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川将酒水渡去。 她色气本来就重,那夜未能与情郎同卧至天明,心里一直空落落缺了一块。 此时终于与情人再会,早已经情难自己,想要将空缺的补回来。 她吻得动情,杨巨常却是面无表情,任她软玉投怀、国色天香也是不为所动。 杨巨常把头歪了一下,躲开了她的嘴唇,问道:“银川,你云英未嫁之身,哪里练的那么多花样?” 他说练,不说学,加上说话的语”气神态,若是银川没有醉酒,绝对能看出他的不愉。 可惜是银川醉了,情郎再说两人快活以外的话题,她便嫌多余、嫌麻烦。 “你不喜欢人家花样多么?” 她只顾索吻求欢,更是使出了各种连杨巨常都没见过的奇技来,而且手法娴熟,这哪里是一个黄花闺女能会的? 这下杨巨常虽然身上越来越爽利,脸色却越来越难看起来。 银川醉了,但一旁的晓蕾可没醉,她看出侯爷愠怒之意,连忙转身去小柜中取出一本册子递到杨巨常面前。 “侯爷不要误会公主,她除你以外,再无第二个男人。公主的本领,都是、都是从这里学的。”晓蕾脸红道。 杨巨常接过册子,翻开一看,原来是一本天竺的《坦陀罗爱经》,上面以图画和文字记载了各种男欢女爱的技巧,甚至许多技巧之离奇,令杨巨常都感觉到匪夷所思,相比起来连一本道的各路老师傅都只能算是幼儿园水平了。 天竺大部分地区气候都十分炎热,偏偏天竺人又喜欢食用香料,一个玛萨拉就有几十种不等的香草药料,气候外火加上饮食内火,使得那边的人十分好淫。 兴致来了,别说人,蜥蜴都不放过。 因此婆罗门中淫乱的派系大行其道,有僧团看出其中的弊处,便通过极端苦行来化解欲望。 他们没有中庸之道,故而要么极乐,要么极苦,产生的哲学往往都比较极端,教团滥交、自残的行径屡见不鲜。 而各国前往天竺拜求佛经之时,因为佛教为婆罗门子教,两者理念颇有相通之处,故而时常难以分辨,求经者将许多婆罗教典籍误认为是佛经带回。 吐蕃是如此,西夏亦是如此。 杨巨常道:“若只是看书学的,她手段未免也太过熟练了。” 晓蕾脸红的厉害,嗫嚅道:“那是因为、那个……” 杨巨常看她神色,已然猜出原因,怒气也散去了大半。 银川痴笑起来:“杨郎。你吃醋了。你吃角先生的醋了。晓蕾,你去将角先生唤来,叫杨郎亲眼看看我们平日是怎么‘练’的。” 晓蕾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公主!” 杨巨常心道:平日若只是她们主仆玩一玩虚凰假凤的游戏,倒也无妨。 他不由想起白日时见到银川与杨宝凑得近,可见银川多半是个男女通吃的主。 想及此,他便不再猜忌。 再看银川时,见她娇媚美艳更胜婉妹三分。 婉妹胜在体有异香,若论风流曼妙,她虽然身材高挑,然丰满多情处却不如银川许多。 杨巨常兴致一起,便将银川抱起放到床上,一口吹熄了房中的灯火,至此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只听银川说道:“晓蕾,你过来看看真先生。” 次日一早,银川想起昨夜酒后失态,躲在被窝中怎么也不肯露头。 酒前端庄,酒后放荡,完全是两副面孔。 杨巨常洗漱后,由晓蕾服侍,将衣物穿戴整齐,准备前往办公。 他修成全性保真,该纵情放欲时不矫情,该收敛阳气时也绝不贪恋。 固然昨夜主仆同榻伺候乃是前所未有的人间极乐,但天一亮,他的钢铁意志便再不会受绕指柔的一丁点影响。 “晓蕾。如果白天没事,你可以陪银川到太学进修一门喜欢的学科,也可以到逍遥山庄参研武学。不要每天驻足闺中。” “是。侯爷。”晓蕾应道,她脸若艳桃,既娇且喜,全身透着新妇的媚态。 她是陪嫁过来的通房丫鬟,算是买一送一的姬妾,昨夜银川兴致上来要献宝,杨巨常也便没有拒绝。 之后杨巨常每日除了批示公文外,便是在逍遥山庄参悟神功,又或与二姝享受风月,日子过得倒也潇洒快活。 时间如白驹过隙,晃眼间快一个月过去。 他这日正准备前往安南国王李乾德那里,施法缓解他的痛苦。 李乾德因为没吃到止痛药,生死符发作,身上痒起来如同万蚁覆体,痛起来好似钝刀刮肉,可以说是生不如死,只有精通调节阴阳二气的气功高手或名医,才能为他缓解几日痛苦。 只待木婉清从天山回来,给他吃上药,他才能回得了安南。 也是这一个月的折磨,让李乾德对神侯和秀山公主的恐惧上升到了极点,熄了心中那点小九九。 他甫一出门,一个镇南王府的小厮迎面跑来,敬礼道:“见过侯爷!殿下吩咐小的请您到王府相会!” 杨巨常道:“是秀山公主回来了?” “是!” 杨巨常快步去了镇南王府,果然听见门口四只小黄莺在叽叽喳喳。 “梅兰竹菊,你们的主人呢?”杨巨常问道。 结果四人看到他都是一脸没好气。 梅剑道:“主人在生气!” 竹剑道:“主人砸了两个房间,现在在第三个房间哭!” 菊剑道:“主人不想见你!” 兰剑:“哼!” 杨巨常一脸莫名其妙:“不是你们主人要我来的?她回来了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生气呢?” 竹剑道:“我们今天天没亮就赶回来了!” 梅剑道:“就是主人急着想要见你,觉都没睡!” 菊剑道:“她一到大理马上就去你家,回来就生气了!” 兰剑:“哼!” 杨巨常顿时头皮发麻,他早上天没亮还在睡觉,而且身边还躺着两个女人。 婉妹怎么这么喜欢躲窗外偷窥?这个习惯不好啊。 一时间他只觉得麻烦得要命,什么事只要涉及女人,便这也不行,那又有事,怎么也不得爽利! 杨巨常不由长叹一声:“无量他妈的寿福!这么他妈的折腾我,我看这婚也别他妈的结了,不然下半生我是又他妈没寿!又他妈没福了!” 这个年代延续了唐时的政策,允许权贵“并嫡”,也就是同娶两妻,平妻相待。 而大理国这方面更加宽松,段门和西夏皇室既然都已应允,他同娶两国公主之事也便算是钉板上了。 本来这是皆大欢喜的好事,大家以后在家举案齐眉,白头偕老,在外携手并进,共创大业。 以后后世相传,自己未必不是又一个舜帝,她们也未必不是又一对娥皇女英。 如果自己不出现,木婉清就要嫁给段誉作妃子,看高湄那个臭孙子脸色过日子,那都能受得了,怎么到我这就闹上了呢? 梅兰竹菊看神侯脸色也不好看了,一下就改了口气。 菊剑道:“主人说不想见你,但我们知道她想见你。” 梅剑道:“所以我们叫你过来让主人开心。” 竹剑道:“主人在你们睡觉那个房间左边第二个房间里。” 兰剑:“嗯。” 杨巨常长长吐出一口气,道:“多谢你们了,回头请你们喝糖水。” 四人齐声道:“不喝,要喝我们只喝蜜雪冰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