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凡坐在后座，明显比较紧张。　　 他有点忐忑不好地说：“小易总，怎么电视台的人也来了，我刚才就想问，又不好意思，难道我和晓秋结婚还要上电视吗？”　　 他也是认识老李的，前几天给他们做专访。　　 就是他录相。　　 只是不知道他怎么也来了，还扛着摄像机。　　 总不能他结个婚，也要上电视。　　 平时看电视，也没看过谁结婚电视也播放的啊。　　 也不能说没见过，过年的时候，省电新闻播放过一个大影星结婚的新闻。　　 可人家是家喻户晓的明星。　　 易飞呵呵笑道：“方大哥，上电视肯定上不了，赵总找他们来就是录个相，给您留作纪念，以后可以时不时的看看，全临东有这待遇的可不多，绝对不超过十人。”　　 市电视台是个严肃的地方，又不是什么娱乐部门，就是当初赵总结婚的时候，虽然也录了相，但也没上电视。　　 那时候赵总就是东江市著名企业家。　　 首届五一劳动奖章的获得者。　　 如果电视台在新闻时间插播一条快讯也说得过去。　　 方凡松了口气，“那还好！”　　 赵丽丽奇怪地说：“你不想上电视？你不就想让晓秋风光些，让她爸妈后悔吗？还有比结婚上电视更风光的？”　　 方凡只所以同意大张旗鼓的办婚礼。　　 就是想给毛晓秋出口气。　　 否则以他的个性，就是易飞想大办，他也不会同意。　　 不是他不舍得花钱，方凡对钱没有多大概念，是他不善于应对这种场面。　　 别看他平时逮谁怼谁。　　 关键时候，却紧张的要死。　　 当然，工作上的事除外，方凡讲起工作上的事，很快就能忘我。　　 上次羊肚菌人工栽培技术新闻发布会上，他做的就挺好。　　 “不想上。”　　 方凡说道：“羊肚菌人工栽培技术发布会上了次电视，这一周把我烦死了，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多人知道丽飞生物技术公司研发中心的电话，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打电话来，这还能不能干活了，我上次说的把研发中心建在大山里，还是有道理的。”　　 这五六天，他每天都能接到十多个电话。　　 有老师，有同学，有科研机构，也有公司，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　　 老师、同学都是祝贺的，其它人有想挖他的，也有想偷买技术的，也有人想合作的。　　 搞得方凡头疼无比。　　 挖他和想从他这偷买技术的，方凡都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说要合作的就不好办了。　　 小易总弄了个产品发布会，也没说后面具体怎么着。　　 万一小易总想和别人合作呢。　　 小易总思路清奇。　　 谁也别想猜到下一步他想怎么做。　　 易飞说道：“方大哥，你得习惯生活在聚光灯下，另外，羊肚菌人工栽培技术我们只解决了一小部分问题，能人工栽培了，后面还有大量的工作要做，最重要的是培养出新的菌种，提高产量。”　　 羊肚菌这时候的价格还不算太贵。　　 野生的也就几十块钱一公斤，不过很快会涨到几百甚至上千。　　 主要用于出口。　　 对于一种人工栽培的食用菌来说，提高产量是必须的。　　 易飞也没想好关于羊肚菌下一步具体怎么操作。　　 这种剽窃来的技术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别人数年、十数年的成果直接被他拿来，种他是能种出来，但缺乏相关数据支撑。　　 这些都需要进行研究、补充。　　 真正要推广可能还需要一两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不管咋说，丽飞公司先取得了优势，只是有点不道德。　　 他这一举办，改变了很多东西，他也想静观其变，再做出应对。　　 赵丽丽说道：“今天啥日子，怎么又说起了工作。”　　 这是在给方凡娶亲的路上，在婚车上。　　 这时候说什么羊肚菌。　　 方凡说道：“我还真有一个今天的问题，小易总，一会我和晓秋上台，我是站在左边还是右边。”　　 他昨天去云临酒店看了看那个大宴会厅。　　 宴会厅正前方有一个舞台，中间是通道，两边是餐桌。　　 大厅布置得很漂亮，挂满了了气球和鲜花。　　 他们结婚典礼的时候，肯定是要上台的。　　 可如何站呢？　　 易飞愣了一下，“这你倒把我问住了，我怎么知道？”　　 前世他参加过不少婚礼，可谁注意这个啊。　　 现在想想，也想不起来，好像站哪边的都有吧。　　 这个有讲究吗？　　 方凡说道：“小易总，你怎么能不知道？”　　 他连羊肚菌人工栽培这样的难题都知道，结婚怎么站位这样简单的问题会不知道？　　 陈悦可是说了。　　 宴会厅都是按小易总的交待布置的。　　 易飞奇怪了，“我怎么就不能不知道，我又没结过婚。”　　 赵丽丽说道：“不都讲究男左女右吗？那就男左女右吧。”　　 好像雪城哥结婚的时候，他一会站左边，一会站右边。　　 多大点事，站那边不一样。　　 方凡又问道：“是我认为的左边，还是你们认为的左边，这是不一样的啊。”　　 赵丽丽说道：“当然是你认为的左边。”　　 其实她也不知道。　　 虽然她读得书多，可是也没看过有关结婚礼仪的书啊。　　 方凡平举着双手看了看，举起自己的左手，“那就是晓秋站在我这个手边呗。”　　 赵丽丽瞅他一眼，“你是不是傻，左右不分了，你的左手边站晓秋，那是男左女右吗？”　　 方凡又比划了半天，才明白男左女右。　　 易飞说道：“其实我觉得这个不重要，站那边都没有关系。”　　 这婚礼被大家伙弄得中不中，西不西的。　　 没有这么多讲究。　　 方凡点点头，“还是小易总说的在理，谁能注意左啊还是右啊，丽丽搞得也太复杂了。”　　 赵丽扭回头，“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懒得理你。”　　 左右的问题还不是他提出来的。　　 怎么能说自己搞得太复杂了。　　 雪城哥都没问这个问题。　　 他是时而站左边，时而站右边。　　 车队行驶在青山大道，吸引了许多早起的人们的目光，几乎所有人都会停在路边观看，有同伴的就窃窃低语。　　 这个年代，临东几乎没有结婚用这么多车的。　　 尤其全是小轿车。　　 当初赵秋城结婚的时候，虽然也用长长的一个车队。　　 但除了头车外，其余的都是面包车。　　 当时就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省电视台的面包车还把后面打开了，老李端着摄像机不停在拍摄，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拍电视呢。　　 车队来到福利院门口，这里早已围了不少的人。　　 周边的住家都来看热闹。　　 他们也想不明白，福利院怎么会有人结婚。　　 这里的孩子十六岁就离开了。　　 一个青年看到车队过来，“我知道了，前面的那辆车不是丽飞公司易总的车吗？他不是和赵丽丽有婚约？这么长的车队，还都是轿车，肯定是易总和赵丽丽今天结婚。”　　 另一个中年人说：“易总是福利院的孩子不错，我以前经常看到他，可这也不对啊，他要娶赵丽丽不应该去赵家娶吗，来福利院干什么？”　　 青年说道：“不是易总结婚，谁还能这么气派，还有电视台录相。”　　 七传八传。　　 易飞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方凡和毛晓秋好好的婚礼，成了他和赵丽丽的婚礼。　　 至于他的年龄，还有为什么到福利院娶赵丽丽，这些都不重要。　　 以至于并没有接受到邀请的丁苏三天后，给赵丽丽打电话，愤怒地质问她，为什么她结婚不邀请自己。　　 这同学还有得做没有。　　 赵丽丽当时那个懵，谁结婚了！　　 她也不可能到电视台或者报纸上登个声明，宣布她和易飞没有结婚。　　 搞得不知道内情的很多人都说易飞和赵丽丽结婚了，婚礼如何隆重，如何奢华，每个人说得都好像自己亲眼见了一样。　　 易飞终于知道什么是众口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