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帐中 段灼坐在桌案前,看着桌上的地图,一手执笔,偶尔在上面做着标注。月儿坐在窗边看书。 守卫的声音从帐外传来:“阿江求见。” 月儿抬起头,忙说道:“快进来。” 毡帘掀开 阿江走进来,单膝跪下,垂首作揖。 “见过主帅,见过王妃。” 段灼看向他还未说话,月儿已起身亲自去搀扶。 “快起来,你有伤在身,不必行礼。” 阿江站起身来,脸上又不自觉得浮上淡淡红云,看着月儿的双眼绽放着光芒,他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的伤已好多了,能跑能跳,你看。” 说着便活动了两下,笑地分外灿烂。 月儿笑着调侃道:“那就好,之前看你浑身是血的样子,还以为你活不了呢。” 阿江一脸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小看我了,我命硬着呢,就是再来几个逃兵我也能一并收拾了。” 月儿掩嘴笑道:“你就会吹牛。” 阿江一脸不服,“你不信?现在就可以找几个人跟我比试比试。” 两人说说笑笑,似是将段灼给忘了。 没发现他的脸色有些不好。 “咳...” 他看似不经意地咳了一声。 两人才回过神来。 阿江立刻收敛了笑容,颔首站好。 “主帅恕罪,阿江一时忘形了。” 月儿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的,他不会怪你的。” 阿江看着月儿,绽开一个阳光般的笑容,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 段灼目光落在月儿的手上,眉间微微一皱,出声打断了二人。 “你叫阿江?” 阿江立刻说道:“回主帅:属下姓常,单名一个江字,是抚州人士。” “何时入伍的?” “武德十二年入御林军。” 段灼点了点头,“也有十年了。” “你护卫王妃和世子有功,赏赐千两黄金,百亩良田,回京领赏吧。” 月儿开心地看着阿江,阿江却脸色一变,急忙跪在地上,抱拳道:“阿江愧不敢受!” 月儿一愣,有些不解。 段灼则眼中划过一丝不悦,看着他道:“怎么?嫌少?” 阿江虽然跪着,却一身正气,毫无卑微之色。 “阿江不敢,只是这一路上状况颇多,阿江虽救了王妃,可王妃也救过阿江,我们已算是患难与共,生死之交,阿江是心甘情愿保护王妃的,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不求赏赐。” 段灼看着他坚定的目光,缓缓放下手中的地图。 “不求赏赐?” 他话音微扬,从桌案后走了出来。 站在阿江面前,负手而立,俯视着他。 他一身黑袍,强大的压迫感逼迫而来,阿江竟有几分心慌,方才义正言辞的气势顿时消散开去,不自觉地俯下了头。 沉默了片刻,段灼才说道:“既然不要黄金良田,便擢升你为三等副将,功绩便由你自己去挣。” 阿江只是一个军中小兵,要每立一功才能升一级,而三等副将已是连升数级。 月儿笑着推了推他,“快答应啊。” 可阿江仍然推辞道:“多谢主帅,可是阿江真的不要赏赐。” “不要财物,也不要官职,那你想要什么?” 阿江下意识地看了眼月儿,随即又低下头去,“属下什么也不要。” 这一小小举动被段灼看在眼里,顿时眸光一黯。 月儿不解,蹲下身看着他,“为何不要?这是你应得的?” 阿江满脸通红,有些不敢看她,“我,我不是为了赏赐,这一路上,你也屡次三番救过我,我不能报恩反倒接受赏赐,岂是大丈夫所为?” 月儿叹了口气,“大丈夫不拘小节,莫要纠结这些细枝末节,这一路上确实多亏了你,你不是说你的家人都盼望你出人头地吗?现在有了机会,为何不好好把握呢?” 阿江怔了一瞬,抬头看着她。 她笑着弯了眉眼,如月光般柔和,一时竟移不开眼去。 她让他接受,他便接受。 “多谢主帅!” 他看着她,不自觉也笑了。 段灼弯腰,将月儿拉了起来,不动声色地挡在身后。 “退下吧。” “是。” 阿江躬身退出了主帐。 段灼转身,看向月儿,她脸上还带着明朗的笑意。 “这么开心?” 他问道。 月儿点了点头,“为他高兴啊。” 段灼轻轻哼了一声,“忠心护主,乃是本份。” “可是遇上凶险时,他本可以丢下我们逃跑啊,但他没有,他即便已身受重伤,还是赶来救我了。” 段灼淡淡道:“所以不是已经奖赏他了么。” 月儿又道:“方才你也看见了,他不是为了奖赏,他是个很讲义气的人。” 段灼微微挑眉,“讲义气?” 月儿用力点了点头。 段灼嗤道:“那不是义气,那是他的任务,他知道,若是敢丢下你们独自逃跑,我掘地三尺也要将他找出来,剥皮拆骨。” 月儿皱起一双秀眉嗔怪道:“他不是这种人。” “他是哪种人,你很了解?”段灼淡淡说着,背过身去,拿起方才的地图,似是不想再与她争辩。 月儿目光透着肯定,“他都舍命救我了,还不能证明他的为人吗?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段灼手上微微一顿,将地图撂下。 转过身来看着她,脸上有些微愠怒之色,缓缓说道:“我也救过你,怎不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月儿愣了一下,才娇笑着拥进他怀里,“那怎么能一样?你是我夫君,救我不是应当的嘛~”说着伸出手指轻点了一下他的鼻尖。 段灼见她这么说,无奈叹了口气,才显露出笑意。 “真是欠你的。” 伸手便抱紧她的腰,恨恨吻住她的唇。 她缠绵回应着,双手抱紧了他的脖子。 一股灼浪从身体里涌出,她将他抵在桌案旁,解开他的腰带,一手探进他的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