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道化刀气机直扑向倚云山巅,易希声是御刀冲向山顶,安泉霍然感知,心魂刹那回归体内,头顶穹空的“行云意”刀意顿消失无踪。 看着惊绝的眼珠子瞪地都快离家出走的哑巴,安泉心念一转已经知道自己方才做了什么,他竟不自觉间化行云为刀了,这下可麻烦了,一定惊动了行云刀宗中的高手,他迅速催眠了哑巴,这时易希声已御刀而至,亦是目光惊异地瞅向安泉。 安泉凝神与之对视,易希声精神一阵恍惚,心底霎就传来了一个声音:“我方才竟自将穹顶之行云化刀了。” 安泉又给哑巴心理暗示道:“方才是师傅在将行云化刀。” 刚撤出催眠念力,数道化刀气息已至,直锁定山顶这三人,安泉模仿着哑巴模样一脸崇拜地看向兀自是一脸怔忡的易希声,那数道气机顿都集中到了易希声的身上。 安泉已是化刀中阶,自然感知地到,心下已经是微微舒了口气,终于成功将“焦点”转移给了易希声。 这时嵇行歌,俞摘弦,还有王舒袖和奚若溪先后已到,嵇仙歌略有些兴奋地冲着易希声道:“老五,你悟得行云意刀了?” 啊!易希声却是心下很有些糊涂,感觉自己并无所悟,但心底有个声音总在反复说:方才正是我将行云化刀。 易老头一时间好生迷糊啊,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到是哑巴手语翻飞地比划开了,边比划边冲着师傅把大拇指都竖了若干次,神情间极是兴奋。 “老五,你到是说个话。”俞摘弦急问道。 易希声是真的很恍惚,想了想道:“这个实难说清楚,好像我刚才将行云化刀了,但现在却又觉得没有悟得行云意。”说着,有些苦恼地拽着胡须。 别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易希声身上了,王舒袖偏就偷眼瞅向安泉,见这厮看着易长老苦恼的模样,自己的唇角却漾起一丝好看的笑意,舒袖公主就直觉这其间又而玄虚了,但此时却不好问起,安泉突也感觉公主正瞅他呢,赶紧就敛了那丝笑意,王舒袖见状,抿嘴一笑,这装岂不证明越有问题了。 然后,这些人就认为易希声可能是在修行中突有明悟了,但却是没抓住机会,是俱可惜了好一阵子。 此间王舒袖又给俞摘弦介绍了一下安泉,俞摘弦到是对这少年龙吟侯挺热情的,五大长老中,当属此人最平易近人了,亦是最为擅谈,力邀安泉去他那里喝茶去,安泉推辞不过,被俞摘弦御刀带着,直往连云山而去。 釜中水烟升腾,二沸之后,王舒袖素手轻轻捏碎炙好的茶饼,往煮沸的水中心投下,不一刻茶之清香开始在精舍之中缭绕。 俞摘弦深深吸了口气,茶未饮上已经是一脸陶醉了。 安泉对品茶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但看着舒袖公主煮茶的手法到是赏心悦目,当公主给二人斟好茶后,俞摘弦是轻嗅茶香,摇头微叹了声,方小口品茗,神色更是陶醉。 安泉嘛,则一仰脖,就给干了。 “好茶好茶。”安公子吧嗒了下嘴,大赞道,一旁的俞摘弦见状大愣,这是品茗还是牛饮?还好茶呢,简直是在作践好茶。 气得老头就开始吹胡子瞪眼了,奚若溪见识了安泉之豪饮,愣了下,掩口是吃吃直笑。 王舒袖则早领教过了,见怪不怪,含笑又给安泉斟了一杯。 安泉这时突想起上回公主请喝茶,宁浣情所说的品茶三步骤,观色闻香品味,于是就“靴微”有些尴尬了。 “梁周,你方才也在倚云山顶,应该也见到了行云化刀的异象了吧?”王舒袖来了个话题,转移了安泉的尴尬。 安泉点头道:“哑师兄正带我观景吹风,突然就见头顶白云倏忽变幻,化刀经天,真地都被震惊到了呢,应该是易长老突有所悟,施展神通。” “嗯,应该是我宗两大心法流水心和行云意之中的行云意刀了。”王舒袖道。 俞摘弦听着却是嘟囔道:“我看易老五也是含糊的紧,水有心,云有意,若非通抵天道,与天地阴阳互通有无,怎可知水心云意?” 水有心,云有意,安泉闻听心间还是很认同的,也许常人认为水即是水,云便是云,不过是自然界中的物质形态罢了,但安泉自接受水灵之体的传承后,对五行之水的感悟可谓深刻至极,在他的认知里,水是活的有生命的,是灵动的有智慧的,正是水灵之体的渗透浸润完完全全改变了他,所以当他在看到王舒袖以刀意写下的浣情居三个字,顿悟“流水心”之刀意。 而云正是水化气后升腾于空中,水气于高空又凝结为细小的水滴或冰晶,聚拢增多而成云,所以云乃水所化,水心与云意乃是相通的,水化云是很自然的事情,故化刀境的安泉既已领悟“流水心”,那么顿悟“行云意”,亦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这些,别人当然不明了,而安泉念头一转间已经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自己这个非行云刀宗弟子,无意间却是悟通了人家宗门的两大绝世刀意心法啊,并且舒袖公主已经知道了他会流水心刀,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未说出来。 安泉想着,不禁就看向了王舒袖,而王舒袖亦恰好看向他,舒袖公主那双秋水明眸之中似乎饱含深意,安泉直感觉公主似乎知道方才在倚云山顶,是他悟得了行云意刀,而并不是易长老。 公主难道有大师兄的“火眼金睛”?安泉想着不经意就撇了撇嘴,王舒袖见状,唇角就漾出了一痕笑意来,她给俞摘弦又斟了杯茶后,微笑道:“水有心,云有意,二师伯说的真好,貌似简简单单却又发人深思。” 俞摘弦抚着白须微叹道:“说的好,却做不好,亦是没用,流水之心,行云之意,觉得简单,但领悟起来却是太难了,行云刀宗自开宗祖师留下这两大心法,至今也只有公主领悟了流水心刀,以公主之天资,假以时日,将来之成就,绝对不可限量。” 王舒袖被俞二师伯美美地夸赞了下,却是摇首道:“修行一途,漫漫而无止境,我不过是承宗门之气运相佑,得到千载难逢的云灵之髓灌顶而入御刀境,况且对流水心之刀意也是仅有一丝明悟罢了,师伯这样夸,我却实是汗颜。” 俞摘弦微笑道:“公主是悟得化刀心法,但境界却在御刀境,故才无法施展出流水心刀的真正威力,一旦入得化刀之境,止不定顿悟行云意刀也不在话下。” 安泉闻听,心里一动,问道:“俞长老,真会有这种情况出现吗?” 俞摘弦笑道:“境界修为的积累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就像龙吟侯,御刀中阶了却还御不出刀气,应该是悟得了什么特殊法门使气脉增宽了,可修行时间太短,积累的刀气太少,导致气脉中无刀气可用,才无法御出刀气,但境界却又在那放着,虽说御不出刀气,但御真刀和别人战斗却没问题,呵呵,龙吟侯自己就是一个实例嘛。” 御刀中阶?王舒袖有些疑惑的看着安泉,把半步就要化刀的梅老都能杀掉,岂会是御刀中阶,二师伯看走眼了吧。 不对,二师伯肯定看不走眼,应该是这家伙又不知道整出了个什么玄虚,竟糊弄地二师伯都看错了。 安泉现在把无法之法已经玩的很顺溜了,能随意给自己“制造”出一个境界,无疑这能起到很好的掩饰作用,对敌时亦很能迷惑对手。他一听俞摘弦所说,也确实是这个理,按说破入化刀境后,气脉方可随心增宽,越修行,气脉中刀气越多,境界就越来越能提高。 而他早早就被龙血斩和凤鸣刃强行拓宽气脉,估计若非是水灵之体保护,他早气脉迸裂玩完了,但气脉宽是宽了,刀气却少的可以忽略不计,于是后来就造就了他这个御刀境却御不出刀气的怪胎,嘎嘎。 不过他貌似要将怪胎进行到底,尤其是领悟了无天大法后,他发现刀意的威力远比刀气的威力要大,而现在宗门中人绝大多数人都是以修行刀气为主,今天他也是明白了,原来却是刀气好练,刀意难修。 “不过嘛,龙吟侯若寒暑不断的坚持下去,待到刀气充盈气脉,那时,同境之内将无敌手。而龙吟侯确也若传闻中那般乃天才人物,果不是虚名。”俞摘弦也不吝啬地将安泉也赞了下。 这茶也喝了,聊天也聊地不错,然后王舒袖就带安泉和奚若溪告辞离开了连云山,打算到水云山拜访一下三长老宫听律。 安泉这半天是那四位长老都见过了,干脆就遵从公主建议,陪她一起去拜访宫听律。 连云山距水云山有五里之遥,依然是王舒袖御刀载了安泉,不一时已到了水云山下,方至山脚,无比浓郁的水气已经扑面而至,安泉畅快呼吸着,心里真是舒坦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