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佛、道、儒三教唯儒家赦免,佛门中唯慈恩寺得免,所有道教的武学门徒、作为异端被禁,典籍也尽数焚毁。 因为慈恩寺的老方丈弘德,不肯归顺伊斯兰姆,终被中国王穆萨赐死,其余有道的高僧伤的伤、倒的倒,禅房卧榻侧畔生死堪忧,余者惶惶之下,面面相觑手足无措。 而一心尊者【这个昔日的南无大师】眼见天赐良机,再现自告奋勇一面,毛遂自荐临危受命,以一面之词骗取慈恩寺众僧,暗自以大食教经典宗旨唯命是从,获取伊斯兰姆命运神的信任,被中国王穆萨任命为慈恩寺住持。 尊者如愿以偿开始以慈恩寺为依靠,绞尽脑汁搜集截取自身佛法佛功修为的不足,而众僧为保存数百年寺业,忐忑之余忍气吞声、不置可否接受这一事实。 迦太坚所以来到中国,除了想借机执掌佛门,重塑天竺达摩的辉煌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天竺国的许多经书已经损毁失传,部分经书真假难辨,而他偏偏又是一个执著佛法修行的狂人。 比如尊者修炼的瑜伽之术,就是一个半吊子功法,与武林高手对决那是高下立现。 究其根本乃因其中的许多招式法门,没有详细的讲解说明和练习步骤,纯属凭后世僧人的想象猜测去修行,效果自然也大打折扣。 这对于献身和精研佛法、佛功的求真者来说,是极其困惑痛苦的事。 也是迦太坚历经千辛万苦、殚精竭虑,甚至不惜用尽各种计谋、而与天竺之外诸佛结缘,以求能交流印证并得以阅览各方藏经的原因。 须知,此中无论在西域还是在吐蕃;无论是江南还是塞外,均留下迦太坚执著的脚印。西域大食的血腥推进,吐蕃苯教的残酷打击,令寺庙风雨飘摇、僧侣日渐式微,有很多次差点让他这个佛门弟子丧命。 好在在少林寺,一心尊者过了一把瘾,虽然时光短暂,却也让他目睹许多真经原本,只是最终企划露馅,不得不踏上亡命苦行的僧旅。 巧合在于慈恩寺与伊斯兰姆的尖锐矛盾,让一心尊者再次看到了希望,此番慈恩寺地宫宝藏的揭开,极有可能是他修真的唯一出路,无论如何迦太坚是不能放弃的。 他幻想佛祖最终会在慈恩寺降临,辅助他这个一脉相承的后来者,而慈恩寺的离奇独特经历,终于可以让他大大方方地、汲取研究此前的缺憾。 再说卫名扬安排交代好梁山寨的当家土匪,带上爷爷的遗骸,辞别黄馨曼急赴西域,有‘翼天云’胯下助力,第三天上午,卫名扬就赶到了楼兰国的蒲昌海北岸。 只见西北远处草野,牛羊成群安详一片,卫名扬笑了笑,下马放下包裹,坐在海岸边的草地上,迎着晨初的和煦之风,尽情享受曾经美妙的楼兰风光。 忽然间,名扬想起自己要去的昆仑山,会不会再次遇见天涯姬,这姑娘咄咄逼人极难对付,可算是名副其实的昆仑之雪,极其高冷不可近,而且对他成见极深。 若是天涯姬也呆在昆仑山上,那爷爷的骸骨想归宗昆仑派,恐怕她会第一个竭力反对,不行!我得先好好打探一下,看看这丫头在不在昆仑山上。 卫名扬面南坐定即刻运起穿邃功,气息流转顷刻间眼力大开,目光穿透云海、徜徉天地之间,望尽原野城郭、林木峰雪。 忽然,他发觉积雪皑皑云峰之间处,真真切切有一排天宫屋宇,难道这就是爷爷所说昆仑派的殿堂? 名扬视线自东而西反复扫描,只找到这一处冰峰人烟,卫名扬心中笃定,目光重聚再定睛不由得一阵惊喜,只见有三名女子在楼阁中谈笑风生。 卫名扬仔细再审视、屋室内外门窗近前,有人冥修,有人阅览;有人弄箫,有人试剑;这场景这情状,与天涯姬身份颇多相符,境况也有所相似。 只是名扬前后仔细找寻了四次,耽搁近半个多时辰,均未看见天涯姬其人,名扬诧异甚至怀疑。 他暗问:难道天涯姬不在昆仑山?抑或下了山?抑或尚在附近?抑或奉命行事当中?抑或正在归途鞍马之上? 卫名扬患得患失、又疑疑惑惑,却又颇不甘心,不由自主地开始寻觅起、自己真心不想遇到的那个人。 似乎不找到天涯姬的踪迹,他的每一步行动就没有把握,就无法预知未来成败,就往往大费周章、行事而毫无结果,就难以有效超越、甚至决胜于她的半道杀出。 卫名扬以为看得还不够细、不够远,所以将自身的启阳功运行到极致,让穿邃功百分百地尽力施展,尽管这门功法消耗甚多,师父也曾提醒告诫过。 而今名扬为了弄清楚因果,只能置之不理、继续搜寻打探,索性遍览整个西域,看看天涯姬是不是、在回昆仑山的左右路途,或者在远远的天际之外。 果真是这样,那就错开彼此同在昆仑山时辰,若是当然这般情形最好,不然自己千里迢迢的诉求,很有可能在天涯姬的搅弄下、成为竹篮打水一场空。 对天涯姬、说实在话,卫名扬有一种棘手的‘畏惧’心理,不知怎么搞的,卫名扬总是感到自己做任何事,总能察觉时时刻刻有来自天涯姬的阻挠,好像天涯姬一直跟随在身后。 这让卫名扬的心绪和行事、深感不安,了解天涯姬的动向,成了他首要的目标。 在穿邃功的搜索和追踪下,千奇百怪、多姿多彩的世界纷至沓来,但见卫名扬浮身坐定,好似功满乾坤、从容旋转。 在穿邃功的如意状态下一一巡视,悠然欣赏千里之外的、每一处风光景致,如同欣赏大自然导演的传奇神剧。 各式各样的场景和人物,就像在海市蜃楼中进进出出: 远处有风沙有水草,有牛羊有毡房;再远处还有城郭有宫殿,有商贾有僧侣;更远处有平民、有兵士,神情肃穆各按其事;有旗幡有骏马往来穿梭井然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