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四十章 神明的面具(求月票,求推荐票)
唰!! 神明将手中的『昆古尼尔』投掷了出去,力量尽数灌在其上,仿佛将整个夜晚的暴雨雷霆一齐丢了出去。 枪尖散发着白光,像是一道无声坠落的流星,所途经的一切尽数腐朽坍塌,掠过的草地与树木干枯朽败,只为那渎神者带来荒芜与死寂。 『湮灭吧。』江守云呢喃道,『瞳姬。』 言语间,手中的刀缓缓落下,斩向那道连接心脏的『命运之线』。 哪怕是神明捏造的『命运』,只要有开端就一定存在消亡。 ——因而,便能将其归于虚无。 轰!! 仿佛白龙一般的恐怖落雷降临了,贯穿了天空与大地,连接了天上和地下,撕裂了黑色的雨幕,咆哮扭动着砸在了江守云所在的中心! 整个高架桥如奶油般被贯穿,继而又像纸片一样被撕碎了。 在神明的审判之下,剧烈的爆炸轰然而起,半径数十米的黑色尘烟升腾而起! 啪嗒。 滂沱大雨重新落下,奥丁收起投掷的姿态,俯视着那爆炸的浓烟中。 路边的黑影们开始围聚了过来,窃窃私语着渴血的欲望,但在神明的威压之下停滞不前。 在传说中,挑战『神明』的勇士,哪怕注定死亡,也将得到『神明』施舍般的尊敬以及体面的死亡。 祂抬起手臂,狂风仿佛受到了号令,烟尘瞬间便被吹散。 露出暴雨下截断的高架桥路面,以及屹立在大地上的『昆古尼尔』。 ——而在必中的『神枪』之上,却不见任何人影。 下一刻,傲然的『神明』猛地抬起头来。 呲!! 祂只能听见风中响起一道可怖的尖啸,那道鬼魅般的身影手持妖刀撕开雨幕,匹练般的刀光吹散了周身缭绕的黑烟。 『神明』那金色的独瞳中,倒映着那人浑身的青黑甲胄,被面骨覆盖的面孔无比狰狞! 五秒前。 『爆种了?』男人问,『接下来怎么办?』 『我斩断命运。』江守云轻声说,『你斩断头颅。』 『很简洁。』男人周身爆出大团血雾,骨骼的咔咔声响起,问道,『有什么补充吗?』 『……不必畏惧死亡。』 江守云抬眸,眼中显露不输于神明独眸的赤金光芒,轻笑道:『我会亲自接引你的灵魂。』 话音落下,爆炸响起的瞬间,男人的身影消失了。 体内的血脉已经被推到了极限。 时间·零的加持让他快到了难以想象的极致,『神明』也只能抬眸看到那爆闪逼来的匹练! 就算是这尊掌握水之权柄的『神明』,此时也不及『时间·零』的极致速度。 祂沉默地坐在王座上,注视着那跃起的凡人,仿佛是在等待妖刀斩下自己的头颅! 又仿佛……是在嘲讽弱小凡人的无力? 噗嗤!! 一道刺目的白色光芒在男人身后陡然炸开撕裂了一切。 『昆古尼尔』就像是从地面回溯的流星一般,带着震耳欲聋的轰鸣从后贯穿了男人的胸口。 这一瞬间,就像是一朵来自地狱之路的曼珠沙华绽放了,那惨白的骨头和破碎的内脏在空中散落。 而从那空洞的胸口处,可以看到那辆即将驶离的迈巴赫,看到那张扭曲到极点的面孔。 『……不。』 楚子航远远望着那道身影,脑海里一片空白,机械地踩着油门向外开去。 在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那个男人存在的意义。 他是一個永远生活在双重身份中的男人,在多数人眼里他是个没什么本事的男人。 他只在很少数的时候凶猛凌厉,但那凶猛凌厉的一面他不敢暴露给儿子,于是他只能以司机的面目出现,偷空接儿子放学,他能做的事情仅限于此。 好些年以前…… 在那间十几个平方米的小破屋里,男人到处爬,男孩骑在男人的肩上大声说『驾驾』,漂亮女人围着煤气灶手忙脚乱…… 这些画面在楚子航的脑海里闪灭,像是破旧的摇把放映机在放电影,直到电影胶片放到尽头变成黑幕。 楚子航明白了。 那个男人已经死了。 什么是死? 是终点,是永诀,是不可挽回,是再也握不到的手、感觉不到的温度,再也说不出口的『对不起』,是留下的生者只能立于碑前哭泣。 但在迈巴赫即将驶离高架桥时,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喝声响起了。 是那个坐在后排的衰仔。 『面具!!』 路明非猛地探出脑袋,对着那越来越远的世界,歇斯底里地大声嘶吼:『砍祂面具!江师兄!!』 下一秒,迈巴赫彻底消失了,他的声音伴着风传向远方。 在那茫茫的朦胧雨幕之中,一道被黑雾笼罩的身影出现了。 『万物终结之时。』 一缕鲜血从布满血丝的瑰丽眼眸中流下,江守云眼中的世界也在此刻发生了变化。 只见,面前的一切都布满了裂纹般的线。 整个世界像是七零八落拼凑起来的镜子,只需要他伸出手轻轻触碰便会彻底破碎。 那股极其强烈的恶心感,让江守云下意识想呕吐。 但他瞬间便将这种感觉压制下去,死寂的眸子看向王座上的『神明』。 ——他此时看到的『线』,是世间万物的『死线』,象征着万物的『终结。』 所有事物必定有终结之时。 而这个时间在事物诞生的瞬间就早已决定﹐也就是所谓的『死期』。 『死线』意味着物质的寿命,以及早已被决定的存在期限。 江守云的斩魄刀『瞳姬』在进入始解状态后, 只要能理解目标『死』的概念,便能斩断目标身上的『死线』,使其从『活物』变成『死物』。 江守云曾用『瞳姬』的能力,斩杀过很多强大的虚和死神。 而借助刚刚获得的『镜瞳』,他理解了『因果』的『死』,所以才能够将命运之线斩断。 但是,他却在『神明』的身上看不到任何『死线』。 一切都发生在瞬间,直到这时,远处的呼喊声才迟迟传来。 『面具!』 江云守猛地抬头看向那张面具,身后无数似真似幻的诡异眼眸,在此刻也同时看向了那张铁面。 随着鲜血从眼角流下,江守云也终于看到了。 ——那条唯一的死线,就在那张铁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