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誓言就如过眼云烟
瑶嘉诧异看着他,觉得他今日定是吃错了药。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 “公子、少阁主,到了。”外面传来林江的声音。 瑶嘉刚起身,就被南宫修岚按住肩膀,又重新坐回他怀里。 瑶嘉不明所以,“怎么了?” 南宫修岚深吸一口气,语气严肃,“记住,从现在开始,不要离开我半步。” 语罢,率先下车,然后伸手将瑶嘉扶了下来。 又恢复冷静持重的样子,对瑶嘉不冷不热,仿佛刚才的事情只是她的错觉。 瑶嘉更加觉得他有病。 宫宴上节目很是无聊,无非吹拉弹唱,歌舞盈盈。 瑶嘉不时往四处瞧着,面前菜品一筷子都未曾动过。 南宫修岚疑惑:“怎么不动筷子?是菜品不合胃口吗?” 瑶嘉是来勘察敌情的,两只眼不时盯着太史局陈嬴的身影,恐错过他向皇帝搬弄是非的机会,哪有时间吃饭。 看都不看南宫修岚一眼,直接回道:“我不饿!” 此时见陈赢跟着一个模样俊俏的小太监出了殿门,瑶嘉也赶紧起身准备跟出去。 南宫修岚叫住她:“你去哪?” “入厕!” “宫里你不熟,我带你去。” 瑶嘉眼见着那二人已走远,急切道:“不用,有宫人带着就行。” 笑话,前世她继承阁主之位后,可是时常进宫的,除了后宫,前宫这片地方,闭着眼都能指出各处位置。 待瑶嘉出来后,远远瞧见那二人往寒香殿方向去了。 寒香殿是专供皇帝及后妃礼道的宫殿,殿内供着几座道家神像,皇帝登基、大婚、册封皇后、上后妃徽号、祭祀、命将士出征都会在里面祈福。 只是平日里都不对外开放,周围也基本没什么宫人当值,不知这陈赢为何要去那里? 肯定在密谋什么! 瑶嘉心下起疑,悄悄跟上二人,躲在矮松后,远远看见那二人鬼鬼祟祟进入寒香殿。 瑶嘉等了一炷香时间,二人仍未出来,耐不住性子,悄悄向寒香殿靠近。 她刚靠近殿门,就见一队巡逻的侍卫往这边靠近,立刻闪身进入。 殿内漆黑一片,瑶嘉摸着黑往前走。忽的脚下一滑,一个不稳向前扑去,一双手扶住了她。 瑶嘉回头看向来人,闻着熟悉檀香味,才知道是南宫修岚。 只是他怎么跟进来了? 瑶嘉拍着胸口顺气。 此时不远处,神像后,传出两道声音,正是那小太监与陈赢。 二人忙躲到一边。 “陈大人别急呀!刚刚奴才说的事,您可答应了?” “呵,小梦子,你放心,你即是本官的人,本官自要保你升官发财,别说当淑妃身边的大太监,就算陛下身旁总管太监,也能让你去做。” “陈大人真是本事,奴才以后定当好好服侍您,可是天星阁那边……” “别怕,天星阁妄图用个黄毛丫头,压我一头?做梦!陛下想干什么我比他们清楚得多,你不必替我担心……心肝,刚才你辛苦了,这下让我好好慰籍你一番。” “哼~大人……奴……啊……嗯……” 男人粗重喘息声,还有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从神像后散播进空荡大殿里。 瑶嘉:“…………” 南宫修岚:“……?……!” 瑶嘉拉着一脸黑线的南宫修岚,悄无声息逃离这里。 本以为能听到什么机密讯息,不料听了这么恶心狗血的墙角,真想跳进太湖洗洗耳朵。 没想到陈赢这人,表面道貌岸然,竟也好男风!还是个太监! 再看南宫修岚,先让未从刚才震惊声音中缓过神来,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瑶嘉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自己倒是没啥感觉,瞧南宫修岚这呆愣样子,被男人与男人那事儿,冲击的不小。 霎时,一道流星般的白光划破天空。 片刻后,乌沉沉的墨色天空上,一朵硕大的烟花绽放开,冲散满天云霞,金色火星四散飞落,整个夜空几乎被照得亮如同白昼。 瑶嘉仰着头看着,忽然想起来,永乐侯府获罪前,好像是因为宫里放烟花,致使西南边一座宫殿着火,虽无人员伤亡,可是皇帝认为此事不详。 那时她没有入宫,南宫修岚还在病中。 太史局就以此为借口,说南边有臣子持谋反之心。 众人开始讨论说南边有永乐侯,姜家添油加醋一番,皇帝开始疑心乐家。 瑶嘉回首看南宫修岚,发现他此时并未看着满天烟花,而是深深凝视着自己。 便问道:“怎么了?不喜欢看烟花吗?” 南宫修岚答非所问,“瑶瑶,你在江南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回来后性子不似从前那般?还有……今夜,你为何跟踪陈大人?” 瑶嘉这次回来真的太过反常,让他不得不怀疑瑶嘉那三个月到底经历了什么。 瑶嘉神色微微一滞,沉吟片刻道:“我只是做了一个梦。” “梦见许多不好的事” “在梦里,我变得很坏、很坏,坏到你都不要我了,旁的男人骗我,甚至还杀了我。” “我不想现实中的我,也同梦里一样,有那样惨烈的结局,所以我要改变!” 瑶嘉的话给了南宫修岚重重一击,这一击险些让他站不稳,伸手扶着身旁栏杆,才勉强撑住身体。 他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梦,瑶嘉一袭红衣,口吐鲜血倒在一个陌生男子的怀里。 那分明是场梦,可是他却觉得十分真实,那种失去至爱的痛,那种让他喘不过气的窒息感,历历在目,那样真实。 整颗心一下子揪起来。 南宫修岚上前,紧紧环抱住瑶嘉,声音带着强烈不安,“不会的瑶瑶,我不会离开你,我们是夫妻,我怎么会离开你,即使你不要我,我也不……” “不可能!”瑶嘉一把将他推离自己,抬眼看着南宫修岚,一脸倔强,眼底氤氲了几分雾气,“誓言就如这天上烟花,都是过眼云烟!根本做不得数!” 瑶嘉越说,声音里的哭腔越重,“岚哥哥,你知道吗?在梦里,你是最绝情的那个……”说着,眼泪夺眶而出。 她抬手抹着眼泪,可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越抹越多。 她曾经同他憧憬未来,说要为他生个孩子,可他却选择悄无声息得离她而去,既然重新来过,那便不要动心! 南宫修岚的心都要碎了,看着瑶嘉伤心落泪,他根本毫无办法,只想去抱抱她,安慰她。 可瑶嘉却避开他伸过来的手,“你别碰我!” 又抬手擦着泪,“我们出来太久,该回去了!” 话落,也不等南宫修岚反应,转身离开。 南宫修岚站在原地,看着瑶嘉远去的背影,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楚,从他心底翻滚、汹涌地冲到了他的咽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