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一小时前。 出了高铁站,宋词便匆匆赶赴地铁站,十几站到了大学城公园,地铁口是座桥。 一座桥将公园分成了南北两部分。 站在桥头的宋词揉着头发有些迷茫:“渊,苏子在桥哪边?” 打了电话发了微信,但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被苏子删除或者屏蔽,宋词压根联系不上她。 “不知道,我无法确切的知道她的具体位置。” 小黑雾摊摊手悠悠飞着,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 “等一下,你是怎么知道她每天的情况的?”宋词的表情由着急转为愠色,“你不会也在她身上——” “没有没有,不在她身上,是那枚戒指啦,金属密度勉强可以承载一些我的雾元...” 小黑雾见宋词责怪几欲又要把它扔走,赶紧后退几步解释原因。 “你离她远点!” 这坏家伙居然盯上苏子,起初还让他们分手,现在又不知道是何居心,反正总不可能是像它说的那样好心保护她。 “我——阿莲你这样说我就难过了,我可是帮了你大忙...” 深渊原以为宋词经此一役有所改变,至少看他平时的态度似乎并没有那么苛刻排斥。但好像,这种容忍仅限于深渊在他身上时,即,他个人对深渊的容忍。 既然以他自己的力量无法消灭深渊,当然他的目的也并非消灭这个可怜的家伙。如果能和它和谐共生,用自己牵扯住它,宋词愿意牺牲自己,做到同时保护它和保护别人的一种平衡。 宋词不想在它身上浪费时间,让多多先去寻找北园,三千和自己前往南园。 灵移的速度和敏捷度都比人类强大,或许三千能更快找到苏子。 小黑雾(现在是毛茸茸的小粉龙)静默着束手跟在后面,如果宋词认真的生气了话,它是毫无办法的,只能委曲求全默默闭嘴嘛... 宋词为自己因为着急而忘记这个方法深深自责,但好在现在赶过去应该不算太晚。 这个公园里里外外有很多路,绕着整条河的有一圈外围大路,人流量比较多,如果苏子是一个人为了散心,可能会选择比较安静的地方,但她肯定不会去那种没有灯光和人的地方。 那么,靠近河边的长椅上很有可能坐着一个人的苏子,又或者是邻近大路的一条小路,那里也会有供人歇息的长椅。 但如果苏子只是想随便走走,沿着大路的可能性更高。 这种考量拖慢了宋词走完整个公园的时间。 当然也是因为对灵移的过分信任。 〈三千,你找到苏子了吗?〉 〈阿兄,我遇到敌人了。不,不一定是敌人,苏子小姐在大学城方向出口,我现在无法救她〉 听三千的声音非常吃力,而且伴随着战斗的悉悉索索的声音。要么是那个跟踪的家伙是能力者,要么就是遭遇了另一批人。 无论哪种,都必须快点赶过去! 宋词加快步伐跑起来,抄了公园的近道。 多多回来了,他的脸上挂着很不爽的表情,但是他在吃力掩盖这种不悦,对深渊的不悦。 “北园没有苏子姐。” 他在北园停留了十分钟,并不是在找人。 十分钟里积累的恶念甚至想把眼前这个万恶的家伙吃个干净! “我已经知道她在哪里了,你随我一起吧。” 宋词没有注意到黑夜里身后两个家伙对视恶战的表情。 〈你瞪我就有用了吗?〉 小黑雾跷腿抱臂反向坐在宋词右肩头,歪头又挑衅的看着跟在后面的多多。 多多面无表情走向宋词左边,眼不见为净。 小黑雾哼哧哼哧爬到宋词头顶盘腿坐下来,对多多吐舌头。 〈不爽还忍着,你的硬气呢?〉 哥哥急着找嫂嫂,你还在那里故意使坏,长了嘴却不能说话,气死了气死了!!! 一把拽住小黑雾的翅膀,恶狠狠的毛都给拽掉一把扯下来,小黑雾好不容易挣脱出去扑棱着想往外飞,尾巴又被扯住,慌乱之下抓住宋词的头发,宋词感觉到疼停下脚步。 忍不住去摸头顶的头发:“嘶...你快别拽了!” “听见没有,让你别拽了!” 小黑雾死死趴在宋词头上抱住,反正多多不松手它也不松手! 多多虽然心里来气,但还是无奈的松了手。 “你俩...” 宋词刚要开口,小黑雾知道他要说什么,肯定是你俩能不能互相谦让好好相处什么的,它才不愿意呢,气这家伙才是它的乐趣。 “你俩既然不合,以后交给我来处理,别自己生闷气,好吗多多?” 把小黑雾一手攥住取下来提溜着,摸摸多多的头,一定是受了委屈但又说不出来,忍又忍不下去,这才无可奈何和它打起来。 小黑雾现在觉得气这家伙可不仅仅是乐趣!!!! 多多乖巧的点点头,宋词轻轻拥抱着他后让他回来,看不见自然不会再吵起来。 本来就急躁,深渊真是随时随地都能给人添堵! 松开手,小黑雾挥着没啥毛的小翅膀,驮着自己胖嘟嘟的身体难以飞起来,生着闷气又不肯向宋词求助,只好自己扛自己受罪。 宋词伸出手心从下面托住它,虽然这样大可不必,让它掉下去都没问题。 但保不齐它又开始心怀恶念报复心理,不配合救出苏子,或者从中捣乱,一切白谈。 “别再逗他了。” 语气尽量温柔,又给它放回肩头坐着。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涉及对深渊的态度,宋词总是会感觉到一种神经衰弱,那种跳跃的危险信号刺激着他的大脑尽量平复下来。 特别是在危急状态下,处理事务时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大脑一片空白,总有一阵阵的疼痛感袭来,让他无法正常思考。 还有一种他所困扰的是疲惫,无缘无故的疲惫,不仅是身体上的,精神上的内耗也很严重。 好像每天都处于一种一脚踏入虚空,另一只脚还在坚实的土地上,明明快要掉下去,却好像时间静止一直保持着这种姿势,神经也被迫紧绷着。 好像随时随地不是在为自己一个人而活,而是始终被人掐住了咽喉被迫帮别人活着。 小黑雾梳理自己的毛发往里坐坐一手扶着,怕险些掉下去。那些被揪秃的地方开始生长出来细细的粉色茸毛。 “如果你对我也能像对他这样(偏爱),我也不会那么...” 抖抖身上杂乱的毛发,有小绒毛掉落下来。 “嗯,那你就要上天了,眼里还有谁啊,唯你独尊了吧?” 听到这话某人还心虚的抱脸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