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士族的应对
并州北部五郡,因为刘寒的到来以及慢慢站稳脚跟,深深触动了某些人的神经。 洛阳,袁府。 此时坐在席位上的有以汝南袁氏和弘农杨氏为首的一系列官员,袁氏袁槐、袁逢,杨氏杨赐、杨彪坐在首位,其下坐着陈郡袁氏、琅琊王氏、陈留高氏、京兆韦氏、洛阳种氏等各士族代表坐于庭中。 弘农杨氏与汝南袁氏一样,四世三公,名声显赫,如今还未天下大乱,汝南袁氏略低于弘农杨氏一头。 杨赐虽天命之年,但眼神中闪着令人胆寒的精芒,皇帝长大了,已经成为一条真龙,即使如弘农杨氏,也要暂避锋芒,不然就会像汝南陈氏、颍川李氏那样,元气大伤、一蹶不振。(杨赐,字伯献,生年不详,但其子杨彪是142年生人,因此作者估计其生年在120年左右,此处暂定120年。) “诸位,今日召尔等前来,是为商议前线捐赠物资一事。” “明公,我们真要按照礼单捐赠吗?”(汉末开府设置自己的僚属的一般都可尊称明公,比如曹操,杨赐担任过司徒,可以开府。) 说话着乃是陈郡袁氏代表,前任司徒袁滂之子,袁涣。 袁涣,字曜卿,陈郡扶乐人。东汉末年官员,出身陈郡袁氏,汉末战乱时,袁涣流寓江淮一带,初为袁术所用,后投吕布。建安三年(198年),曹操率兵剿灭了吕布,袁涣又转投曹操,真正体现了什么叫有奶就是娘,这也是士族本性。 袁涣,或者说陈郡袁氏,对刘寒是充满恶意的,毕竟司徒袁滂被人家怼吐血了。 “尔等忘记陈蕃、李膺呼?” 杨彪的一句话,唤起众人回忆,党锢之祸! 当今这位虽不是直接参与者,但也是冷眼旁观甚至暗中推波助澜的。 士族因党锢死伤数千人,并有数个世家被灭,陈蕃、李膺两位更是代表。 谁都不想陛下发起第三次党锢了。 “陛下,已经不是原先那位了,而且,北边那位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欺上容易,瞒下呢?说不准下面那位已经准备好刀子,等着诸位留把柄了。 诸位可知,繁畤莫氏、定襄张氏已经被灭了。” “什么?” “他怎么敢!” “吾要上报陛下,严惩......” “......” 下面议论纷纷。 “他们该!勾结异族,残害汉人,私屯部曲,在北地为祸一方,这就是取死之道,杀了,谁都不能说什么!” 杨赐待众人吵闹过后发话,对此事盖棺定论,“有些事,碰不得就是碰不得,不然死了也白死。” 院中众人低头不语,虽然杨赐说的没错,但是,谁家私底下没有龌龊呢?谁能保证呢? “我杨家,说出去的话,还丢不起那人。” 这次,被那兄弟二人算计了,但那又如何,最终获利还不一定是谁,物资既然要送,那就大张旗鼓地送,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弘农杨氏的名号。 此时,一旁的袁逢、袁槐两兄弟看着杨赐,自是明白杨赐话中意思,跟着附议。 (作者有话说:袁逢、袁槐两兄弟生年不详,但袁绍根据史料猜测是153年生人,袁术是他弟弟,差不多154年左右,由此反推袁术父亲袁槐差不多134年左右生人,袁逢是袁槐哥哥,差不多130年。) 只是,袁逢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对着弟弟袁槐说了一句:“听说汝南老家有个太平道张角,近几年闹得有声有色。” “弟这就遣人关注。”说完,袁槐心中已有定计。“不如遣公路回去看看。” (作者有话说:张角创立太平道于汉灵帝熹平年间,即公元172年至178年,这里作者取中间值175年,换言之,张角从传道到最终起义前后准备了差不多10年时间。) “还有,要交好现任河南尹。” “何进?” 在袁槐心中,何进根本上不了台面,一屠户尔。 “别忘了,那位已从贵人变成皇后了,皇子辩,如今不仅是长子,还是嫡长子。” 话到这里,袁槐自是明白,何氏成了皇后,那何进就一跃成为大汉最大的外戚,飞黄腾达是迟早的事情。 但,若外戚掌权,不就分了士族的权力了吗? 不久,袁槐又想通了其中关节,外戚最恨的不是士族,而是宦官,若何进掌权,那他必定会与宦官为敌,而宦官身后则站在陛下,士族需要暂时有一个代言人(替死鬼)争取权力,而他就是最好的选择。 袁逢见弟弟眼中闪出光芒,心中不由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看来弟弟想通了。” 随后,两人不语。 虽然袁槐不知道为何兄长会突然关注一道人,但能入兄长的眼,必然事情没那么简单。 “兄长,吾还有一问,吾等支援这么多物资,若任由那位在北方做大,那陛下...” “他不会有机会,或者说,檀石槐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袁逢说这话,眼神看向北方的天空,“这时候,消息差不多也已经送过去了。” # 与此同时,北方草原,鲜卑,弹汗山。 可汗沙尔特。 此刻,坐在王座上的那个男人,布满老茧的左手拿着来自南方汉庭的信件,右手抚摸着腰间别着的金刀,一双大而黑的眼睛,此刻却闪烁着最凶恶的血腥,表情带着玩味。 看向跪在一旁送信的汉人,鲜卑的王,此刻开口了。 “拖下去,剁了喂狼。” 随后,便有勇士将这不断哀求的汉人拖了出去。 檀石槐很享受这种汉人卑微求饶的声音,还有,他也很享受汉家那些柔弱无骨的汉家小姐,这些,都会激起他骨子里的血腥与征服感。 “汉人,真是有趣。汉庭莫不是无人,竟派一乳臭未干的小崽子来北方,真当我檀石槐可欺?鲜卑铁蹄不利? 一群只知道内部勾心斗角的家伙,能有什么本事?” 说着,檀石槐便把来自袁槐的绢帛扔到火盆里,不久便化为灰烬。 “今年冬天,劫掠,并州!” “是,单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