王昭昭捂着头，筷子敲比手敲痛多了。　　 王四兵本来还赏她一颗爆栗子的，见她捂着脑袋，就默默收回手，只问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还是那次嘛。”王昭昭心虚的说。　　 谢爱莲问，“哪次？”　　 王昭昭眼神闪了闪，缩着脖子不说话。　　 王四兵灵光一闪，一拍桌子腾地站起来，“是不是奖励本子和笔那次？”　　 “呵呵，四叔真聪明。”王昭昭狗腿的笑着，还竖一个大拇指。　　 王四兵根本不受用，指着她，一脸痛心疾首，“就那一回，怎么这么多事？”　　 啊咧？　　 不是要指责她，瞒了一桩又一件吗？　　 “这个，只能怪我们刘校长太厉害，太能搞事。”王昭昭一脸无辜的回答。　　 哎呀，那些不重要啦，“听说是全县的小学，一共抽了二三十个人一起考试，你们就瞧瞧这阵仗有多大？足以说明现在已经开始重新重视教育了，高考恢复，是迟早的事。”　　 听她这么说，谢爱莲对她要去县里考试的事都冷了三分，糟心。　　 “那要去考几天？要你四叔送你去吗？”王大海比谢爱莲理智。　　 一码归一码。　　 再说了，现在说出来还好，万一哪天真的恢复高考，老四媳妇要参加，他们不是更措手不及？至于万一考上就看不上王四兵……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些事要发生，不是他们能阻止的。　　 听老四的意思，他也是早就知道，那心里自然把这些都想过一遍的，心里应该有个章程。　　 要是没有，那被抛弃也是活该。　　 “只要考一天，要不要四叔送，还得问一下我们校长。”王昭昭挠着头回答。　　 她就只想着考试，旁的压根没想。　　 “你明天就找校长说，你四叔送你去吧，咱们有单车，早点出发，你不喜欢坐班车，别坐巴车到那里，人都不舒服，影响考试。”王大海直接替她安排了。　　 王四兵买了收音机、手表、缝纫机，乔丽娘家把单车妆陪嫁，他们小两口回门就是骑车去的。　　 王四兵也说，“对！实在不行，我们就提前一天去，你四婶也一起，我们带你住一晚招待所，可不能耽误考试。”　　 王昭昭眨巴眨巴眼，脑子有点懵。　　 也……不用这样吧？　　 “我明天先找校长商量一下。”　　 鼻头有些泛酸，她低头扒一大口饭，闷头咀嚼着，不敢抬眼。　　 今晚这一顿饭吃的有些久，王昭昭洗漱好上床时，已经八点多了。　　 进入系统空间，她没有立即进入图书馆刷题，而是‘站’在空间显示墙前，发呆。　　 “宿主，你在思考人生吗？”十五分钟过去，系统忍不住‘出声’问她。　　 “对啊。”王昭昭点头。　　 “那你思考出了什么？”　　 “这种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宿主，你是说你顿悟了吗？”　　 “谁说不是呢。”　　 “……！”　　 好吧，宿主你开心就好，系统果断遁走。　　 放空、发呆，也算是放松了吧？这是劳逸结合.　　 王昭昭虽然有被打扰到，但还是继续发了好一会儿呆，到九点才动。　　 进了图书馆，也没有刷题，而是在有限的范围内逛了逛，最后抽出一本《百年孤独》，就地看起来。　　 快十点时，系统发出提醒，她便还书，退出系统。　　 去上个厕所，回来躺下，秒睡着。　　 王昭昭不知道，谢爱莲同志还是在半夜踢醒王大海，开了一场卧谈会。　　 不管是乔丽可能参加高考，还是王昭昭过几天要去县里参加考试，都像让她抓胸挠肝的。　　 睡不着，根本睡不着。　　 “高考的事，现在压根还没影呢，你就烂在肚子里，谁也别说，一来会召人眼红或闲话，二来那些知青什么样，你心里也有数。”　　 “……我知道。”谢爱莲还真没想这么多，不过，她嘴硬。　　 “昭丫头要去县里考试的事，更是谁都不能说，更召人眼红不说，要是传出去，村里人能消停吗？肯定会天天上门来，把她当热闹瞧……”　　 “不说，不说，我谁也不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