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公子这次载誉而归,现在城中百姓皆津津乐道咱龙吟侯在刀盟大会上的神勇英姿呢。”金娘子先是贺喜道。 楼中顾客一听这少年就是本国名声越来越响亮的龙吟侯,俱是躬身拜见,连声赞美,安泉毫无架子的抱拳回敬,寒暄了几句后,就扯了大头出了宝楼大门,嘿嘿笑问道:“咋样?”说着,是挤眉弄眼。 大头却是闷声道:“还真不咋样,小金似乎瞧不上俺。” 安泉白眼一翻道:“你可是财神宗的头爷啊,连这个本事都没?” 大头摇头道:“打打杀杀俺拿手,这事儿,太难,俺可没有侯爷那骚包劲,是女人就喜欢。” 骚包劲?安泉呸了一声道:“俺这叫魅力,风度,懂不懂,怪不得人家金娘子瞧不上你,是你不解风情吧,大胆点,约个饭,送个礼物,不试试怎么知道。” 大头摇头道:“她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俺心里很清楚明白,但委实是喜欢她,哪怕她不喜欢我,每天能见见,靠近她一些也是好的。” “这样的好女人,你错过了,会后悔死的。”安泉哼了声,直想用手指戳他的光头大脑袋。 大头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道:“有些话不能说太直白了,否则连见面的机会也没了,就这样天天能看着她,俺就知足了。” 安泉是很想撮合他们的,金娘子乃打小因家穷被卖,卖到金家当了童养媳,后来家人得了钱搬的也寻不着了,而金家人后来也都不在了,若非她性格坚毅,早倒下了。 大头是一孤儿,有幸被贾无瑕收留,后拜明老为师,虽模样粗大鲁莽,实则是修行刀境的天才,不到四十已是御刀巅峰之境。 二人身世皆可谓孤苦,若能走到一起,定能彼此珍爱珍惜,但大头目前的态度令安泉很是不满。 “哼,你就看着吧,看她哪天嫁为他人妇,看你怎么办。”安泉气哼哼不想理他了,转身进入了宝楼中。 大头呆了呆,用手摸着大光头,想着安泉所说金娘子某天嫁为他人妇,顿是心里泛酸,但一想起金娘子眼眸中的疏离之意,他又觉得很是无望,然后自行便离开了,他回仰岳城了,这事一定得赶紧告知主人一声,耽误不得。 宝楼之中,终于没什么顾客了,安泉进来与叶幸儿聊了阵子,得知在这里生意好的一月顶在大吴天海城中一年的收入了,叶幸儿还说她前几天自做主张给安善堂捐了一千两银子,因为她听说安善堂的账务总管师先生要在大越各地开设安善学堂,让贫寒家的孩子亦有书可读,于是她一“激动”,便捐了一千两银子,为公子行善举,她自觉完全应当。 当然事后就有些小忐忑了,安泉一听,暗道这回可是选对人了,师从容以后绝对将是自己的得力臂膀之一,这安善学堂确实开的好,免费让穷人的孩子读书,让他们摆脱蒙昧,若有刻苦者,寒窗苦读,不怕将来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而最关键的是读书人的增多,可以强化对传统文化的认同,淳化世俗风气,凝聚民心力量,传承民族精神,极具很积极的意义。 读书人就是读书人呀,安善堂拥有师从容这样的人才,实属大幸。 不过安公子这眼光实属高明,安泉自己臭美了一下,看着略有些小紧张的叶幸儿,微笑道:“天福宝楼的一切事务一开始我就都交由你管理,就是很放心幸儿呢,所以这样的小事,幸儿完全可以做主,不用对我细说。” 金娘子在一旁呵呵笑道:“我早就对幸儿说,你家公子才不会管这样的小事,你做主就行,但幸儿就怕公子生气。” 安泉嘿嘿一笑,故意道:“难道在幸儿眼中,我就是个小气加霸道的公子?”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叶幸儿顿就急了,连连素手摇晃,但一时间口中偏无措词,急地眸间都开始闪动泪花。 金娘子见状没好气地白了安泉一眼道:“明知道幸儿紧张在乎你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偏生说这话,不是惹她难过吗?” 安泉也知道这妮子实在,不经逗,赶紧哈哈笑道:“金姐说的对,其实我真是玩笑之言,那就罚我,嗯,马上滚蛋,滚出宝楼,不得停留。” “不能滚蛋,不能滚蛋。”一听安泉要滚蛋,叶幸儿顿又急了,一时口不择言,不让安泉滚蛋。 结果话甫出口,便觉不对,一时便涨红了脸,是连连跺脚,暗道自家公子真是坏死了,专门欺负老实人。 而金娘子和大宝二宝终于是再也忍俊不禁,哈哈笑出声来,安泉暗道逗乐子也要有度,终于是不再逗那实诚的姑娘了,约定了一会儿晌午到天福酒楼中聚餐后,说还有事得先去处理一下,一会晌午见,便离开了。 叶幸儿出去目送安泉离开,直到看安泉背影消失于街头人流中后,才缓缓折回,金娘子见状微微一叹,却不知,在因何叹息。 安善堂中,今日接来了两位孤寡老人,易慧湛若蓝和聂千寻亲自为他们安置房间去了,聂寒则与师从容商议开办安善学堂之事。 由于吴侵入赵,兵荒马乱,聂寒暂时无法南下去大韩接手慈安堂,于是在师从容的提议下,安善学堂开始进入筹措准备中。 二人现在正在细算开设一家学堂所需的具体费用,其间涉及买地盖房亦或直接买房子加以改造,然后便是书桌椅凳,笔墨纸砚,关键还是得能请到好的老师夫子,安善堂可以行善,但夫子得生活呀,聘任的薪资是不能少的,二人事无巨细,是认真核算。 凡事都是说来容易,但做着便不一定简单了,二人拨着算盘珠子,头碰头是边写边算,浑然都不知道安泉进来,在一侧都看了一阵子了。 “其实可以在学堂中设小膳房,有些孩子都食不果腹,更别说有心情学习了,花销虽然增大,但我认为值得。”安泉突插口道。 “有理!”师从容道。 “有理,这个可划入预算。”聂寒亦道。 二人片刻后才发现不对劲,一抬头才发现安泉来了。 “干爹,师先生,你二位可真认真。”安泉说着,翘起个大拇指。 聂寒哈哈笑道:“小周啊,你干爹活了半辈子,才发现现在这人生过得最有意义,乐之不疲。” 师从容亦点头道:“师某亦是感觉如鱼得水,以前的日子不过是在涸泽中苟延残喘。” 安泉笑道:“如此最好!” 正说话着,湛若蓝进来了,乍见安泉,怔了下笑道:“梁师弟回来了,先恭喜灵宗和你在刀盟大会上神勇夺魁哦。” 安泉看着湛若蓝,反而却拱手呵呵笑道:“湛师姐,同喜同喜。” 同喜同喜? 湛若蓝一怔,俺可是行云刀宗的,同喜个啥? 师从容亦是疑惑不懂,安泉嘿嘿笑道:“师先生,湛师姐,你俩有喜事还藏掖着啊,湛师姐这里,还是双生呢。”安泉说着,没好意思指湛若蓝,却是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师从容闻听,浑身一颤,掩饰不住惊喜地看向湛若蓝,颤声道:“蓝儿,是真的吗?” 湛若蓝听安泉如此说,再一想自己月事已超时未至,难道真是“美梦成真”了,一时竟自怔住了。 看神情,原来这夫妇二人尚不知,安泉哈哈一笑道:“真是有了,再过十日不妨找位老大夫号号喜脉,一对双生子,过阵子我给开一副药,湛师姐喝上一个月,保准到时平平安安生得一双贵子。” 这夫妇二人成婚已久却一直无所出,极是苦恼,尤其是湛家老爷湛成保亦总因这事唠叨不停,没想这次来仰岳不久,安泉便以两剂药兑现了他的承诺。 师从容对着安泉是一揖到底,安泉是坦然承受。 “梁师弟,你这也不号脉,一眼扫过就说我,嗯,有了,若不是,师姐我可不依。”湛若蓝还是有点不太信,不但有了,还是双生子,可别是他逗他们夫妇的乐子。 “湛师姐,但若是了,师先生可得给我安善堂最少当二十年的财务总管。”安泉挑了挑下巴道。 “不是二十年,是做到终老。”湛若蓝亦挑了挑下巴道,然后玉掌一抬,二人啪的一声,击掌为誓。 聂寒却知道,自己这干儿子是赢定了。 师从容亦直觉安泉所说定然属实,只怕这厮到时候跑的不见影,却是取了纸笔请安泉把安胎药方写出来。 安泉是详细写好,师从容吹干后,如获至宝地锁到了玄铁宝柜中,待一会干透再贴身藏好。 对于开办安善学堂一事,三人又商量了半天,不一时,出外发救济和考察情况的安善堂中的成员都陆续回来了,个个俱脸有汗渍,但精神奕奕,毫无因辛苦而流露出的埋怨之色,安泉当即由荷包中取出十余张十两银票,私人给大家发了奖金,一时间皆是欢喜雀跃,俱躬身谢了侯爷。 随后自然是宣布中午他来请客,邀大家到安善酒楼大快朵颐,又是赢来一阵欢呼。 自然,声音大了,把易慧和聂千寻惊动了,来到帐房大厅中,一见人群中的安泉,聂千寻顿是小脸笑靥如花,小跑过来霸占了安泉的右胳膊,一下也不想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