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枪响响彻林间,声波如浪,血雾激荡着被震开。 桑雀举着手枪,面前的血衣祟瞬间烟消云散,这可比鬼兵符的效果强大多了。 但是血衣祟并没有彻底死亡,只是被子弹的力量打散,过上一段时间,血衣祟还是会重聚力量,再次出现。 最起码桑雀现在利用阴童的鬼眼,仍能看到半空中有一团樱桃大小的红色雾气在飘荡。 消灭邪祟和鬼,似乎只有吞噬吸收一条路,其他的方法都只能像这样暂时打散。 桑雀把画展开挂在树上,闹钟上好发条放在树杈间,松手之后,尖锐的声响立刻响彻林间,血雾被震得泛起一圈圈涟漪,不断朝外扩散。 几个呼吸间,桑雀就看到一件件破烂的血色衣衫从四面八方出现,被闹钟的声音激怒,浩浩荡荡地杀来。 桑雀收敛气息隐匿在一旁,看着那些血衣祟意图冲撞闹钟时,猝不及防,全部撞进画中自投罗网。 狂风肆虐,血色的风沙平地卷起,也朝这边袭来,是风祟,并且因为秦州死域,有些变异的风祟。 桑雀之前见到的风祟,扬起的风沙是正常的黄色,这里的风祟带动的都是血色风沙。 无所谓,反正她是来进货的,来者不拒,同一个类型的邪祟关一间屋子就行,画里地方大得很,来多少都收得下。 “桑木兰!” 空幽的声音此起彼伏,从血雾弥漫的枯树林中传出,桑雀不理,那声音喊着她的名字越来越近。 这是林中常见的一种邪祟,会模仿人声叫人名,一旦应答回头,就会被勾走魂魄。 不多时,声音几乎来到面前,桑雀这次才看清这种邪祟的本体,像蝉,蝉腹有人面,翅膀震动时就会叫人的名字。 这种邪祟没有被闹钟的声音吸引,自己撞进画中,只是趴在桑雀周围的树上,不断叫着‘桑木兰’,十分聒噪。 桑雀把阴童放出来,让阴童解决,虽然邪祟本质上并非虫子,但其形如虫,让阴童管,没毛病。 阴童出来之后,听着这一阵阵叫名声蹙眉,她思考了下,腹部鼓动几下,藏在腹部里面的青色鬼手将一个破旧的布娃娃递出来。 这布娃娃是桑雀从现代拿来的阴物,上次交给阴童使用,阴童忘记还给桑雀。 阴童一拿出布娃娃,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连带着桑雀也感觉到了困倦,跟着打哈欠。 阴童就那么抱着布娃娃,娃娃在她手里似乎力量被增强了,那些叫名字的蝉慢慢不再叫嚷,一个接一个地从树上掉下来,沉睡过去。 桑雀一个哈欠打到一半,背后一寒,感觉到了一股极其强大的气息在注视这里。 是梦鬼! 桑雀曾跟梦鬼交过手,灵魂还曾被梦鬼入侵过,所以她对梦鬼再熟悉不过,也十分敏感。 阴童也感觉到了梦鬼的气息,立刻将布娃娃藏起来,那股气息这才慢慢消散,阴童开始一个个捡拾地上睡着的‘蝉’,丢进画中。 闹钟还在响,血衣祟和风祟被抓进去不少,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形邪祟,桑雀都没看清,就自己撞进了画中。 其中有稻草人一样的东西,应该是麦祟。 此刻树下的地面土质正在泥化,带着血色,是异变的尸泥祟。 血色纸钱从头顶飘荡下来,桑雀转头就看到远处雾气之中,有四个鬼抬着棺材朝这边来。 桑雀拦下阴童,自己迎上去。 之前抬棺鬼冲入望山城,让人难以抵挡,如今再见抬棺鬼,桑雀毫不畏惧,瞬移到抬棺鬼前方,取出手枪。 之前的鬼抬棺,棺材都是黑色,这次的棺材怎么变成红色了? 管不了那么多,桑雀抬手四枪连发,每颗子弹都精准的打进每个抬棺鬼的眉心。 砰! 棺材落地,四个抬棺鬼浑身抽搐着,眉心中弹处出现火红的裂痕,紧接着那四颗鬼脑袋接连炸开,只剩下鬼身朝后倒下。 桑雀上前查看,周围血雾汇聚而来,正在重新组成抬棺鬼的脑袋,并且恢复速度很快。 抬棺鬼的实力差不多就在五层,这把枪和子弹对于抬棺鬼有这样的杀伤力已经出乎桑雀的意料。 桑雀计算了下时间,大约二十秒,抬棺鬼就恢复如初。 在他们重新爬起来之前,桑雀叫来阴童,阴童衣袖中跑出四条小蛇,从四个抬棺鬼口中钻进去,四个抬棺鬼浑身抽搐一阵子之后平静下来,站在原地不动。 这是阴童的蛇蛊,蛇蛊入体,能操控鬼和人,整个云州能做到这件事的,只有五灵神。 承歌也有蛇蛊,却不足以控制比他强的鬼怪和人。 “关到画里去。” 桑雀吩咐一声,阴童点头,对四个抬棺鬼招招手,抬棺鬼重新抬起红色棺材,朝着画那边走去。 靠着闹钟,画还有阴童的协助,桑雀在林中各处‘进货’,抓了不少三层邪祟。 四层和五层的鬼怪也就只有这个鬼抬棺,鬼花轿没有出现,其他的也没有,桑雀没敢朝秦州更深处探,那边给她的感觉很不好。 桑雀用乾卦开眼看到了模糊的画面,那些鬼级的存在都在秦州中部,也就是左今也和班主争斗的地方,在互相吞噬,还在分食什么。 秦州的血雾,就是被分食的东西流出的血,这让这里的邪祟都产生了异变,比原来更强大。 这些血雾对人和鬼的侵蚀性很强,桑雀待久了能明显感觉到心脏像被注射了兴奋剂,不受控制,跳动得厉害,这让她不可抑制地产生弑杀的冲动。 桑雀看了眼时间,也才过去一个小时而已。 今夜收获已经足够,桑雀返回去找夏蝉,发现夏蝉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依旧安静地坐在那里,头发飘散在半空中,蒙上一层血色。 再这么下去,夏蝉的头发会不会变成红色的? 夏蝉没被影响,旁边守护夏蝉的玄玉和扎纸匠都有变化,玄玉很焦躁,在树间跳来跳去,不停用枯树磨爪子,周边每一棵枯树上都有玄玉留下的抓痕。 扎纸匠眼中泣血,被血雾的力量侵蚀,不由自主地抵抗山鬼印的力量,以至于他站在那里,身体抽搐着,印在他胸口的山鬼印逐渐显现出来,散发出点点火光。 “小蝉,我们该回去了!” 桑雀收回扎纸匠,把玄玉抱在怀中安抚,无奈叫醒夏蝉。 夏蝉打着哈欠站起来舒展筋骨,“小蝉睡了一觉,好舒服啊。” 桑雀带着夏蝉返回明月山后山,夜风微凉,吹拂在脸上,如同炎炎夏日蓦地进入空调房,叫人通体舒爽。 这时,桑雀背后的画卷震动,好像是赤鬼睡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