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军站起来。 他顺便把桌上的烟放进自己随身的小包里,“易飞,苗记那边我帮你盯着,一切正常,你所说纺织工业城也得加快脚步,不能只靠苗记一家是不?你也帮着想点办法,我就回去了,具体谈青江那些企业的的时候,你再联系我,阿姨可能生气了吧,改天我再来道歉。” 他来了,苗惠昕没露面。 这正和他的心意。 现在见了面,真不知道说啥好。 想到些事。 就觉得蛋疼。 东哥啊东哥,你说你惹谁不好。 你去惹易飞和苗惠昕。 这母子俩,省里都得宠着。 苗总真要报警说她受到侮辱,估计东哥得在里面呆一段时间。 易飞说道:“刘副区长,这就快中午了,吃完饭再走吧。” 他看看表。 已经上午十一点,到饭点了。 刘建军说道:“不了,你妈妈好容易回来一趟,你们娘俩好好唠唠,我就不打扰了。” 吃啥饭啊。 心情都被东哥弄不好了。 两人从茶室出来。 却看到苗惠昕正好从客厅走出来。 刘建军忙打招呼,“阿姨,听说您回来了,我正说找时间来拜访您呢。” 他本来今天不想见苗总的。 走了个顶头,不想见也得见。 苗惠昕笑道:“刘副区长说的一点诚意没有,这不是来了,却没有见我就想要走了。” 她对刘建军的印象极好。 她觉得官员如果都像他一样,那很多事情就好办多了。 刘建军哈哈大笑,“主要是今天不好意思,我那堂兄出言不逊,让阿姨受委屈了。” 他今天真的没准备见苗惠昕的理由还真如他所说的。 刘建军天生就不知道不好意思。 可是。 如果是朋友受了委屈,他真的会不好意思。 苗总算是朋友吧。 苗惠昕说道:“不就是一句话吗,再说易飞也打了他,小孩子打架,出手没轻没重,你堂兄要不要去医院查下?没事,我来负责医药费。” 儿子打了人。 可不是得由他这个妈妈负责医药费。 他堂兄受伤应该不轻。 刘建军连连摇头:“不用,他哪有那么娇贵,用不着去医院,阿姨,我就先走了,等过几天,我专门来拜访您。” 医药费? 易飞把董文昌的儿子打断胳膊,他也没敢要一分医药费。 易飞去警务署自首。 吓得董文昌跑到警务署,死活不承认是易飞打的。 刘东还敢要医药费? 易飞到储藏间搬出两箱酒和两条烟,给刘建军装到车上。 他恐怕是叫爸爸清廉的副区长。 自己平时抽烟就买两毛多一盒的。 他也不怕人说。 去市府找关副府长,也拿着那烟。 刘建军说道:“这是今年最后一次从你这拿东西,君子之交淡如水,我虽不是君子,也不是小人,偶尔拿点烟酒啥的没啥,老拿就不对了。” 来一次成箱的拿酒。 和受贿也没啥区别。 虽然易飞并不会让自己做些为难的事。 更不会向自己行贿。 拿一瓶,一两盒烟行。 成箱拿就不好了。 易飞说道:“烟酒也是人送的,你帮我消耗下。” 刘建军走了。 苗惠昕说道:“刚才丽丽打电话说,她不回来吃饭了,在公司的食堂吃,似乎她对宝石鉴定很感兴趣,说话都掩饰不住的兴奋。” 丽丽和沁兮去干的活其实很无聊。 拿着一块破石头看来看去。 宝石,大家都喜欢。 但一整天对着那玩意看,还是没有切割的,除了沁兮这样的人,绝大部分人都觉得无聊。 丽丽去的时候很勉强。 却连午饭都不回来吃了,只能说明,她对这个很感兴趣。 易飞笑道:“妈,丽丽多才多艺,她的原则就是艺不压身,而且学什么像什么,但并没有一件事让她着迷。” 丽丽感兴趣的事多了,但她绝不会像章沁兮一样着迷。 对音乐、书法、舞蹈,她都有兴趣。 也都学的不错。 要说着迷,没有一项着迷的。 易飞进厨房做饭。 苗惠昕没回客厅,坐在餐厅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儿子聊天。 她觉得这样的日子才是她想要过的日子。 真想放弃了章氏,不回港城。 易飞把刘建军和刘东的事讲了一遍。 苗惠昕说道:“刘副区长是个很不起的人。” 如此的心胸,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易飞说道:“是啊,我以前只觉得他是个好官,现在觉的,他还是个好人。” ------ 刘建军回到东郊区区府,发现刘东蹲在区府大门口旁。 他停下车打开窗户,“东哥,你怎么在这啊?没去冯神医那里看看?” 易飞说让他去冯神医那抓药。 他最好去。 否则真容易留下隐患,或者要受一段时间罪。 他自己打的他自己最清楚。 以他现在的实力,没有必要让冯神医坑刘东一把。 刘东站起来,“建军,我在这等你,我们去了冯神医那,他给开了几副药,说是吃了就没事了,我没回运输公司,直接就来这了。” 他决定了。 无论易飞有没有告诉刘建军。 他也要把当年的实情告诉他。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整天提心吊胆怕他知道实情,不如直接告诉他。 冯神医那里他当然得去。 易飞说让他去治,他不去的话就是不给他面子。 下次要是再见面,说不定还得收拾自己。 不要试图跟一个无论什么都比自己强的人讲道理。 他也长大了,也离开了村子,大不了把父母也接到临东市。 是时候把真相告诉刘建军了。 刘建军说道:“上车,我带你去吃饭。” 刘东上了车。 可真和刘建军说时,却几次都没有张开口。 自己骗了他二十年,现在开口有点难。 两人来到区府食堂。 刘建军去打了两份饭,找了个靠边的桌子坐下。 刘建军递给刘东一副筷子,“东哥,伤怎么样了?” 刘东脸色有些不好看。 看来受伤不轻。 易飞这家伙太暴力了。 他是能打死野猪的人,下手的时候也不知道轻重。 刘东也是的。 毕竟是做过几年运输公司的总经理的人。 又不是街上的混子。 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 这是赵丽丽不在。 她在的话,估计得把刘东挠个满脸花。 刘东摇摇头,“没多大事,活动的时候肚子有点疼。” 他的胳膊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就是小腹总是有隐隐作痛的感觉。 冯神医说是受了内伤。 只能吃药将养,没别的办法。 刘建军说道:“东哥,不是我说你,我让你去找小易总谈谈,是让你找他求个情,看不看能不能把工作保住,你说你还带了五六个人,给人感觉是逼上门了,咱临东有能逼小易总的人?这就算了,你说那些不三不四的话干嘛,回头把冯神医开的药好好吃了,要不然,真的不知道有啥隐患,他徒手能击毙野猪的人,真以为带个五六个人就能吓住他了。” 也不知道他咋想的。 别说苗惠昕是易飞的妈妈。 就算是别的女人,那种话能说吗? 这是赵丽丽不在家。 她要是在的话,能让易飞打死他们。 刘东说道:“东哥,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件事的,当年……” 刘建军打断他,“当年我掉到河潭里,是你把我救上来的,为了救我,你自己差点被淹死,东哥,这些我都记着呢,你老提可就没意思了啊。” 他能听出来刘东啥意思。 但他不想让他说。 没意思。 说了更没意思。 刘东说道:“不是……” 刘建军再次打断他,“东哥,运输公司你肯定回不去了,小易总也说了,以后不会找你麻烦,但公司不可能再要你,你有什么打算。” 当年的事情早过去了。 是是非非有什么意义呢。 一个人就要多记住人家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