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管，石海燕憋不住，自己爬起来了，还覥着脸到正屋这边来，想着跟蹭饭吃。　　 “爸……”　　 王大海的眼神太骇人了，她吓的缩着脖子叫了一声。　　 “没有你的饭，滚吧。”谢爱莲没好气的说道，“你都要寻死了，还吃什么饭？直接饿死得了。”　　 “妈，瞧你说的，我那是一时冲动，而且，我这头包都包了，再饿死不是医药费白花了吗？”　　 石海燕就是有这么没脸没皮。　　 谢爱莲嫌恶地瞥她一眼，实在不想理她，她却嘿嘿笑着，想坐下来跟着一起吃饭。　　 “石海燕。”　　 王三兵突然开口，直勾勾的看着她了。　　 欲坐下的石海燕一愣，脸上终于露出了惊慌，“当、当家的。”　　 “不用跟我说你错没错，我只是通知你，离婚……你也不用想着闹，就算你闹破天，这个婚离定了。”　　 王三兵神情冷漠，语气也透着冰渣子。　　 石海燕扯着脸皮笑，“当家的，你这是干嘛啊？好端端的干什么说离婚啊。”　　 随便她说什么，王三兵始终不动如山。　　 “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我、我再也不闹了……”石海燕终于慌了，眼泪唰的就流下来了。　　 王三兵听了只觉得好笑。　　 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往死里闹。　　 “王三兵，你真的是要逼死我！你凭什么要跟我离婚？我闹？我这样闹是为了我自己吗？我不是为了你好，为了我们这个家吗？”　　 见哭求不行，开始撒泼，越想越觉得生气，觉得王三兵不知好歹，转而破口大骂起来。　　 “王三兵，你这个短命鬼，砍脑壳的，我嫁给你这些年，在这个家里当牛做马，还给你生了两个儿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呵！我撞破脑袋也要帮你抢到工作机会，你竟然嫌我闹的不好看，要跟我离婚？你不得好死！”　　 不管她怎么骂，王三兵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眉头都不皱一下。　　 王昭昭想带着王保家和王卫国出去，不在这里看她发疯。　　 石海燕却癫了一样，又将矛头指向王昭昭，各种难听的话，甚至因为王保家和王卫国先前发现她是装虚弱，没扶她，现在又没帮她，骂他们是白眼狼，没良心的化生子。　　 王保家和王卫国被吓的瑟瑟发抖，王昭昭强行一手拉一个，拽着他们出去了。　　 身后还传来石海燕歇斯底里的叫骂声，连王大海和谢爱莲都骂了，甚至整个老王家。　　 王兴文和王兴武见王昭昭他们出来，立即跑过来，带着他们出院子去。　　 跨出院门时，王昭昭扭头往后看了一眼，见王方兵从屋里冲出来，朝堂屋那边去了。　　 手上握的是……刀？　　 王昭昭没看错，王方兵手上握的是刀，在她看不到了的屋里，王方兵冲进堂屋，一刀砍在桌上。　　 “石海燕，你他妈的把嘴给老子放干净一点，真当我们老王家没人是吗？你再敢骂我爹妈一句，老子砍死你！”　　 王方兵不是一个暴躁的人，但他真的暴躁了。　　 石海燕像被突然掐住脖子的鸭婆，喉咙里发出一声怪叫，惊恐的瞪着王方兵那张黝黑，凶神恶煞的脸。　　 王方兵扭脸指着王三兵又是一通怒骂，直骂的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死人脸的王三兵，抱着自己的脸脑袋呜呜的哭。　　 哭完嫌恶的问石海燕，“你骂饱了吧？明天一早，去公社离婚。”　　 他起身往外走，走到门槛处又顿下脚步，犹豫一下，折返回来，重新坐下，还喊王方兵也坐。　　 “大哥，这个工作机会，我可以直接退出，不过，我有条件。”　　 王三兵径直对王方兵说，“我不管这个工作你得给老四多少钱，你每年得给爸妈二十块养老钱。　　 另外，除了正常供兴文兴武读书，每个月各给他们五块钱，说零花钱也好，什么钱都好，反正得按月交到爸妈手里，由爸妈帮他们管着。　　 一直到他们成年，能自己赚钱了。　　 如果没问题，就等老四回来，咱们兄弟当面落个凭证。”　　 王三兵说完，王方兵还没有反应，石海燕就尖叫起来，“王三兵，你疯了，你在这里充什么滥好人……”　　 “石海燕，别逼我对你动手！”王三兵挡开要来扒拉他的石海燕，眯眼看着她。　　 “你是不是还想着，如果我非要跟你离婚，你可以用来要挟，把这个工作机会抢过去，给你娘家哥也好呢？”　　 石海燕：“……！”　　 王三兵嗤笑一声，“你别白做梦了！这是我们家的工作，就算我们兄弟不要，我们家还有两个女婿呢。　　 退一万步说，村里还有这么多本家兄弟呢？输得到你们老石家？”　　 石海燕看着王三兵，说不出话来。　　 突然，她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天喊地，“老天爷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是啊，嫁到我们老王家，确实是你命苦，这不，我要送你离苦海吗？离了婚，你可以去嫁个好的，过好日子。”　　 “……”　　 王三兵的嘲讽让石海燕嚎不下去了，她甚至发现了，闹了这么久，这会儿却没有村里人围上来看热闹。　　 “大哥，你怎么想？”王三兵催王方兵，“爽快一点，行就行，不行就拉倒，我不是开玩笑，老四是我们的兄弟，也是大姐和二姐的。　　 你要是不乐意，等老四回来，我就和他说，我支持给两个姐夫，二哥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他肯定也能乐意。　　 而二个姐夫，不管哪一个，肯定都会愿意一年给二十块钱给爸妈。”　　 想王三兵本来也是个老实闷子一个，只知道闷头干活的人。　　 这几年慢慢因为要怼住石海燕，不让她作妖，嘴皮子倒是练出来了。　　 王方兵其实心里很愿意，但他还想回去和陈美如商量一下的。　　 一年给老两口二十块养老钱，这个肯定没问题，主要是，每月给两个儿子各五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