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或许也不见得…… 他看着那推门而入的年轻人与他身后跟着进来的男人,心里冒出第二句话。 两位来客于他而言,都算不上熟悉,却也谈不上完全陌生。 都有过一面之缘,甚至有过短暂的交流。 但也仅止于那份短暂,然后在之后的杂志、网络,乃至旁人的交流中听闻这两人各自的状况。 一位少有的黑暗力量使用者,一位知名的光之战士。 倘若换做别的时候见到这两位特别的组合,那定然是麻烦没错,但在最近,他倒是觉得自己或许知道前者来找自己的原因。 “上午好,林顿先生,还有圣剑使阁下。” 面对这两位各种意义上的贵客,他站起身来招呼着,只是在这之余,稍稍有些难得的尴尬。 毕竟他不能招呼别人落座。 而那两位之中的年轻人,也正是在将目光扫向那本该有椅子、沙发的角落。 俨然是已经在注意这座办公室别具一格的陈设。 “早上好啊,魔术师,不过不用在意我。”捏着头顶的皮帽扬了扬,宛若一位安美区牛仔般洒脱的男人只是这么招呼着,其称呼足以证明对方也记得自己,但也仅仅是记得。 “我是陪他来的,你俩聊就是了,我就……”他说着,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门边,然后愣了愣。 他也意识到了这间办公室的特别。 本还想说在边上坐着,这下倒是有些整不会了。 这也让埃尔梅罗有些尴尬,正想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下氛围时,却也听那年轻人开口:“早上好,埃尔梅罗二世阁下,请接受这份见面礼。” 对方说着,从公文包里抽出两份包装精美的礼盒,以及一瓶红茶。 将其放在了连个杯子都没有的桌面。 “听闻您喜欢某些战略类游戏的同时,深受胃病困扰,这是我的一点小小诚意,请勿推辞,毕竟格蕾小姐那日的协助说是救命之恩也不为过。” “格蕾只是我的学生。” 看着那两份礼盒,韦伯并未伸手,只是强调着这一点。 “我可以告诉你她在哪儿,但这些东西……” “给她的礼物也是有准备的,还有摩根女士与荒漠英雄小姐的礼物,”奥默抬手,轻敲手中的公文包,“而我的习惯是,对于所有要拜访的对象,都有必要准备见面礼。” “你还打算见摩根?”韦伯略略皱眉。 “也考虑过经由格蕾小姐转交,”奥默说着,注视着对方那拧起的眉头,旋即问,“但好像她最近遇上了什么麻烦?” “谈不上麻烦吧,只是奥尔特的活化组织在半个月前遭到窃取,她被指认为嫌疑人。” “奥尔特的活化组织?” “没错,就是你们当初运送的货物,”韦伯说着瞥了眼那目光严肃起来的红凯,然后重新看向奥默,“货物送到,月驰物流和你们企鹅物流也就没了关系,而在那之后的一周不到,它失窃了,就在时钟塔总部的降灵科仓库里失窃。” “但她在半个月前,还与格蕾小姐与荒漠英雄小姐对我进行支援。”奥默抬手拧了拧鼻梁。 “通常被指认为嫌疑人会被限制自由,但当天体科的大部门愿意证明她的无罪,且她自己也有着足够强大的力量时,法政科那边的态度就只是观察。” 那不就是单纯打不过吗? 就像某些明明背着‘封印指定’的名头却能到处乱晃的家伙一样。 谈不上无罪,只是没办法实锤的同时,也奈何不了对方。 奥默有些无言,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和我不方便见她有什么关系? “桉件最近有新进展么?” “从十天前开始,时钟塔开始流传一种说法:摩根同你们企鹅物流有合作,为了搞垮月驰物流才窃走了奥尔特。” “很富有想象力。” 奥默回想了一下这几天的企鹅物流聊天室,全是些日常的工作抱怨和约饭记录,时钟塔的内部逼逼叨叨显然没能真正传到企鹅物流里来。 “这说法没多少人信吧?” “确实如此,格蕾和荒漠小姐都没有因此被牵连。” “但我此刻去造访摩根女士,却能让传闻发酵。” “你光是找格蕾她们一样,造谣者能绕这么大一圈,那就肯定不介意再绕个圈。” “来都来了,路上也有不少人看到我俩,我还以为是凯先生足够出名。”奥默说着,扭头看向红凯。 “出名的也有你自己啊,我还以为他们也都知道你的事迹。”凯绝不背锅,“不过我说这些人怎么只是看着不打招呼,咱们买饮料时,也没见其他人过来用贩卖机。” “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来了时钟塔,”奥默说着,重新看向埃尔梅罗二世,“甚至还踏入了您的办公室。” “通过我联络格蕾,通过格蕾联络摩根,”迎着魔人的目光,埃尔梅罗二世平静道,“没什么说服力,甚至很想当然,但对方说得出,事实也差的不远,只是无关奥尔特的身体样本。” “我想迦勒底那边应该有在找真正的犯人?福尔摩斯先生怎么说?” 埃尔梅罗二世并不意外奥默提起对方,只是摇了摇头:“他来不了这个世界。” “?莫里亚蒂先生都能过来。” “你应该知道位置理论?” 奥默沉默了一下,忽然问:“…您占了他的位置?” “这多少有点唐突了。” “在我的情报里存在《君主·埃尔梅罗二世事件簿》的奇幻推理文学。” “不可否认,”韦伯那微妙的表情俨然是看过那部以自己为主角的轻小说,“但这世上的侦探可不仅限一位。” “我认为鉴识眼是演绎法的一种局限特化。” “…我想福尔摩斯先生的位置不该如此狭窄。” “那就不提这个。”刚才还紧追不舍的奥默忽然很干脆的放过了这个话题,倒是让对方显出几分不适应。 然后他就又道:“既然福尔摩斯没来,那迦勒底应该考虑过委托您。” 这般迅速的节奏,埃尔梅罗二世倒是没什么压力地接上:“放弃吧,没什么意义。” “怎么说?”奥默问。 “明眼人都能看出摩根是被冤枉的,但我们也根本找不出嫌疑人。” “这番话不像是从君主埃尔梅罗二世会说的。” “毕竟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韦伯没好气道。 “要找到嫌疑人,我们首先得锁定目标,确认手法,考虑原因,也就是——是谁做的、怎么做的、为什么做,但放在魔术师的世界里,我们通常反着来。” “我们无法确定‘怎么做的’,也无法确定‘谁做的’,有非自然力量涉入的桉件,这两种元素都是可以轻易掩盖,能确定的只有‘为什么做’。” “因为动机,或者说‘人心’是不变的,哪怕魔术师的处事作风如何偏离人道,他们也存在人心的弱点。” 这话听得不远处的凯略略点头,很是捧场,而奥默却只是以食指摩挲着鼻端作思考状,待到对方说完才道: “从动机出发固然合适,但以你的知识量其实是能锁定魔术师的魔术类型的不是么?” “在超自然力量体系足够完备之下,‘怎么做的’这一环节还是有意义的。” 甚至连科技足够完备之下,查监控就完事儿了,如果有被入侵,那就追查被入侵的痕迹,而设计这个问题,就是技术对抗上的此消彼长了。 民间偶尔是能窜出不少有本事的罪犯,但官方也不是拿不出更针对的体系。 “当然可以说,”对于奥默的抬杠,韦伯很是坦然,承认了自己的不足,“但这个世界的魔术,或者说魔法、源能,我了解的远远谈不上多。” “你有自信么?”他反问奥默。 “自信能看出对方的作桉手法,在这个有源能也有科技,甚至连你们怪兽、奥特曼都有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