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国——后山派 边境的战斗再残酷,也打扰不到一座与世隔绝的江湖门派,翠绿的树叶在夏日的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为艳阳高唱赞歌,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独孤爵躺在树下的躺椅上闭目养神,嫣然一副游侠的做派,无忧无虑,自由自在,这种时光让人看着很惬意舒适。 “掌门”文菊小跑进门,端着一盘水果:“掌门,这些都是属下新摘的,这山里果子真的好多啊!吃都吃不完。” “你不去盯着练武,天天满山蹦哒”独孤爵依旧闭眼。 “属下就是想自由自由,这又不是训练暗卫,让您的徒儿们慢慢练就行了,对了,掌门,您为何让两位夫人住到后山去了?离这里也太远了吧?” “我看到她们心烦,住远一点,各过各的,清净自在。” “掌门”清兰也来了:“凤鸣城那边的消息,宫君上册封窦烁月为皇夫,两人五月五大婚,一生一世一双人,窦烁月所到之处,如她亲临,给的权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独孤爵依旧没睁眼,更躺着没动,可心里却很疼,都说已经放下了,为何还会如此疼,是他失言在先,根本怨不得人家,现如今他更是没脸要求什么了,可窦烁月,为何会是窦烁月呢?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在讽刺自己吗? 独孤爵不说话,清兰对文菊对视一眼,也不知道是继续说,还是停下来了。 “还有吗?”片刻后独孤爵终于开口了。 “有,时至今日,已经大战二十五天,天盛、花盛、莫北步步紧逼,凌霄已经失守很多洲城了,而且,皇帝让永昌边境那边兵力调动,结果永昌和昭烈立刻掉头攻打,如今昭烈已经夺回自己丢失的城池,永昌也拿走了边境三城,韩将军所剩兵力不到八万,根本对抗不了永昌三十万大军,估计…又得受罚了”清兰很是心痛,因为这些丢失的州城都是独孤爵和韩旭川辛辛苦苦打下来了,如今算是烟消云散了。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如今这些事。我们也就听一听”独孤爵起身走向小河边:“看来此地很快就会成为他国土地了。” “按照三国目前进攻路线来看,这里应该会是…天盛国的”文菊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没心没肺的说着。 “别说了”清兰瞪了他一眼。 “天盛国”独孤爵笑了着说了句,而后飞过水面,去往湖心亭了。 同一日,莫北国边境大营主帐内,宇文霆看着宫战给他的来信。 “王爷,宫君上是什么意思?”蒙恩不解。 宇文霆看完信没有什么表情,慢腾腾开口:“她在试探。” “她怀疑您了?”蒙恩眼见的紧张了。 宇文霆猛咳几声,手心内出现了血液。 “王爷”蒙恩赶紧上前。 宇文霆苦涩一笑:“天算不如人算,人算不如天算,人生中有很多事情是无法预料的,天算常常比人算更出乎意料。当你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上天的一个玩笑会让你重新认识自己的渺小。天之道就是不能计估,人之道就是不能尽祥。” “王爷,您别这么说,我们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治疗您的身体,那个仙武之境也不是包治百病的,您看宫君上至今毒未解。” “再多的算计,算不了自己。再强横的实力,打败不了自己的内心。这就是,天不成事,人又何为? 天不赐予本王,本王从何而得?” “王爷……” “本王这辈子犯下最深的罪孽就是恩将仇报,对……” “王爷,您累了”蒙善进门及时阻止宇文霆继续说下去。 “本王已经油尽灯枯了,这也许就是报应吧!” “王爷”蒙恩落泪了:“您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 “王爷,是人都会犯错的”蒙善轻声。 “可有些错可以原谅,有些却不可谅解,成为永远的仇恨”宇文霆说完就晕过去了,看得出他已经快不行了。 安顿好宇文霆,蒙善跟蒙恩商议:“那件事知道的人有多少?” “知道的基本都处理干净了,宫战如今只是试探,她该不会怀疑那些杀手和元虎杉是王爷派去的吧?”蒙恩说道。 “事实就是事实,王爷没有派人,莫北如今强大,宫战又在和凌霄大战,绝对不会让自己腹背受敌的,打碎门牙,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咽”蒙善也是很头疼:“就像王爷说的,这世界之事,谁能全部算准?再说了,元虎杉跟咱们没关系吧?为什么突然冒出来了?” 蒙恩不再说话,看着昏睡的宇文霆,两人都沉默了。 与此同时,凌霄国京城,独孤浩煜看着前方的军报,气的打颤:“废物,都是废物,韩家军不是很厉害吗?怎么如今就不堪一击了?一定是这些乱臣贼子居心叵测。” “陛下,韩将军如今手里不到八万人,邵瑾瑜三十万铁骑,他怎么能扛得住,当初老臣说不敢让永昌边境空了,可太师…” “包大人,太师当时也是为了解其他三国的麻烦”一旁文臣开口。 “那解了吗?天盛、花盛、莫北三国屡战屡胜。” “包大人,现在说的是韩家军,只能说他们无用无能。” 包昌盛笑了:“文大人说的好,确实够废物,七万人打不过三十万人,再看看太师乘龙快婿杜涛杜大将军这边,三十五万人让二十五万人追着打,岂不是更无能,更无用。” “包大人这话是在说太师的不是了?” “老夫说的是前方大战,凌霄国已经被打的千疮百孔。” “包…” “行了”独孤浩煜怒声呵斥:“宫战,朕就不信你一个刚刚建立起来的国家会有三头六臂。” “陛下,如今是五国围攻,不是天盛一国”包昌盛提醒。 “陛下”一旁稳坐的太师开口了:“老臣觉得您说的有理,只有打败天盛,其他几国也就退了,” 包昌盛一脸懵:“这是什么道理?” “妖女蛊惑男人的心智,这才使得其他几国联手,一但她死了,其他几国自然会醒悟”太师说道。 包昌盛更加懵了:“太师,如今是人家一直在赢,醒悟什么?什么妖女?” “哼!自古女子但凡厉害,皆为妖孽,那些俗人怎么镇的住此等妖物,陛下内真龙天子,自然能够克住妖物。” “太师说的对,朕一定要杀了宫战,包昌盛,立刻给宫战发去战书,朕要跟她当面一战,杀了这个妖女”独孤浩煜怒道。 “陛下是?” “朕要御驾亲征,三日后启程。” “陛下,万万不可啊!”包昌盛和几个文臣心都凉了,跪地齐声。 “行了,不必劝了,朕心意已决,故念太子年龄尚小,让…程王代理朝政,将功赎罪”独孤浩煜虽然在气头上,但也不会傻到让太师理朝,独孤程虽然无能,好歹是自己儿子。 就这样,独孤浩煜御驾亲征了,独孤程稀里糊涂成了代理朝政的皇子,包昌盛当日回去就病不理政事了,在独孤浩煜离开的第三天,他上书说年事已高,旧疾复发,让独孤程恩准自己辞官,告老还乡,因为他深知,独孤家的江山完了。 独孤程一开始不同意,因为他知道谁忠谁奸,可太师的一众门生都给独孤程施加压力,独孤程无奈之下,只能恩准。至此,又一门忠烈陨落了。 而独孤爵得知独孤浩煜御驾亲征,他立刻让人在他母妃的宫里放了一把火,等宫人扑灭了火,只剩三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几日后,后山派的湖心亭内,寒梅风尘仆仆回来:“掌门,老夫人和她的贴身侍女,还有您的奶娘,属下安全带回来了,已经送去后山跟两位夫人住一起。” “她为母,我为子,为人子者,不管父母犯下什么过错,都不能放弃他们,父亲我可以不管,可母亲…宫战说过,女人生子犹如过鬼门关,有剜心之痛,母亲毕竟把我生下来,她不容易,所以我若不管,她就会被害死在宫内,如此,外面的一切便在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独孤爵缓缓说着。 “掌门,皇帝这次恐怕……”寒梅欲言又止。 “即便是宫战不杀他,姜太师也不会让他活着回去的,这个老奸贼跟言重一个德行,皇帝若是回不去,他就让自己外孙登基,本就是太子,名正言顺,然后他自己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掌控朝局。” “那皇上难道就看不明白吗?” “他只顾着杀宫战,哪里想这些,从始至终我都想不明白,他为何如此针对宫战,宫战从未主动招惹过他啊!” “说不定皇上有什么把柄在宫君上手里呢”台阶上吃果子的文菊插嘴。 “你说什么?”独孤爵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 “属下说皇帝有把柄在宫君上手里啊!他怕宫君上会杀了他,所以才一直想着先下手为强”文菊解释着。 “难道……不,这不可能的,当初他听闻那件事后很生气的,还让人彻查,不可能是他,而且,他当时派舅舅去乌蒙灵谷找宫老夫人给我解毒,所以…他若参与了,就不会让舅舅去的”独孤爵自我解释着。 “万一他做给人看呢?咱们这位皇帝不是一向如此吗?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独孤爵不再说话了,他脑子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