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房内 玉娇和段灼正在用早膳。 玉娇问道:“这容仙郡主与你是什么亲?” “她是太后的侄女,是已故容将军的女儿,因父母早逝,太后便接进宫养在身边,封了郡主。” 玉娇想了想,“如此说来,与你并没有什么亲啊,为何叫你表兄?” “王室中关系错综复杂,偶有沾亲带故的就跟着其他郡主们一起叫了。她长在太后身边,自是比其他郡主得宠些,便也随她去。” 玉娇点了点头。 少时,碧桃进来禀道:“王爷、王妃,郡主来了,说要一起用早膳呢。” 玉娇斜睨了一眼段灼打趣道:“你这个表妹,也好不知趣呢。” 段灼挑眉道:“我这就将她赶走。” 玉娇忙拉住他。 “哎,我说笑的。” 转头对碧桃道:“快请进来吧。” 碧桃出去请了容仙郡主进来。 容仙在外间暖阁由侍女解了大氅才进来,笑的温柔有礼。 “表兄表嫂不怪我叨扰吧?我一个人用早膳怪闷的,就想过来与你们一起了。”。 “郡主快请坐,碧桃,添双碗筷来。”玉娇笑道。 “表嫂别这么客气,叫我容仙吧。” 她娇俏一笑,灵动可爱。 “好,容仙,住的可习惯吗?若是缺了什么只管告诉我。” “我院中别的都不缺,只是缺了表兄。” 容仙俏皮一笑,看向段灼。 玉娇脸上笑容一僵,喉头凝噎。 段灼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莫要胡说。” 容仙嘟起嘴撒娇道:“哪有胡说,容仙只不过思念表兄,你我幼时太后还曾说要为表兄和容仙赐婚呢。” “你若是不想在这里待了,我便立刻着人送你回京。” 段灼淡然出声,不怒自威。 容仙脸上闪过一丝失落,转瞬即逝。 随即展开笑脸看向玉娇,“我只是想起儿时的一些趣事,嫂嫂不会介意吧?” 玉娇尴尬地笑了笑,“不会。” 容仙转头对段灼笑道:“表兄,今日可否陪我去街上逛逛?我早就听闻靖州繁华,尤其美食十分出名,想去尝尝。” “我今日还有政务,我叫云五陪你去。” “不要,云五太闷了,我才不要跟他去。” 容仙转头看向玉娇。 “不然嫂嫂陪我去吧?” 玉娇刚要说话,便被段灼拒绝了。 “她前些日子病了,还没好全,不能出去见风。” 容仙一听,满脸不悦地撅着小嘴。 玉娇心想:若是陪郡主出去,说不定可以趁此机会逃走。便对她笑道:“其实我已无碍了,我陪你去吧?” 段灼手上一顿。 容仙笑道:“那好,我们现在就走吧?” “现在?可早膳还没吃完…” “我们出去再吃啊。” 容仙说着便拉起玉娇往门外走去。 侍女连忙拿来大氅给她们穿上。 段灼眸色微暗,“路上小心。” “表兄放心吧。”容仙笑道。 玉娇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跟容仙走出门去。 两人带着侍女坐上马车。 一行人去了热闹的南头街市。 容仙但凡路过酒楼食肆、果子铺子都要让侍女进去买上几样,拿来在车里品尝。 每样不过尝了一两口便赏给侍女嬷嬷了。 看到绸缎庄、首饰铺都要进去逛逛。 买了一大堆的东西放在后面的马车里。 “嫂嫂,我们去那边逛逛?” 说着就拉着玉娇下了马车,向人群中走去。 容仙兜兜转转,拉着玉娇进了一座豪奢的戏院。 里面宾客满座,热闹非凡。 老板见两人穿着华丽,带着众多仆从,眼中精光一闪,连忙笑脸相迎。 上前作揖:“二位姑娘看戏啊?楼上有雅座,里面请。” 二人便跟着老板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厢房。 房中挂着字画、铺设瓷器暖炉,清静雅致。 墙面有一扇大窗。 窗前摆着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 “二位客官,从这扇窗便可看到戏台。 老板说着走过去打开窗户。 两人向下望去,正对着戏台。 容仙很满意,叫嬷嬷赏了老板一锭银子。 老板喜笑颜开,收了银子退了出去。 容仙对玉娇笑道:“嫂嫂,你先在这坐着,我出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小食挑些回来。” 说着便带着一众侍女出去了。 玉娇走到窗前的桌子旁,坐下看戏。 不久 一个侍者端着托盘站在门口。 “客官,给您上茶果。” 玉娇点头让他进来。 侍者将托盘上的茶壶茶杯、花生瓜子、肉脯果子、香炉帕子等物摆在桌上,便退了出去关上门。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 容仙在首饰铺子里逛着,挑选了几样首饰。 “嬷嬷,这法子行得通吗?” 容仙端详着盘中放着的四五支金簪漫不经心地问着。 “郡主放心,这法子我常见的,百试百灵。”嬷嬷一脸奸笑地说道。 容仙这才抿唇一笑,扬声说道:“这些都要了。” 老板喜笑颜开的应着,连忙叫伙计去将一盘金簪都包起来,放入精致的木盒。 戏楼中。 雅间里薰香满屋。 玉娇渐渐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无力地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间听到“嘎吱”一声门响。 隐约有陌生男人的声音传来。 几个猥琐闲汉偷偷摸摸走了进来。 看廊上无人,立刻关门上了锁。 几人是城中的流浪闲汉,平日里无所事事,尽会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他们经常去酒铺赊酒,但从不给钱。 若是酒铺伙计问他们要账,便在人家铺子前撒泼捣乱,扰人生意。 酒铺都怕了他们,只得给他们些劣酒打发他们走开。 这几人得了些钱便去河边找些便宜的私妓。 多是些年老残病者,何曾试过这种娇艳美貌的年轻娘子。 几人好似色中饿鬼一般激动的瞪着一双双贪婪的眼睛,搓着手向玉娇走去。 “我先来,你们先去门口守着。” “凭什么你先来?我先来,你去门口守着。” “上次你还多喝了我一口酒呢,就当是还我酒钱,我先来。” “我都几个月没碰女人了,自然是我先来。” 玉娇朦胧中听到几个陌生男人在争抢自己,心中涌起一股恐惧。 只觉得自己好像砧板上待宰的鱼。 无处可逃。 玉娇皱了皱眉头,尽力想控制身体。 但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 心中只觉得无比绝望,欲哭无泪。 强撑着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意识,在脑中搜索着自救的方法。 几人争执不下,便都扑上前去争抢起来。 忽然一声巨响。 门被踢开。 几人吃了一惊,回头看去。 只见段灼面若寒霜,浑身煞气地走了进来。 撩起长袍,风驰电掣间将门边的小几一脚踢起,飞向撕扯在一起的闲汉。 倏忽间,几人便口鼻出血,昏死过去,倒在地上。 段灼疾步上前,扶起半昏迷的玉娇。 “月儿?月儿?” 玉娇微微皱了皱眉,听到他的声音,心里终于放下了最后一道防线,失去了意识。 段灼刚一进门,就闻到了浓郁的迷香。 看了眼桌上的香炉冒着袅袅白烟。 端起茶杯将剩下的半杯茶水泼进了香炉。 他用风帽盖住玉娇的脸,抱起她转身走出门去。 云五赶着马车在楼下接应。 见到段灼铁青着脸抱着昏迷的玉娇出来,满眼惊诧。 连忙大气也不敢出的打开车门候在一旁。 段灼一言不发抱着玉娇进了马车。 云五连忙关上门驾车而去。 回到府里。 段灼守着昏迷的玉娇坐在床边,屋内弥漫着一股沉重窒息的气息。 碧桃跪在地上抽泣着,“因郡主许久没回来,所以王妃叫奴婢去寻郡主,实在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奴婢该死……” “自己去领十板子。” “是。” 碧桃抹着眼泪退出了房门。 段灼转头望着昏迷不醒的玉娇,胸中怒火翻腾。 向站在门口的云五沉声道:“封店抓人,严刑拷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