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有行又鬼魅似的离开了,当然并没有立刻得到路朝天的答案,路朝天确实需要好好考虑两天。 他若真敢,无异于就是与大财神彻底决裂,走向了完全对立之面,要么成功了,他成了大财神。要么失败了,落个逆主叛宗之恶名,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慎有行并没有把那个能对抗明老的存在是谁告诉他,但他也知道慎有行根本不是乱夸海口的人。 如果真能把明老的问题解决了,以墨有天和慎有行御刀巅峰的实力绝对能制服大财神。 嘎嘎,说实在话,路朝天还是很心动的,虽然他是财神宗的二号人物,但比起大财神,地位要差之十万八千里。 而眼下,这个距离似乎一下子就缩短到了一指之外了。 路朝天的双颊激动的有些小潮红了,机会都是留给勇者的,有道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哪来的成功和上位,路朝天突然间就有了决断,决定放手去搏一回。 安泉在外边的小摊上吃了张鸡蛋灌饼,喝了碗油茶,早饭问题解决了,心想回侯府没什么事,干脆还是去安善堂中帮忙吧。 这时,辰时已过,街上为忙生计的人是匆匆往来,两侧的店铺大多都开了,可见经商的辛苦。 安泉走街过巷,来到了杏林大道,安善药房正在这杏林大道之上。 安泉恰顺道,决定先到药房中去看看,听聂寒说,赵苏苏将药房打理的很好,也真是难为这位曾经的郡主了。 毕竟辰时尚早,杏林大道的各药铺医馆中并没什么顾客,多都是坐馆大夫在抓药配药,应该是配制一些常用药,方便客人购买。 安善药房在杏林大道东段,安泉由西走至,却见药房之外,有两个彪形大汉正抱肩伫于门口,却是把药房门堵死了,两位坐馆的老大夫背着药箱远远看着,怯怯懦懦不敢靠前。 安泉见状眉头微皱,看样子这应该不是来买药的,而安善药房谁都知道是安善堂的产业,一般识相的都不敢来捣乱,若真碰到不识相的,只好收拾的他再不敢了才好。 赵苏苏和凌冰儿一大早就来药房了,看样子是被堵在里面了,安泉加快步子走了过来,刚到门口,一大汉顿道:“买药到一旁买去,这里暂不营业。” 安泉笑道:“谁说我是来买药的,本侯是来打狗的。” 俩大汉闻听狗字,都忽略了安泉自称的本侯二字,只觉安泉是一不知死活的瘦弱少年,其中一位挥着大拳头,就决定给这自称打狗的少年一顿胖揍。 一拳击来,恶风扑面,眼见就要砸塌安泉的鼻梁了,一把一泓秋水似的刀凭空而现,刀尖直指他的咽喉。 拳头离安泉还有五寸,刀尖已经抵在他的喉结之上,大汉吓地魂飞魄散,直着手臂伫在那里,是一动也不敢动。 秋水就那样静静地悬于空中,如一道温柔的眼波,没有半点的杀伐气息,但那大汉就是不敢妄动一下,他直觉,只要他一动,那秋水似的刀就会毫不留情的洞穿他的咽喉。 另一正在准备看满脸桃花开的大汉,笑意顿就僵在脸上,这少年竟能隔空御刀,比他这区区合刀境要厉害的多的多,但他仍色厉内荏地道:“福王府世子在此办事,你不要乱来!” 安泉一听,笑眯眯道:“你是在说王文正那厮?” 王文正那厮? 大汉一愣,王文正是世子,不是那厮呀。 但他仍下意识地点点头,安泉一叹道:“有些人就是不记心,别人是吃一堑长一智,他是越吃越蠢。” 大汉懵了,这少年怎么竟敢骂堂堂福王世子? 这时他突地想起安泉方才的话,自称本侯的话,顿是打了个激灵,嗫嚅道:“您,您是龙吟侯,梁侯爷?” “是啊,所以你们俩可以滚了,两盏茶时间,让福王到这里领人,若过了点,少了胳膊腿的,别怪我!”安泉人畜无害地道。 说着,神念一动,收了秋水,那俩人吓地都不敢进药店报信了,给安泉鞠躬行礼后,二人撒脚丫子就回福王府去请王甫义了。 药房的门紧关着,安泉逸出一丝水灵气机拉开门栓,推门就走了进去,偌大的药房之中本来不时传来争吵之声,当安泉淡笑着走入,竟然一时变地诡异的安静。 王文正和任道远是做梦也想不到安泉会这个时候来,尤其是王文正,忍不住用手摸了摸额头的伤疤,再看着安泉淡然的表情,心底却是陡生出一股子莫名的寒意。 赵苏苏和凌冰儿见安泉来了,却是微微松了口气,神情都轻松了许多。 安泉看了任道远一眼,感觉挺眼熟,转念间已经想到了在千面宗千面大会时,于扶风山庄中见过这人,好像叫任道远,还是大魏益王的什么亲戚,当时亦是与王文正结伴而来的。 “这不是福王世子吗,不好好在你福王府中待着,堵了我安善药房的门,却是为何?”安泉就盯着王文正问道。 王文正被安泉看地心里直发毛,他根本想不到安泉这个时候会来。 前两日,任道远找到他,跟他说了凌冰儿的事情,想让王文正想办法帮忙把凌冰儿给劝回大魏去。 王文正也听说过凌冰儿之事,也打听过了安泉对这凌冰儿并没什么特别意思,反而是不承认游梦尘是他杀的,让凌冰儿无需报恩。 可以说是凌冰儿是自己要留下的,既然龙吟侯也想让她回大魏,于是王文正就决定帮任道远这个忙了,毕竟他在大魏“求学”时,任道远可是热情地带着他,在花街柳巷逍遥快活了好些日子。 “呃,龙吟侯,这个嘛,事情是这样的,这位是大魏益王王妃的亲弟弟任道远任公子,任公子一直倾心于凌冰儿凌小姐,今天嘛,我就是帮忙想劝凌小姐回大魏。” 凌冰儿闻言,面色一冷道:“这位什么世子,我与任道远毫无任何瓜葛和关系,与你更是陌路之人,你何必无事生非,堵门拒客,影响安善药房的生意,你可知道,安善堂有那么多需要救济的人,影响药房生意,就是影响安善堂的正常运作。” 凌冰儿无疑是位冰雪聪明的姑娘,她也厌恶极了王文正方才看她和苏苏的那色迷迷的目光,于是一下子就说到了点子上,王文正闻言,冷汗就冒出来了,我我我了半天,硬是再说不出一句话。 任道远微吸了口气,现出一个微笑,抱拳道:“任道远见过龙吟侯,这件事任某应该解释一下。” 安泉却摆手道:“任公子,抱歉,你不用解释,本侯与你没有什么好说的,舒袖公主予我有知遇和救命之恩,而益王处处与舒袖公主做对,我们本就在对立面。还有,我清玄灵宗崛起,亦被你们欲暗中设计打压,别以为别人都是瞎子,聋子,所以,我们之间若有关系,只可能是敌人!” 安泉毫不客气地说道,任道远听着,一张还算英俊的脸上顿就布满了阴云。 他根本想不到安泉会这样不留任何情面的说话,他想不到,就连王文正,赵苏苏和凌冰儿也想不到,这三人就开始有些傻眼了。 而王文正傻眼后,心里竟开始莫名地有些惊恐了,他与任道远交往,根本就没想到过这些,只觉任道远豪爽,舍得请他吃喝玩乐,难道,任道远接近他,会是有什么阴谋。 但他与任道远交往,他那福王老爹竟然十分赞同呢,还劝他要深交,一定要成为能和任道远推心置腹的挚友。 一时间,王文正又有些糊涂了。 任道远见安泉把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了,也不客套了,冷笑道:“确实,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说的对,我们若有关系,绝对是敌人!”说着拂袖就要离开。 但他却是诡异的怎么也走不出药房大门,门敞开着,任道远似被一道透明的屏障所阻,能看到大街,却走不出门。 “堵了一早上大门,坏我安善药房的生意,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安泉的话音又响在了他的耳畔。 任道远转身看向安泉,道:“原来是你在搞鬼,怎么,还想讹诈我一笔?” “我安善药房生意红火的很,今天被你们堵门拒客,财气没了,损失巨大,不赔偿,想离开,门也没。”安泉依然是口气淡淡地道,但无论谁都知道,任道远今天不赔银子,绝对是离不开。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须臾停在了安善药房之外,只见一锦服华衣人被数位护卫围拥而至,他跃下马匆匆走向药房,自然亦是被水灵气机布下的无形水幕所阻,无法入内。 “龙吟侯,福王已驾到,还望您放世子出来。”方才被安泉放走的两位大汉正是福王府刀卫,其中一位见大门大开,却无法进入,急忙吆喝道。 安泉已知道福王来了,走至门口,隔着无形水幕徐徐道:“梁周见过福王,今早世子王文正及大魏人氏任道远堵我安善药房大门,拒客人入内,让药房蒙受损失,本侯正在调查原由。” 福王王甫义怔了下,他知道王文正和任道远一早就出府了,任道远这两日正在福王府做客呢,但他却不知道这二人竟来堵人家安善药房的大门了。 直到随行保护王文正的刀卫回来说王文正在安善药房被安泉给扣住了,他若不来领人,就要少了胳膊腿,急忙就骑马赶至。 安泉是什么样的人王甫义可是知道的,这龙吟侯一向从不招惹人,可一旦被人招惹,对方就要承受相当的后果。 王文正这混蛋,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去招惹这龙吟侯,偏不记心,扶风山庄脑袋磕破了指不定就是被这龙吟侯耍了,这又来堵安善药房的大门,不是没事来找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