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飞接过钥匙,“你们都是被公司开除的人了,还有什么资格开公司的车?” 他回到客厅,正准备给刘建军打电话。 电话铃声却想起来。 易飞接起电话。 话筒里传来刘建军的大嗓门,“是小易总吧?我刘建军,是这样的,秋城运输公司的刘东,他是我堂哥,他刚才打电话说,你把他开除了?小易总,他一个农村的,你别和他一个见识,让他在运输公司当一个普通司机也不行吗?” 刘建军是极不愿打这个电话的。 他向来不求人。 求人就落下人情。 人情最是难还的。 他打这个电话,还不是为了还刘东的人情。 “刘副区长,如果你昨天打这个电话,也许还可以,现在不行了。” 易飞说道:“刘东在秋城运输公司欺上瞒下,勾结差不多二十名司机干私活,运费中饱私囊,甚至把车上油箱里的油倒卖掉,据估计,他这几年在秋城运输公司非法收入至少二十万以上,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也没准备追究,毕竟是刘副区长堂兄,还是您的救命恩人,他走人就完了,结果,他带着五个人跑到我家来,当面辱骂我妈妈,恐怕现在不能善了了。另外,他是不是你的救命恩人尚且两说呢。刘副区长,你最好来我家一趟,否则,我忍不住会打断他胳膊腿。” 如果刘建军找和他说这个事。 说不定还真能让刘东在物流公司当个普通司机。 给他辆车随便他折腾呗。 就当替刘建军还他人情了。 现在不行了,居然敢带人到他家闹事。 当面羞辱他和妈妈。 最关键的是,他是不是刘建军的救命恩人还挺难说。 不是他把刘建军推进河潭里,也不用他去救。 虽然他没有害刘建军之心,但他的行为确实把刘建军置入危险中。 试想,一个十来岁的小孩,有把握把一个五六岁的小孩,从河潭中救上来吗? 如果他没有救成功呢? 还哪有现在的刘副区长? 刘建军说道:“小易总,别冲动,我马上过去。” 刘东是脑子进水了吧,骂小易总的妈妈。 他这是找死的节奏啊。 真把他胳膊腿打断了,也是麻烦。 别人不说,就刘东的父亲就得把自己啰嗦死。 他顾不上想易飞说的是不是救命恩人还两说的话,摞了电话就往易飞家里赶。 苗惠昕进来说道:“易飞,差不多就得了,和他们一般见识干吗?” 她发现儿子有点睚眦必报。 他还有些偏激。 他认为好的人,无论做什么都是好的,他认为不好的人,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 以后遇到的事情多了,都在意的话,那每天啥事也别干了。 而且易飞有点太暴力了。 那一脚不说了,上去就把人家的胳膊卸下来,然后再装上去。 那是胳膊,不是个机器。 很疼的。 又没有深仇大恨,被开除了,人家来问问也正常,生气了骂两句也就那么回事。 港城媒体时不时的记者写文章骂她。 她都不带搭理的。 真和他们较真,他们也不是个。 只是没必要惹来麻烦。 易飞啥都好,就是有些不够大肚。 再说,真想收拾他,有的是人不知鬼不觉的办法。 年初的时候。 如果自己真把他带到港城。 他真敢直接杀到沙虎的地盘,哪怕是打赢了,也会留下无穷的后患。 能花钱摆平的事。 干嘛亲自动手。 易飞说道:“是,我有些冲动了。妈,你在屋里休息会,我来处理吧。” 他也觉得下手太狠了。 毕竟刘东只是捞了点钱。 做人有些嚣张,有点不知天高地厚罢了。 真正的恶行也没有。 小时候自算计刘建军,也是年纪小,想不到后果严重。 苗惠昕点点头,“易飞,我并不反对暴力,对有些人是得使用些手段,但对绝大部分人还要以平常心待之,要学会宽容。” 她都有些不理解易飞。 要说他是个好人吧,确实是个好人,连赵总的前妻都不惜余力的帮助。 把因为他得了神经病,给他造成困惑的女生送到西阳读书。 保住了她的名声和前途。 收留烈士的母亲,主动建希望小学。 一年来,他做的好事可以做个专题。 可是。 他对某些人真的是毫不留情。 易飞的是非太过分明。 但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黑白,只有对和错。 易飞说道:“妈,你不用担心,我会的。” 他的想法,只有他最了解。 他还沉浸在自己重活一世的新鲜感中。 易飞正在做一些前世他想做而做不到,或者不敢做的事。 做好人好事,惩戒坏人。 要像古代的侠客一样。 这就是心态的问题。 易飞来到大门口。 谢楠和肖晨晨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外面的几人。 那架式分明是,如果谁敢逃跑,立即放倒。 刘东已经起来,就那么坐在地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别的人也没人敢过去问问他的伤情。 易飞走过去。 刘东大惊失色,尽量的想把身子缩起来。 这要是再给他一下子。 不在医院呆个十天半月是出不来了。 只要他不打死自己,报警都没用。 刘宏海就最好的证明。 易飞打了他。 他报了警。 结果,易飞在警务署呆了一宿。 刘宏海这辈子别想出来了。 自己报了警,下场估计也比他好不到哪去。 自己是没有私藏文物。 可自己这几年的非法所得也不在小数。 真较下了,枪毙也不是不可能。 易飞在他肩关节处按摩了几下,“这几天不要用这胳膊使劲,过几天就没事了。” 卸人胳膊这件事,以后还是不要做了。 虽然当时不能造成多大的损害,可多卸几次,会留下一辈子的隐患。 等于把人给害了。 刘东不是李明辉。 虽然他做事也很不地道。 但不算是穷凶极恶之徒。 易飞也知道,他戾气有些太重了。 说白了。 他也是个暴发户。 突然有钱了,有势了,就有些飘飘然了。 心头总是有这样的想法,反正我能打得过你,打了你也没事。 这是不对的。 还好的是,自己有五十岁的心智,基本上能明辨是非的。 妈妈说得对,要学会包容。 刘东有些不知道所措的看着易飞,他有些不明白,易飞到底什么意思,刚才那看自己的眼神让他不寒而栗,似乎想杀了自己。 真的。 他当时都感到了死亡的威胁。 进屋打个电话,回来就和颜悦色的和自己说话。 被他强行扯脱臼的肩关节在他的按摩下,疼通感很快减轻,以至于基本感觉不到了。 总不是建军起了作用。 刘东这会清醒过来,他都不相信易飞会给堂弟面子。 就像他说的。 你知道我和赵副总督什么关系吗?和苏总督什么关系吗? 建军只是一个副区长。 和人家比差得远呢。 赵副总督都不会认识他。 就是关副府长,建军也不知道多少年才能熬到他这个地步。 想到建军。 刘东又是一阵头疼,他现在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说。 易飞又为什么那样诈他。 他是如何想到的。 二十多年了。 村里人没有一个想到是自己把建军推下河的。 刘建军一家也没有想到。 现在,易飞肯定会告诉建军。 不但自己以后在临东混不下去了,在老家也混不下去了。 要是这事传到老家,他们一家在村里也呆不下去了。 刘建军家里二十来个堂弟都长大成人。 下一代也有长大的了。 如果他们知道自己下套坑他们。 那能放过他,放过他们家才怪。 刘东想求求易飞不要把这事告诉建军。 可这话却是说不出口。 易飞也不可能答应他。 他的一切都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被毁了。 郑韵去秋城运输公司宣布的时候,他就应该好好配合,至少和堂弟的关系不被破坏。 临东这么大。 堂弟总有办法给自己解决就业问题。 现在,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