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乐尔见她醒过来,自顾地拿出一支体温计塞到她的腋下。 阮白张了张嘴,意识到嘴没再被堵着,她侧过头看见一张陌生的西方脸孔,她虚弱问道“这是哪里?” “我不能说。”阿乐尔摇头,一双碧蓝色的眼睛写满了恐惧,她不是土生土长在这里的人,而是被俘虏过来的一个人。 阮白环顾了一周,她依旧被关在一间只有门,没有窗户的卧室。 她想坐起来,刚撑着床板,身体却一软,跌在床上。 阿乐尔连忙丢下沾满酒精的毛巾,凑过来看看她有没有弄伤自己,“您还好吧?” 阮白没有理会她,硬是要想要坐起来。 阿乐尔连忙扶着她,“小姐,您还在发烧,别乱动。” 阮白看着她,眼前的少女双眼清澈,不像是恐怖岛的人,她握住她的手,“你帮帮我,我要逃出去。” 阿乐尔被她的话惊吓到,看了一眼门口,确认没人进来,她摇头道“小姐,您就算逃出去也没有用,这里四面环海,没有船跟飞机,您也逃不走的。” 阮白陷入绝望之中,死死看着墙壁。 阿乐尔对这种表情太过熟悉,见过很多俘虏,他们不堪被折磨的时候,都是露出这个表情然后用尽办法自我了断解决,她立刻把阮白抱住,“小姐,您千万不要做傻事,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 阮白表情瞬间呆滞,感觉晴天霹雳,她僵硬地转过头,看着抱着自己的少女,“你说什么?” “阿萨医生说,您怀孕了。”阿乐尔说道。 阮白眼泪慢慢落下,低头,看着平坦的肚子,“怎么可能……” “阿萨医生确认过,不会错的。”阿乐尔觉得她不是个狠心得连孩子都会伤害的女人,她松开手,一脸认真,“小姐,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阿贝普说过,要是阮白出什么事,她的小命就不保,所以她把阮白看得紧紧的。 阮白瘫在床上,脑袋一片空白,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就怀孕了? 阿贝普不忍心看着她这个模样,握住她的手放到肚子上,道“这里已经有一个小生命了,小姐,您可千万别想不开。” “我想静静。”阮白双手握起拳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阿乐尔见她一副绝望的模样,不敢再说什么刺激她,只好轻声说道“好吧,我再帮您量量体温。” 阮白任由她拾起体温计,塞到腋下。 阿乐尔等了会儿,再把体温计取出来,看了一眼,三十八度,还在烧。 她拿起毛巾沾了酒精,凑近阮白说道“小姐,您的身体还在烧着,我帮您擦擦。” 阮白没有反应。 阿乐尔动作轻柔地擦拭着她的身体,用酒精进行物理降温。 半个小时后,阮白的体温降到三十七度,阿乐尔看着体温计,松了一口气,低声在她的耳边说道“小姐,您先休息会儿。” 阮白依旧没有反应。 阿乐尔拿着体温计走出房间,找到阿贝普。 看着坐在沙发上抽着雪茄的男人,她的恐惧从心里升起,就是这个男人,毁了她的家乡,让她的亲人朋友成为俘虏。 阿乐尔心里恨并害怕着。 “退烧了吗?”阿贝普见她怯怯的模样,没有半分同情,冷漠问道。 “已经退烧了,这是刚刚测的体温。”阿乐尔的手忍不住哆嗦,把体温计递过去让他检查。 阿贝普没有看,掐灭烟站起来,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没死掉就行。” 他走进囚禁阮白的房间。 阮白闭着眼睛,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没有睁开眼睛,便知道阿贝普进来了。 越是想无视,她还是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阿贝普踢了踢床脚,冷声道“知道自己怀孕了吗?” 阮白睁开眼睛,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恨意。 “别整天想着怎么自杀,要是慕少凌知道你杀了他的孩子,他一定会恨死你。”阿贝普摸了摸下巴的胡子,笑容奸诈。 阮白感觉浑身的血液在凝固,似乎是身体的酒精挥发带走了过多的温度。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有了孩子……要是把孩子生下来,孩子跟她,都会成为慕少凌的牵绊。 阮白不愿意这样,但是知道自己怀孕后,她居然下不了伤害自己的勇气。 就像当初慕少凌被抓到恐怖岛,她坚强的没有倒下,接过他手中的棒撑着慕家跟t集团一样,孩子是她最大的依靠。 阿贝普看着她的肚子,当初,他爱慕卡茜,希望与她有一个爱情的结晶。 但是到了现在,卡茜被关进了最厉害的监狱,他也变得一无所有,而这一切都是拜慕少凌所赐,凭什么,他有一个又一个的孩子! 如果不是阮白生下这个孩子对自己有好处,他一定会把她的孩子给打掉! 看着阮白沉默的模样,阿贝普知道,她心里正凌乱不堪。 “阮白,你以为不说话,就能逃避这个事实吗?”阿贝普弯下身。 一股浓烈的烟味喷洒而来,阮白感觉一阵作呕。 阿乐尔端着托盘走进来,打破了僵局。 阿贝普站直身体,眯着眼睛看向她,“有什么事?” “阿萨医生给小姐准备的汤……”阿乐尔抖了抖,那双阴森的鹰眼似乎是两个飞刀,对上便会被插进心脏。 阿贝普一听是阿萨准备的,捏着阮白的下巴,冷哼道“乖乖养胎,要是你跟这个孩子有什么意外,她就要死。” 他松开手,指着阿乐尔。 阿乐尔惊呼一声,手中的托盘落地,汤碗摔得支离破碎。 “你找死?”阿贝普看她把汤都洒了,十分生气。 “老板对不起,我再去给小姐盛一碗。”阿乐尔蹲下匆匆收拾了地上的碎片,端着托盘跑出去。 没一会儿,她又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走进来。 “照顾好她。”阿贝普吩咐完,转身离开。 “好的,老板。”阿乐尔心颤抖着,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阮白,她依旧保持着自己刚刚离开时候的躺姿。 她把托盘放到床头柜,转身把门关上,再回到床边,劝说她“小姐,喝点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