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同收拾好房间,拉张椅子过来坐在窗前感受这“市井气息”,回顾着进城之后看到的一切,以及自己在洛阳看到、听到的那些(见注释一)。 他觉得好像两个世界各自有不同的人物,自己则从那个世界一下子到了这里。 想到每天赚两角七分钱就非常高兴的车夫秦大哥,再想冬至节军校里举行的舞会,那一瓶就要几十元的进口红酒,季同难以平复心情。 他发现自己的认识里出现了盲区,当自己醉心于分析纸面情报和比较那些数字时,忽略了这些朴实的人! 守城门的军官、秦大哥、旅舍老板,也许还有别人,更多自己从未接触过的人群。 是呵,情报、数据是死的,人是活的。 季同突然发现自己和那些研究故纸堆的老先生们没什么差别,都是埋首于所谓的“学问”、“知识”,而没有抬头看自己身边的人和发生的事! 我这是怎么了?他问自己。 当年在日本,他为了彻底了解日本社会,夜里专门出去吃夜宵,和屋台(见注释二)老板聊天、打趣。 也曾深入乡下去住民宿,观察农村的生活、起居。然而回到国内却没这样做过,以至于他面对那些欢笑的人群时突然有了陌生感。 他们为什么高兴,为什么激动,难道只是为看热闹?他已经不明白了,可这难道不是你陈季同自己的国家和人民么? 他忽然惊觉,对这个国家,自己的祖国,其实知之甚少。 总说它地大物博、有不同的民族和文化、习俗,有丰富的资源和各种形胜,但季同除去自己的家乡外,其它地方要么根本没去过,要么从不曾放在心上,了解二字无从谈起。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觉到自己对民众的无知与疏远!那你怎么知道自己写的那些东西是否有用、真实、有效,或有利于大众呢? “纸上谈兵”这四个字刺痛着季同的心,让他低下了头。唉,原来有这样多的人物和环境你根本没见识过,凭什么说自己有学问?最多不过比别人多点见识罢了! 想到这些,季同再也按捺不住自己,他开始在本子上罗列计划和问题,打算趁这次的机会要多走走、看看、听听,多接触民间生活,多接受点烟火气! 他就是这样个人,不会因为挫折而沮丧,只会想如何解决和克服,会设法弄清楚自己不明白、不清楚的事情,并且觉得为此而付出的努力、代价都是值得的。 所以第二天他只让老秦带着他在新城里转转,就对这些繁忙、紧张的人们不再感兴趣。“走,老秦你带我去看看咱城里老百姓平日都咋过活,都吃啥?” “啊?”老秦有点懵:“陈先生,那恁的工作咋办,上边不会生气吧?” “那个不重要。”季同苦笑:“你看这城里乱哄哄的,我还怎么办事?再等两天吧。” “成,那咱去……洒金桥?那边商户、买卖多。” 他俩奔西门,在皮市街等处转了好久。 老秦奇怪,这年轻的长官喜欢去巷子里,也不嫌弃满地的污水和脸上黑黢黢的娃娃们,还揣着手蹲下来和他们聊天,学他们说本地话哈哈地大笑。噫,真是稀奇! 中午季同饿了,老秦说前边城隍庙那里有家好馆子,不料季同打断他,问他一般中午吃啥? 老秦不好意思,半天才说有时买俩馍、喝凉水就对付了,生意不好就吃一个馍也行。 季同呆住,好阵子又问:“那,要是日子好过了,你最想吃啥?” “嘿嘿,”老秦咽下口水:“那额就买两碗油泼面,吃一碗不够再吃第二碗!” “走,咱就吃这个!”季同说。 等他看到老秦用哆嗦的手捧上那大碗面条的时候,他的心也跟着哆嗦了。老秦转身往外走,季同追上拽住他:“你上哪儿?” “额、额到外头吃去。” “作怪,这屋里又不是坐的地方?” 老秦摇头:“额身上都是汗味,恁没见那几位老爷的脸色……?” 季同回头,几双眼睛立刻离开他们。 “你莫管,我叫你在屋里吃,谁敢说个不字?”火气腾地从心里冒起,季同拎起老秦棉袄的后领推他进屋在条凳上坐下。“吃!莫管旁人如何,吃你的便是!” 感激地点点头,老秦大口地吃起来。这时从季同侧后一张桌子上呼地站起一个汉子。 “啪”地声,季同将手枪拍在桌面上,笑着说:“这东西放在口袋里,咥面不得劲!”眼角余光一瞥,见那汉子又坐了回去。 不一会儿,那边同桌一人表示吃好了,起身告辞出去。惴惴不安的老秦忽然大口狼吞虎咽起来。 季同奇怪,朝他笑笑,却不料抬头见两个军官走进来,后头跟着刚出去的那人。后面这桌见了立即大喊:“长官,就是这小子!” 军官们走到季同面前打量上下,其中一个问:“这枪是你的么?” 季同抬头看下,一个中尉、一个少尉,都是满脸严肃。他微微一笑点点头,咽下面条回答:“是呀。” 两个军官意外于他的淡定,其他食客见事不妙赶紧往外跑,老秦也放下碗,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不知该怎么好。 军官将手放在腰间枪柄上:“站起来回答,你是什么人?” “稍等,我给你们看证件。”季同放下筷子,伸手从长衫里面拿出军官证来放在桌上。 两人一怔,拿起打开看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怎么,见到长官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季同声音不大地说。 军官们犹豫片刻,将证件还给他,敬礼道:“对不起,陈长官,我们接到报告说有个带枪的人和苦力一起吃饭,觉得奇怪所以就……。” 季同笑了:“没什么,我只是吃面时觉得这东西太沉,所以掏出来放在桌上,不想吓到大家了,对不住。” 见他说话沉着冷静,军官们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呃,敢问陈长官,你何时到西安的?来这里的目的是……?” “我从洛阳来昨天到的。至于为什么去洛阳,抱歉出于保密的不能说。我留在洛阳写份报告,写好后送到这边。刚到临潼就听说出事,所以转道来了西安。” 看他说得云淡风轻,两个军官无不惊讶,老秦已经吓得不敢咽食物了。 那中尉左右看看,为难地说:“恐怕,我们得请你走一趟了。” “不要紧,二位稍等,我来付账。”说完叫声掌柜,摸出两张二十圆的钞票给他: “抱歉打搅你生意,连走了的各位我都代付。还有,这位人力车朋友拉着我转了半日很辛苦,请给他临走带上二十个馍!” 然后回头按住要起身的老秦,给他手里放了张钞票:“秦大哥,麻烦你去旅舍告诉掌柜一声,我的房间请他留着,这二十圆做我预付的房钱。” “你、你,你可要平安回来呵!”老秦不舍地说。 “放心!我很快就回。到时还要去家里看嫂子和娃娃们呢,你别担心,这几日少出门拉活吧。” 他说完拿起手枪交给那中尉:“咱们走。”然后扣上礼帽朝店外走去。 副司令部里,刘秘书听说拘捕了个南京陆校的学生,却是个已经授上尉军衔的军官,而且记录上还有枚云麾勋章,大感惊讶,脑子里转了一圈也想不出自己知道的人物里有这么一号。 “人呢?”他问。 “送到八角楼(指西京招待所,1936年启用)去了,我们想既然是他们的人,干脆就关一起好啦!” 刘秘书正忙着联络中共,哪里顾得上这些?他点点头:“那先这样,等闲下来我再处理。”说完将季同的证件放进上衣口袋里。 季同被带到西京招待所,赫然发现这里等级比那小旅舍不知道高了多少,居然还有内地极少见的抽水马桶和旋转电风扇,虽然他住的房间浴室、洗手间是公共的,但一切都是崭新! “不会吧?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他想。但到开饭时间,他看到了卫将军、张淮南、江万里等,立即明白过来这是个临时拘押场所。 江万里见到他给自己敬礼愣了下,立即跳起来拉住季同上下打量: “陈季同,真是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惊讶万分地问。听说“陈季同”三个字,张淮南也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筷子。 “江校长,我听说出事就直接来西安了。”季同笑着回答。 “你,咳,糊涂!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江万里气急败坏地训斥。 “学生奉上命,只有服从,即便刀山火海也得去闯闯。” “好、好,好个赤胆忠心!”张淮南朝他竖起拇指:“真没想到你陈季同还有这个胆量,我承认自己看轻你了!” “这是张淮南将军。”江万里介绍说。 “我认识尊兄陈叔仁。”张淮南神秘地笑。 “哦?您居然和五哥认识?” “那可不,我在他面前好好夸奖你呢,你得谢我!”张淮南说完,告诉他自己的房间号:“有空来玩,反正咱们现在闲着!”说完回到餐桌前吃饭去了。 不一会儿,那边同桌一人表示吃好了,起身告辞出去。惴惴不安的老秦忽然大口狼吞虎咽起来。 季同奇怪,朝他笑笑,却不料抬头见两个军官走进来,后头跟着刚出去的那人。后面这桌见了立即大喊:“长官,就是这小子!” 军官们走到季同面前打量上下,其中一个问:“这枪是你的么?” 季同抬头看下,一个中尉、一个少尉,都是满脸严肃。他微微一笑点点头,咽下面条回答:“是呀。” 两个军官意外于他的淡定,其他食客见事不妙赶紧往外跑,老秦也放下碗,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不知该怎么好。 军官将手放在腰间枪柄上:“站起来回答,你是什么人?” “稍等,我给你们看证件。”季同放下筷子,伸手从长衫里面拿出军官证来放在桌上。 两人一怔,拿起打开看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怎么,见到长官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季同声音不大地说。 军官们犹豫片刻,将证件还给他,敬礼道:“对不起,陈长官,我们接到报告说有个带枪的人和苦力一起吃饭,觉得奇怪所以就……。” 季同笑了:“没什么,我只是吃面时觉得这东西太沉,所以掏出来放在桌上,不想吓到大家了,对不住。” 见他说话沉着冷静,军官们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呃,敢问陈长官,你何时到西安的?来这里的目的是……?” “我从洛阳来昨天到的。至于为什么去洛阳,抱歉出于保密的不能说。我留在洛阳写份报告,写好后送到这边。刚到临潼就听说出事,所以转道来了西安。” 看他说得云淡风轻,两个军官无不惊讶,老秦已经吓得不敢咽食物了。 那中尉左右看看,为难地说:“恐怕,我们得请你走一趟了。” “不要紧,二位稍等,我来付账。”说完叫声掌柜,摸出两张二十圆的钞票给他: “抱歉打搅你生意,连走了的各位我都代付。还有,这位人力车朋友拉着我转了半日很辛苦,请给他临走带上二十个馍!” 然后回头按住要起身的老秦,给他手里放了张钞票:“秦大哥,麻烦你去旅舍告诉掌柜一声,我的房间请他留着,这二十圆做我预付的房钱。” “你、你,你可要平安回来呵!”老秦不舍地说。 “放心!我很快就回。到时还要去家里看嫂子和娃娃们呢,你别担心,这几日少出门拉活吧。” 他说完拿起手枪交给那中尉:“咱们走。”然后扣上礼帽朝店外走去。 副司令部里,刘秘书听说拘捕了个南京陆校的学生,却是个已经授上尉军衔的军官,而且记录上还有枚云麾勋章,大感惊讶,脑子里转了一圈也想不出自己知道的人物里有这么一号。 “人呢?”他问。 “送到八角楼(指西京招待所,1936年启用)去了,我们想既然是他们的人,干脆就关一起好啦!” 刘秘书正忙着联络中共,哪里顾得上这些?他点点头:“那先这样,等闲下来我再处理。”说完将季同的证件放进上衣口袋里。 季同被带到西京招待所,赫然发现这里等级比那小旅舍不知道高了多少,居然还有内地极少见的抽水马桶和旋转电风扇,虽然他住的房间浴室、洗手间是公共的,但一切都是崭新! “不会吧?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他想。但到开饭时间,他看到了卫将军、张淮南、江万里等,立即明白过来这是个临时拘押场所。 江万里见到他给自己敬礼愣了下,立即跳起来拉住季同上下打量: “陈季同,真是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惊讶万分地问。听说“陈季同”三个字,张淮南也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筷子。 “江校长,我听说出事就直接来西安了。”季同笑着回答。 “你,咳,糊涂!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江万里气急败坏地训斥。 “学生奉上命,只有服从,即便刀山火海也得去闯闯。” “好、好,好个赤胆忠心!”张淮南朝他竖起拇指:“真没想到你陈季同还有这个胆量,我承认自己看轻你了!” “这是张淮南将军。”江万里介绍说。 “我认识尊兄陈叔仁。”张淮南神秘地笑。 “哦?您居然和五哥认识?” “那可不,我在他面前好好夸奖你呢,你得谢我!”张淮南说完,告诉他自己的房间号:“有空来玩,反正咱们现在闲着!”说完回到餐桌前吃饭去了。 不一会儿,那边同桌一人表示吃好了,起身告辞出去。惴惴不安的老秦忽然大口狼吞虎咽起来。 季同奇怪,朝他笑笑,却不料抬头见两个军官走进来,后头跟着刚出去的那人。后面这桌见了立即大喊:“长官,就是这小子!” 军官们走到季同面前打量上下,其中一个问:“这枪是你的么?” 季同抬头看下,一个中尉、一个少尉,都是满脸严肃。他微微一笑点点头,咽下面条回答:“是呀。” 两个军官意外于他的淡定,其他食客见事不妙赶紧往外跑,老秦也放下碗,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不知该怎么好。 军官将手放在腰间枪柄上:“站起来回答,你是什么人?” “稍等,我给你们看证件。”季同放下筷子,伸手从长衫里面拿出军官证来放在桌上。 两人一怔,拿起打开看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怎么,见到长官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季同声音不大地说。 军官们犹豫片刻,将证件还给他,敬礼道:“对不起,陈长官,我们接到报告说有个带枪的人和苦力一起吃饭,觉得奇怪所以就……。” 季同笑了:“没什么,我只是吃面时觉得这东西太沉,所以掏出来放在桌上,不想吓到大家了,对不住。” 见他说话沉着冷静,军官们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呃,敢问陈长官,你何时到西安的?来这里的目的是……?” “我从洛阳来昨天到的。至于为什么去洛阳,抱歉出于保密的不能说。我留在洛阳写份报告,写好后送到这边。刚到临潼就听说出事,所以转道来了西安。” 看他说得云淡风轻,两个军官无不惊讶,老秦已经吓得不敢咽食物了。 那中尉左右看看,为难地说:“恐怕,我们得请你走一趟了。” “不要紧,二位稍等,我来付账。”说完叫声掌柜,摸出两张二十圆的钞票给他: “抱歉打搅你生意,连走了的各位我都代付。还有,这位人力车朋友拉着我转了半日很辛苦,请给他临走带上二十个馍!” 然后回头按住要起身的老秦,给他手里放了张钞票:“秦大哥,麻烦你去旅舍告诉掌柜一声,我的房间请他留着,这二十圆做我预付的房钱。” “你、你,你可要平安回来呵!”老秦不舍地说。 “放心!我很快就回。到时还要去家里看嫂子和娃娃们呢,你别担心,这几日少出门拉活吧。” 他说完拿起手枪交给那中尉:“咱们走。”然后扣上礼帽朝店外走去。 副司令部里,刘秘书听说拘捕了个南京陆校的学生,却是个已经授上尉军衔的军官,而且记录上还有枚云麾勋章,大感惊讶,脑子里转了一圈也想不出自己知道的人物里有这么一号。 “人呢?”他问。 “送到八角楼(指西京招待所,1936年启用)去了,我们想既然是他们的人,干脆就关一起好啦!” 刘秘书正忙着联络中共,哪里顾得上这些?他点点头:“那先这样,等闲下来我再处理。”说完将季同的证件放进上衣口袋里。 季同被带到西京招待所,赫然发现这里等级比那小旅舍不知道高了多少,居然还有内地极少见的抽水马桶和旋转电风扇,虽然他住的房间浴室、洗手间是公共的,但一切都是崭新! “不会吧?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他想。但到开饭时间,他看到了卫将军、张淮南、江万里等,立即明白过来这是个临时拘押场所。 江万里见到他给自己敬礼愣了下,立即跳起来拉住季同上下打量: “陈季同,真是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惊讶万分地问。听说“陈季同”三个字,张淮南也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筷子。 “江校长,我听说出事就直接来西安了。”季同笑着回答。 “你,咳,糊涂!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江万里气急败坏地训斥。 “学生奉上命,只有服从,即便刀山火海也得去闯闯。” “好、好,好个赤胆忠心!”张淮南朝他竖起拇指:“真没想到你陈季同还有这个胆量,我承认自己看轻你了!” “这是张淮南将军。”江万里介绍说。 “我认识尊兄陈叔仁。”张淮南神秘地笑。 “哦?您居然和五哥认识?” “那可不,我在他面前好好夸奖你呢,你得谢我!”张淮南说完,告诉他自己的房间号:“有空来玩,反正咱们现在闲着!”说完回到餐桌前吃饭去了。 不一会儿,那边同桌一人表示吃好了,起身告辞出去。惴惴不安的老秦忽然大口狼吞虎咽起来。 季同奇怪,朝他笑笑,却不料抬头见两个军官走进来,后头跟着刚出去的那人。后面这桌见了立即大喊:“长官,就是这小子!” 军官们走到季同面前打量上下,其中一个问:“这枪是你的么?” 季同抬头看下,一个中尉、一个少尉,都是满脸严肃。他微微一笑点点头,咽下面条回答:“是呀。” 两个军官意外于他的淡定,其他食客见事不妙赶紧往外跑,老秦也放下碗,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不知该怎么好。 军官将手放在腰间枪柄上:“站起来回答,你是什么人?” “稍等,我给你们看证件。”季同放下筷子,伸手从长衫里面拿出军官证来放在桌上。 两人一怔,拿起打开看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怎么,见到长官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季同声音不大地说。 军官们犹豫片刻,将证件还给他,敬礼道:“对不起,陈长官,我们接到报告说有个带枪的人和苦力一起吃饭,觉得奇怪所以就……。” 季同笑了:“没什么,我只是吃面时觉得这东西太沉,所以掏出来放在桌上,不想吓到大家了,对不住。” 见他说话沉着冷静,军官们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呃,敢问陈长官,你何时到西安的?来这里的目的是……?” “我从洛阳来昨天到的。至于为什么去洛阳,抱歉出于保密的不能说。我留在洛阳写份报告,写好后送到这边。刚到临潼就听说出事,所以转道来了西安。” 看他说得云淡风轻,两个军官无不惊讶,老秦已经吓得不敢咽食物了。 那中尉左右看看,为难地说:“恐怕,我们得请你走一趟了。” “不要紧,二位稍等,我来付账。”说完叫声掌柜,摸出两张二十圆的钞票给他: “抱歉打搅你生意,连走了的各位我都代付。还有,这位人力车朋友拉着我转了半日很辛苦,请给他临走带上二十个馍!” 然后回头按住要起身的老秦,给他手里放了张钞票:“秦大哥,麻烦你去旅舍告诉掌柜一声,我的房间请他留着,这二十圆做我预付的房钱。” “你、你,你可要平安回来呵!”老秦不舍地说。 “放心!我很快就回。到时还要去家里看嫂子和娃娃们呢,你别担心,这几日少出门拉活吧。” 他说完拿起手枪交给那中尉:“咱们走。”然后扣上礼帽朝店外走去。 副司令部里,刘秘书听说拘捕了个南京陆校的学生,却是个已经授上尉军衔的军官,而且记录上还有枚云麾勋章,大感惊讶,脑子里转了一圈也想不出自己知道的人物里有这么一号。 “人呢?”他问。 “送到八角楼(指西京招待所,1936年启用)去了,我们想既然是他们的人,干脆就关一起好啦!” 刘秘书正忙着联络中共,哪里顾得上这些?他点点头:“那先这样,等闲下来我再处理。”说完将季同的证件放进上衣口袋里。 季同被带到西京招待所,赫然发现这里等级比那小旅舍不知道高了多少,居然还有内地极少见的抽水马桶和旋转电风扇,虽然他住的房间浴室、洗手间是公共的,但一切都是崭新! “不会吧?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他想。但到开饭时间,他看到了卫将军、张淮南、江万里等,立即明白过来这是个临时拘押场所。 江万里见到他给自己敬礼愣了下,立即跳起来拉住季同上下打量: “陈季同,真是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惊讶万分地问。听说“陈季同”三个字,张淮南也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筷子。 “江校长,我听说出事就直接来西安了。”季同笑着回答。 “你,咳,糊涂!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江万里气急败坏地训斥。 “学生奉上命,只有服从,即便刀山火海也得去闯闯。” “好、好,好个赤胆忠心!”张淮南朝他竖起拇指:“真没想到你陈季同还有这个胆量,我承认自己看轻你了!” “这是张淮南将军。”江万里介绍说。 “我认识尊兄陈叔仁。”张淮南神秘地笑。 “哦?您居然和五哥认识?” “那可不,我在他面前好好夸奖你呢,你得谢我!”张淮南说完,告诉他自己的房间号:“有空来玩,反正咱们现在闲着!”说完回到餐桌前吃饭去了。 不一会儿,那边同桌一人表示吃好了,起身告辞出去。惴惴不安的老秦忽然大口狼吞虎咽起来。 季同奇怪,朝他笑笑,却不料抬头见两个军官走进来,后头跟着刚出去的那人。后面这桌见了立即大喊:“长官,就是这小子!” 军官们走到季同面前打量上下,其中一个问:“这枪是你的么?” 季同抬头看下,一个中尉、一个少尉,都是满脸严肃。他微微一笑点点头,咽下面条回答:“是呀。” 两个军官意外于他的淡定,其他食客见事不妙赶紧往外跑,老秦也放下碗,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不知该怎么好。 军官将手放在腰间枪柄上:“站起来回答,你是什么人?” “稍等,我给你们看证件。”季同放下筷子,伸手从长衫里面拿出军官证来放在桌上。 两人一怔,拿起打开看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怎么,见到长官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季同声音不大地说。 军官们犹豫片刻,将证件还给他,敬礼道:“对不起,陈长官,我们接到报告说有个带枪的人和苦力一起吃饭,觉得奇怪所以就……。” 季同笑了:“没什么,我只是吃面时觉得这东西太沉,所以掏出来放在桌上,不想吓到大家了,对不住。” 见他说话沉着冷静,军官们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呃,敢问陈长官,你何时到西安的?来这里的目的是……?” “我从洛阳来昨天到的。至于为什么去洛阳,抱歉出于保密的不能说。我留在洛阳写份报告,写好后送到这边。刚到临潼就听说出事,所以转道来了西安。” 看他说得云淡风轻,两个军官无不惊讶,老秦已经吓得不敢咽食物了。 那中尉左右看看,为难地说:“恐怕,我们得请你走一趟了。” “不要紧,二位稍等,我来付账。”说完叫声掌柜,摸出两张二十圆的钞票给他: “抱歉打搅你生意,连走了的各位我都代付。还有,这位人力车朋友拉着我转了半日很辛苦,请给他临走带上二十个馍!” 然后回头按住要起身的老秦,给他手里放了张钞票:“秦大哥,麻烦你去旅舍告诉掌柜一声,我的房间请他留着,这二十圆做我预付的房钱。” “你、你,你可要平安回来呵!”老秦不舍地说。 “放心!我很快就回。到时还要去家里看嫂子和娃娃们呢,你别担心,这几日少出门拉活吧。” 他说完拿起手枪交给那中尉:“咱们走。”然后扣上礼帽朝店外走去。 副司令部里,刘秘书听说拘捕了个南京陆校的学生,却是个已经授上尉军衔的军官,而且记录上还有枚云麾勋章,大感惊讶,脑子里转了一圈也想不出自己知道的人物里有这么一号。 “人呢?”他问。 “送到八角楼(指西京招待所,1936年启用)去了,我们想既然是他们的人,干脆就关一起好啦!” 刘秘书正忙着联络中共,哪里顾得上这些?他点点头:“那先这样,等闲下来我再处理。”说完将季同的证件放进上衣口袋里。 季同被带到西京招待所,赫然发现这里等级比那小旅舍不知道高了多少,居然还有内地极少见的抽水马桶和旋转电风扇,虽然他住的房间浴室、洗手间是公共的,但一切都是崭新! “不会吧?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他想。但到开饭时间,他看到了卫将军、张淮南、江万里等,立即明白过来这是个临时拘押场所。 江万里见到他给自己敬礼愣了下,立即跳起来拉住季同上下打量: “陈季同,真是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惊讶万分地问。听说“陈季同”三个字,张淮南也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筷子。 “江校长,我听说出事就直接来西安了。”季同笑着回答。 “你,咳,糊涂!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江万里气急败坏地训斥。 “学生奉上命,只有服从,即便刀山火海也得去闯闯。” “好、好,好个赤胆忠心!”张淮南朝他竖起拇指:“真没想到你陈季同还有这个胆量,我承认自己看轻你了!” “这是张淮南将军。”江万里介绍说。 “我认识尊兄陈叔仁。”张淮南神秘地笑。 “哦?您居然和五哥认识?” “那可不,我在他面前好好夸奖你呢,你得谢我!”张淮南说完,告诉他自己的房间号:“有空来玩,反正咱们现在闲着!”说完回到餐桌前吃饭去了。 不一会儿,那边同桌一人表示吃好了,起身告辞出去。惴惴不安的老秦忽然大口狼吞虎咽起来。 季同奇怪,朝他笑笑,却不料抬头见两个军官走进来,后头跟着刚出去的那人。后面这桌见了立即大喊:“长官,就是这小子!” 军官们走到季同面前打量上下,其中一个问:“这枪是你的么?” 季同抬头看下,一个中尉、一个少尉,都是满脸严肃。他微微一笑点点头,咽下面条回答:“是呀。” 两个军官意外于他的淡定,其他食客见事不妙赶紧往外跑,老秦也放下碗,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不知该怎么好。 军官将手放在腰间枪柄上:“站起来回答,你是什么人?” “稍等,我给你们看证件。”季同放下筷子,伸手从长衫里面拿出军官证来放在桌上。 两人一怔,拿起打开看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怎么,见到长官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季同声音不大地说。 军官们犹豫片刻,将证件还给他,敬礼道:“对不起,陈长官,我们接到报告说有个带枪的人和苦力一起吃饭,觉得奇怪所以就……。” 季同笑了:“没什么,我只是吃面时觉得这东西太沉,所以掏出来放在桌上,不想吓到大家了,对不住。” 见他说话沉着冷静,军官们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呃,敢问陈长官,你何时到西安的?来这里的目的是……?” “我从洛阳来昨天到的。至于为什么去洛阳,抱歉出于保密的不能说。我留在洛阳写份报告,写好后送到这边。刚到临潼就听说出事,所以转道来了西安。” 看他说得云淡风轻,两个军官无不惊讶,老秦已经吓得不敢咽食物了。 那中尉左右看看,为难地说:“恐怕,我们得请你走一趟了。” “不要紧,二位稍等,我来付账。”说完叫声掌柜,摸出两张二十圆的钞票给他: “抱歉打搅你生意,连走了的各位我都代付。还有,这位人力车朋友拉着我转了半日很辛苦,请给他临走带上二十个馍!” 然后回头按住要起身的老秦,给他手里放了张钞票:“秦大哥,麻烦你去旅舍告诉掌柜一声,我的房间请他留着,这二十圆做我预付的房钱。” “你、你,你可要平安回来呵!”老秦不舍地说。 “放心!我很快就回。到时还要去家里看嫂子和娃娃们呢,你别担心,这几日少出门拉活吧。” 他说完拿起手枪交给那中尉:“咱们走。”然后扣上礼帽朝店外走去。 副司令部里,刘秘书听说拘捕了个南京陆校的学生,却是个已经授上尉军衔的军官,而且记录上还有枚云麾勋章,大感惊讶,脑子里转了一圈也想不出自己知道的人物里有这么一号。 “人呢?”他问。 “送到八角楼(指西京招待所,1936年启用)去了,我们想既然是他们的人,干脆就关一起好啦!” 刘秘书正忙着联络中共,哪里顾得上这些?他点点头:“那先这样,等闲下来我再处理。”说完将季同的证件放进上衣口袋里。 季同被带到西京招待所,赫然发现这里等级比那小旅舍不知道高了多少,居然还有内地极少见的抽水马桶和旋转电风扇,虽然他住的房间浴室、洗手间是公共的,但一切都是崭新! “不会吧?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他想。但到开饭时间,他看到了卫将军、张淮南、江万里等,立即明白过来这是个临时拘押场所。 江万里见到他给自己敬礼愣了下,立即跳起来拉住季同上下打量: “陈季同,真是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惊讶万分地问。听说“陈季同”三个字,张淮南也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筷子。 “江校长,我听说出事就直接来西安了。”季同笑着回答。 “你,咳,糊涂!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江万里气急败坏地训斥。 “学生奉上命,只有服从,即便刀山火海也得去闯闯。” “好、好,好个赤胆忠心!”张淮南朝他竖起拇指:“真没想到你陈季同还有这个胆量,我承认自己看轻你了!” “这是张淮南将军。”江万里介绍说。 “我认识尊兄陈叔仁。”张淮南神秘地笑。 “哦?您居然和五哥认识?” “那可不,我在他面前好好夸奖你呢,你得谢我!”张淮南说完,告诉他自己的房间号:“有空来玩,反正咱们现在闲着!”说完回到餐桌前吃饭去了。 不一会儿,那边同桌一人表示吃好了,起身告辞出去。惴惴不安的老秦忽然大口狼吞虎咽起来。 季同奇怪,朝他笑笑,却不料抬头见两个军官走进来,后头跟着刚出去的那人。后面这桌见了立即大喊:“长官,就是这小子!” 军官们走到季同面前打量上下,其中一个问:“这枪是你的么?” 季同抬头看下,一个中尉、一个少尉,都是满脸严肃。他微微一笑点点头,咽下面条回答:“是呀。” 两个军官意外于他的淡定,其他食客见事不妙赶紧往外跑,老秦也放下碗,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不知该怎么好。 军官将手放在腰间枪柄上:“站起来回答,你是什么人?” “稍等,我给你们看证件。”季同放下筷子,伸手从长衫里面拿出军官证来放在桌上。 两人一怔,拿起打开看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怎么,见到长官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季同声音不大地说。 军官们犹豫片刻,将证件还给他,敬礼道:“对不起,陈长官,我们接到报告说有个带枪的人和苦力一起吃饭,觉得奇怪所以就……。” 季同笑了:“没什么,我只是吃面时觉得这东西太沉,所以掏出来放在桌上,不想吓到大家了,对不住。” 见他说话沉着冷静,军官们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呃,敢问陈长官,你何时到西安的?来这里的目的是……?” “我从洛阳来昨天到的。至于为什么去洛阳,抱歉出于保密的不能说。我留在洛阳写份报告,写好后送到这边。刚到临潼就听说出事,所以转道来了西安。” 看他说得云淡风轻,两个军官无不惊讶,老秦已经吓得不敢咽食物了。 那中尉左右看看,为难地说:“恐怕,我们得请你走一趟了。” “不要紧,二位稍等,我来付账。”说完叫声掌柜,摸出两张二十圆的钞票给他: “抱歉打搅你生意,连走了的各位我都代付。还有,这位人力车朋友拉着我转了半日很辛苦,请给他临走带上二十个馍!” 然后回头按住要起身的老秦,给他手里放了张钞票:“秦大哥,麻烦你去旅舍告诉掌柜一声,我的房间请他留着,这二十圆做我预付的房钱。” “你、你,你可要平安回来呵!”老秦不舍地说。 “放心!我很快就回。到时还要去家里看嫂子和娃娃们呢,你别担心,这几日少出门拉活吧。” 他说完拿起手枪交给那中尉:“咱们走。”然后扣上礼帽朝店外走去。 副司令部里,刘秘书听说拘捕了个南京陆校的学生,却是个已经授上尉军衔的军官,而且记录上还有枚云麾勋章,大感惊讶,脑子里转了一圈也想不出自己知道的人物里有这么一号。 “人呢?”他问。 “送到八角楼(指西京招待所,1936年启用)去了,我们想既然是他们的人,干脆就关一起好啦!” 刘秘书正忙着联络中共,哪里顾得上这些?他点点头:“那先这样,等闲下来我再处理。”说完将季同的证件放进上衣口袋里。 季同被带到西京招待所,赫然发现这里等级比那小旅舍不知道高了多少,居然还有内地极少见的抽水马桶和旋转电风扇,虽然他住的房间浴室、洗手间是公共的,但一切都是崭新! “不会吧?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他想。但到开饭时间,他看到了卫将军、张淮南、江万里等,立即明白过来这是个临时拘押场所。 江万里见到他给自己敬礼愣了下,立即跳起来拉住季同上下打量: “陈季同,真是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惊讶万分地问。听说“陈季同”三个字,张淮南也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筷子。 “江校长,我听说出事就直接来西安了。”季同笑着回答。 “你,咳,糊涂!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江万里气急败坏地训斥。 “学生奉上命,只有服从,即便刀山火海也得去闯闯。” “好、好,好个赤胆忠心!”张淮南朝他竖起拇指:“真没想到你陈季同还有这个胆量,我承认自己看轻你了!” “这是张淮南将军。”江万里介绍说。 “我认识尊兄陈叔仁。”张淮南神秘地笑。 “哦?您居然和五哥认识?” “那可不,我在他面前好好夸奖你呢,你得谢我!”张淮南说完,告诉他自己的房间号:“有空来玩,反正咱们现在闲着!”说完回到餐桌前吃饭去了。 不一会儿,那边同桌一人表示吃好了,起身告辞出去。惴惴不安的老秦忽然大口狼吞虎咽起来。 季同奇怪,朝他笑笑,却不料抬头见两个军官走进来,后头跟着刚出去的那人。后面这桌见了立即大喊:“长官,就是这小子!” 军官们走到季同面前打量上下,其中一个问:“这枪是你的么?” 季同抬头看下,一个中尉、一个少尉,都是满脸严肃。他微微一笑点点头,咽下面条回答:“是呀。” 两个军官意外于他的淡定,其他食客见事不妙赶紧往外跑,老秦也放下碗,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不知该怎么好。 军官将手放在腰间枪柄上:“站起来回答,你是什么人?” “稍等,我给你们看证件。”季同放下筷子,伸手从长衫里面拿出军官证来放在桌上。 两人一怔,拿起打开看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怎么,见到长官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季同声音不大地说。 军官们犹豫片刻,将证件还给他,敬礼道:“对不起,陈长官,我们接到报告说有个带枪的人和苦力一起吃饭,觉得奇怪所以就……。” 季同笑了:“没什么,我只是吃面时觉得这东西太沉,所以掏出来放在桌上,不想吓到大家了,对不住。” 见他说话沉着冷静,军官们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呃,敢问陈长官,你何时到西安的?来这里的目的是……?” “我从洛阳来昨天到的。至于为什么去洛阳,抱歉出于保密的不能说。我留在洛阳写份报告,写好后送到这边。刚到临潼就听说出事,所以转道来了西安。” 看他说得云淡风轻,两个军官无不惊讶,老秦已经吓得不敢咽食物了。 那中尉左右看看,为难地说:“恐怕,我们得请你走一趟了。” “不要紧,二位稍等,我来付账。”说完叫声掌柜,摸出两张二十圆的钞票给他: “抱歉打搅你生意,连走了的各位我都代付。还有,这位人力车朋友拉着我转了半日很辛苦,请给他临走带上二十个馍!” 然后回头按住要起身的老秦,给他手里放了张钞票:“秦大哥,麻烦你去旅舍告诉掌柜一声,我的房间请他留着,这二十圆做我预付的房钱。” “你、你,你可要平安回来呵!”老秦不舍地说。 “放心!我很快就回。到时还要去家里看嫂子和娃娃们呢,你别担心,这几日少出门拉活吧。” 他说完拿起手枪交给那中尉:“咱们走。”然后扣上礼帽朝店外走去。 副司令部里,刘秘书听说拘捕了个南京陆校的学生,却是个已经授上尉军衔的军官,而且记录上还有枚云麾勋章,大感惊讶,脑子里转了一圈也想不出自己知道的人物里有这么一号。 “人呢?”他问。 “送到八角楼(指西京招待所,1936年启用)去了,我们想既然是他们的人,干脆就关一起好啦!” 刘秘书正忙着联络中共,哪里顾得上这些?他点点头:“那先这样,等闲下来我再处理。”说完将季同的证件放进上衣口袋里。 季同被带到西京招待所,赫然发现这里等级比那小旅舍不知道高了多少,居然还有内地极少见的抽水马桶和旋转电风扇,虽然他住的房间浴室、洗手间是公共的,但一切都是崭新! “不会吧?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他想。但到开饭时间,他看到了卫将军、张淮南、江万里等,立即明白过来这是个临时拘押场所。 江万里见到他给自己敬礼愣了下,立即跳起来拉住季同上下打量: “陈季同,真是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惊讶万分地问。听说“陈季同”三个字,张淮南也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筷子。 “江校长,我听说出事就直接来西安了。”季同笑着回答。 “你,咳,糊涂!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江万里气急败坏地训斥。 “学生奉上命,只有服从,即便刀山火海也得去闯闯。” “好、好,好个赤胆忠心!”张淮南朝他竖起拇指:“真没想到你陈季同还有这个胆量,我承认自己看轻你了!” “这是张淮南将军。”江万里介绍说。 “我认识尊兄陈叔仁。”张淮南神秘地笑。 “哦?您居然和五哥认识?” “那可不,我在他面前好好夸奖你呢,你得谢我!”张淮南说完,告诉他自己的房间号:“有空来玩,反正咱们现在闲着!”说完回到餐桌前吃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