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迎水滩,寿礼这回可上心了。 他来到高塘召集专门会议,参加的有三河资本的总经理陈柒铭、三河电力总经理陈同心、三河建工总经理高常茂,尚未离任的三河钢铁总经理唐文声; 三河农业总经理陈邱带来了三河饲料经理尤同根(尤掌柜)、三河种业经理秦封礼(秦掌柜)和刚上任的三河农机公司经理周玉,淮南船运总经理廖斌; 还有农学院朱教授带来的一个五人专家组,以及代表熊大眼来参会的苏鼎。 还有两个大家不认识的客人,一个从安庆来却是个广西人姓林,另一个据说是武汉来的叫梁志明。这不仅是次讨论会,而且是首次三河旗下诸大员济济一堂。 经过两天讨论,最后李传世写成了一份《迎水滩开发决议》; 决定在内河南岸设立十一个村庄、九个渡口、二十三条堤坝和闸口,在迎水滩设三处蓄水库,开挖十几公里的引河和分渠防止河水对内河北岸的淹没。 另外还将沿着迎水滩北河沿修一条堤坝,防止洪水的冲击和入侵。 这一系列大工程不仅把迎水滩全部列入开发范围,而且可以吸收数万劳力,减少庞大流民人口对全县沿河各口岸的冲击。 但是尽管如此,问题不是没有。劳动力可以因此获得温饱,部分家庭也能够在三河原定居下来,但计算之后,全县还有六万流民生计无着。怎么办? “这件事,我来解决!” 寿礼抬头一看,见仲礼意气风发地迈步进来。“唉呀,三弟你回来啦?”他马上迎上前,高兴地上下打量配着上校军衔的弟弟,抚摸他胸口的勋章:“又升官了?还多个牌牌!” “闹了半天季同都有两个了,哥哥比不过弟弟,没意思!”仲礼像小时候那样撅起嘴来,寿礼哈哈大笑,招呼传世赶紧给总指挥搬张椅子。 “你刚才说什么?几万人的事情你来解决?哪里那么容易哟!”寿礼摇头。 “民政上不好办,当然就得从军政上想办法。”仲礼告诉参会的各位: “我这次回来带的都是好消息,南京很满意我的工作,奖励三十万元。 我要用这笔钱到蚌埠订购大批锹、铲、镐等工具,然后在本县建设三到六条国防公路。 还要扩大被服厂、装具厂、制药厂、炼油厂的规模或者建立分厂,还要建立后方医院、扩编运输大队……。这样是不是可以大大缓解对民政的压力了?” 众人立即热烈地鼓起掌来,只有寿礼含笑看了弟弟一眼。 晚上,苏鼎、罗芳和李欢三个作陪,寿礼给弟弟接风。 他们听仲礼说了叔仁和季同的情况,各人都惊讶不已,然后仲礼便讲了自己去皖南,以及杭州召见的情况。 “你是说……你们现在成中央军了?”寿礼吃惊地问。 “就是这个意思,只不过目前暂不公布,服装也先不换,等待总司令的命令。”仲礼压低声音告诉大家: “总司令刻意拉拢,批准了两团加四营的编制,薪饷也按照中央军发放。 他这是要我们拼死保住三河原这块地方,绝对不让给日寇,保证大别山区的安全。我觉得于公于私这都是必须的,所以答应了。” “三哥,这一答应,所有弟兄可就没有退路啦!”苏鼎盯着他说:“咱们只能在本县范围内周旋,这个难度有点大!” “要是老婆、娃娃都丢给日本人,那还能做男人?还有脸活着?”仲礼看看所有人:“反正我不走,至少祖宗都埋在这里,我哪也不去!” “你要是不走,我也不走!”苏鼎微笑:“没有我,你一个人可忙不过来。”他说完扭脸用肩膀拱了下李欢:“要不你带着二妹子撤到山里去吧。” 李欢啧了声:“你们做长辈的都不走,叫我离开?人不背后骂死我才怪!我没爹娘,也不晓得祖宗埋在哪里,但岳父在这里,他不走我哪儿也不去!” 罗芳也跟着说是这个道理:“两个娃都还小,到大别山去怎么过? 咱们留在这里,生也好、死也好,好歹一家人还有个收尸的!再说了,我就不信日本人那么神,还能一枪打不死他?” “没啥神的,日本兵我在上海也见到了,就是些狂傲的小个子而已。”仲礼撇嘴:“虽然还没交过手,不过我觉得应该也没那么难。”他伸出三根手指头: “现在要做三件事:修工事和碉堡、整军练兵,还有囤积物资。”他转向苏鼎:“统一战线、发动民众这些事就交给贵党了。”然后再指李欢: “大耳朵,对日本人和汉奸的监视你负总责。”再转向罗芳:“黑七他们最近怎样了?” “据说和46师有接火,但总的来讲比较平静。梁二来取过两次药品和盐,说又有两支队伍加入,人数多了粮食和弹药都有些紧张。 我正涉法给他们补充,不过每次的量不能太大,怕引人注目。” “这方面交给你,还得做好准备,万一他们撑不住往这边退怎么办?” “怎么,还要围剿?”苏鼎赶紧问。 “说是见了共产党代表谈结束内战,但我看他很想停战前再捞一把,所以须告诉大别山里那些人警醒些,千万别以为从西安之后就天下太平了!” 仲礼的话让寿礼也频频点头。苏鼎点头答应,说一定把这个意见汇报上去。 实际上特委也有指示转过来,要求苏鼎这边设法弄清国军的动向和对大别山苏区的真实态度。 西安的事情传到山里之后大家欢喜雀跃了阵子,后来听说人给放回去了,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也有不少人想不通、有怪话的。 部队领导反映到地方上来,所以特委的要求多少也代表了山里红军将领们急切想知道的事情。 但警惕还是有的,特别是鄂东北国军的动静很可疑。红军正在暗中组织力量要对付他们,打算给这些蠢蠢欲动要拿头功的人一个严重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