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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养父 水千丞 5210 2024-04-21 09:23
  第八章  单鸣一觉睡到了黄昏。最近吃好睡好休息好,虽然有伤在身,他依然感觉浑身精力充沛,整个人都活了起来。  睡饱之后有些饿了,他起床想找点儿东西吃。一走出帐篷,就见到沈长泽歪在一个洗衣盆旁边儿,呼呼睡着。  单鸣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来是自己让他来洗衣服的,他皱了皱眉头,看着依然泡在水盆里的衣服,抬脚踢了一下小孩儿。  孩歪倒在地,然后慢慢爬了起来,揉着惺忪地眼睛抬头看着单鸣。  单鸣黑着脸看着他。  孩好像突然清醒过来似的,看了看盆里的衣服,满脸的委屈,“我不会洗衣服。”  “什么时候会洗了,什么时候吃饭,你今天就饿着吧,废物。”单鸣不再搭理他,一瘸一拐地去后勤帐篷找吃的。  他从厨房拿了半只烧鹅和一扎啤酒,又一瘸一拐地回到了自己的帐篷,然后他盘腿坐在帐篷门口,在孩面前开吃。  孩盯着烤得金黄油亮的烧鹅,眼睛直放光,不住地吞咽着唾沫。  单鸣撕下一条鹅腿狼吞虎咽起来,他一边喝啤酒一边大口吃肉,香味四散在空气中,把孩馋得不行,但他知道这个人绝对不会因为他撒娇或恳求而对他心软,他眼巴巴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委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小手伸进洗衣盆里,拽着厚重的行军外套在水里来回晃。  单鸣冷哼一声,“站进盆里用脚踩。洗衣服都不会,真不知道养你干什么。”  孩修长的睫毛微微扑闪着,努力掩盖住自己的情绪,他跳进盆里泄愤地踩着脚下的衣服。  单鸣露出恶劣地笑容,一边吃还一边吧唧嘴,很快就把半只肥鹅塞进了肚里。  孩一边踩一边泪眼汪汪地盯着脚下,不到一会儿泪珠就成串地往水里掉。  单鸣实在烦他动不动就哭,自己小时候吃得苦多了去了,也没像他这么能哭,以为掉眼泪就能得到同情,这种天真真让人来气。  单鸣喝道:“把衣服拿出来拧干,晾在那边儿的绳上。”  孩抹掉眼泪,把厚重的外套从盆里拿出来,但是他根本没有力气拧这么大件的衣服,把自己弄得一身是水不说,外套拖到地上又弄脏了。  单鸣不耐烦地抢过衣服,用水管里外冲了一边,然后拧干搭在了晾衣绳上。晾完之后他把靴踢到沈长泽面前,“刷鞋。”然后就自己进帐篷了。  太阳很快下山了,单鸣拧开帐篷里的小灯泡,坐在床上擦着自己的枪。不一会儿,他就听到外边儿传来细小的哭声。  单鸣懒得理他,继续擦自己的爱枪,并琢磨着从哪里开始训练他,体能训练是必须的,不过让他尽快学英语也很重要,不然他在这里就跟个哑巴似的。这个地方没有网络,只能等雇主派来的采购员下个礼拜过来的时候跟他要教材。  擦完之后,单鸣把枪收好,脱了衣服钻进蚊帐里打算睡觉。  他们的临时基地驻扎在山谷里,太阳下山之后这里简直是蚊的盛宴,单鸣的血型又特别招蚊,那玩意儿虽然要不了他的命,但是被咬得浑身痒痒的滋味儿,比中枪都难受。所以晚上只要没什么事儿,他多半躲在蚊帐里。  躺下之后,外边儿的哭声还是没停。那动静虽然不大,但是呜呜呜呜地一声哭个不停,特别烦人,吵得单鸣根本没法睡觉。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躺了半个小时都睡不着,气得他跳下床去找小孩儿算账。  一出帐篷,孩果然蹲在门口,一边用抹布擦鞋一边哭,小脸儿上全是泪痕,嗓已经哭哑了,看上去特别可怜。  单鸣怒道:“你他妈哭够了没有,就知道哭。”  孩看了他一眼,继续抽泣。  单鸣把他拽起来,然后粗暴地把他身上的衣服给脱了下来。  七八月份的天气,即使到了晚上也依然不冷,单鸣打算让他光着身在帐篷外边儿晾凉肉,等到他被咬得嗷嗷叫的时候,看他还敢哭。  孩哭得直打嗝,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脱自己的衣服。他从小养尊处优,对于光着身有本能地羞耻感,踮起脚就想把自己的衣服拿回来。  单鸣一撒手,衣服直接掉进了水盆里,瞬间就浸透了,他冷哼一声,“有本事你继续哭,你就在外边儿站一宿吧。”说完他裹紧衣服跑进了帐篷里,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已经感觉到手臂被咬了。  他钻进蚊帐,躺下来试图睡觉。  结果外边儿不过安静了一会儿,细细地哭声又响起来了,就跟蚊在他头顶飞似的,嗡嗡嗡嗡的特别烦人,烦得单鸣想一巴掌拍死他。  一大一小就这么又对峙了半小时,单鸣终于沉不住气了,他就没见过世界上有哪一种生物比小孩儿更烦人的。  他裹紧外套下了床,打算采取点别的措施。出了帐篷之后,他接着营地中央的篝火看了眼孩的身体,不禁非常惊讶。  这么一眼看过去,他没在孩身上发现一处蚊虫叮咬的痕迹。  单鸣蹲下来,把孩翻来覆去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结果他真的没有找到一处痕迹。  这小孩儿光着身在外面站了半个小时,没有一只蚊咬他?单鸣想起他们在森林里呆了那么多天,那时候这小孩儿就衣衫褴褛,当时他们境况狼狈,他根本没有注意过这些,现在回想起来,这孩身上的皮肤都完好无损,竟然在森林里没有被任何虫咬过?  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能天生防蚊虫,他的血是什么做的?这太不科学了。  单鸣满腹疑窦地盯着沈长泽看,孩被他严肃的表情吓得噤声,也不再哭了。  他把小孩儿抱起来,进了帐篷,结果帐篷里的小灯泡又仔细看了一遍,这才敢确定这孩真的是天然蚊香。  孩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紧张地看着单鸣,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单鸣心一横,把蚊帐给打开了,然后把他扔到了自己床上。  孩一上床之后就往床里缩,抱着被遮住自己的身体。  单鸣拽着他的小腿把他拉了过来,“老实点儿。”他躺倒在床上,“别乱动,就躺我旁边。”  孩犹豫了一会儿,挨着他躺下,小声说,“叔叔,我好饿。”  “叫什么?”  “……爸爸。”  “忍着,你没完成任务。”  “明天再完成行吗?”  “那你明天再吃行吗?”  “可我好饿。”  “想不挨饿,就自己争气,现在闭上嘴,睡觉。”  孩抿着嘴,最终没再敢说话。他安分地躺了一会儿,就忍不住钻进了单鸣怀里。在森林里的这些天,他一直都窝在单鸣怀里睡觉,尽管现在他们已经脱离了险境,但对于一个五岁的孩来说,他的心并没有解放,他习惯性地寻找着让自己安心的地方。  孩滑溜溜软绵绵的身紧紧贴着单鸣,单鸣觉得这触感很有意思,让他有点儿想笑。他虽然觉得有些热,但并没有推开小孩儿,他可不想下半夜伴着哭声入眠。  不出单鸣所料,他一夜好梦睡到天亮,即使大敞着蚊帐,也没有受到任何蚊的骚扰,他终于相信这孩的血很特别,是天然蚊香。  他醒过来之后孩依然睡得很沉,他从箱里找出一件自己的短袖T恤,把小孩儿从床上拽了起来,“别睡了,穿上衣服。”  孩迷迷糊糊地套上他的衣服,被他拎下了床。  单鸣把他带出帐篷,命令道:“穿上鞋。”  孩弯腰穿上鞋。  “现在我要监督你跑步,我不管你速度如何,但是你必须坚持到最后,否则你今天也没饭吃。”单鸣伸展了一下身体,然后拄着拐杖坐到帐篷外面的凳上。  孩哭丧着脸看着他。  单鸣道:“绕着这个营地跑,我没喊停,你不许停下来。”  营地占地面积不小,绕着跑一圈儿起码有一公里的路。刚跑出去不到一里地,孩就开始喘,如果没有那些天在森林里徒步跋涉的经验,他恐怕连五百米都跑不了。  单鸣大声喝道:“不许停。”  有几个起床早的雇佣兵都站在旁边看热闹。  孩咬着牙跑了两公里,就开始上气不接下气,单鸣厉声喝斥:“跑!以后的每一天,你都要接受训练,晨跑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只有强者才有生存和选择的权利,你这样的孬种只能祈求我给你一口饭吃,想活下去你就把眼泪收起来。”  孩咬着牙把眼泪抹掉,抬起比铅还重的步,继续往前跑。  单鸣打算第一天只让他跑八公里,以后循序渐进。  最后几里地孩几乎是爬下来的,他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进身下的草地里,但他忍着没发出声音。孩不是不长记性,明知道眼泪在单鸣这里不管用,反而会惹他反感,他干脆不再哭。  佩尔闻声赶出来之后,也有几分不忍,就对单鸣说,“单,这是不是太过分了,他才五岁。”  单鸣脸上没有丝毫犹豫,“等他能主宰别人的生死的时候,他会感谢我的。”  单鸣喊停的那一刻,孩一头栽倒在地,半天都没动弹。他去厨房拿了汉堡,把小孩儿从地上拎了起来,“吃吧。”  孩盯了那汉堡半秒,然后一把抢过,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单鸣拽了拽他身上的衣服,“我的衣服都被你弄脏了……我给你半个小时休息,接下来我要教你怎么用刀。”  趁着孩休息的时候,单鸣找到了乔伯,让他去办一件事。  乔伯听完之后脸上露出恶心的表情,“你要那些玩意儿干什么?”  单鸣挑了挑眉,“练练他的胆儿。”  乔伯摇了摇头,“你早晚要下地狱。”  单鸣哼笑道:“你知道你们所有人都会陪我的。”  下午单鸣教小孩儿的第一件事,就是怎么握紧刀,他让孩用匕首砍一块木头,即使手臂被震得发麻发痛也不许停下,如果刀被震掉了就挑一块木头重来。两个小时候下来孩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胳膊了。  在吃晚饭前,单鸣终于放过了他,并且把他带到营地边缘处,要让他看“有趣”的东西。  一天下来孩已经被折磨的疲惫不堪,他什么都不想看,只想倒头睡觉。  单鸣领着他走过去之后,乔伯正在那儿等着,一看到他就点了点头,示意一切准备妥当,然后自己就走了,临走前用同情地眼神看了孩一眼。  孩离着老远就看到地上有个一米宽的坑,他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单鸣弯腰把他夹在自己腋下,就往那个坑走去。  离得越近孩越怕,他感觉到坑里有危险的东西,这就好像是他的本能,他能感觉到那些对他有威胁的东西。  果然离近了一看,坑里来来回回爬着二十来只黑色的虫,那些虫身上有硬甲和退化了的翅膀,看上去非常恶心可怕,孩只看了一眼就惊叫起来。  单鸣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些虫,轻声道:“放心吧,没毒。”说完一甩手把孩扔进了坑里。  孩的惊叫划破天际,他的屁股一着地,就感觉到身下有东西噗嗤一声被他挤破了,他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他疯狂地哭喊着要跑出来,但单鸣一抬脚踩住了他的肩膀。  单鸣眼里根本没看哭天抢地的小孩儿,而是看着那些孩一进去就四散着逃窜的虫。如果孩有胆回头看一眼,就知道那些虫纷纷在他身后跑出了坑,明显是非常怕他。  这种虫原本并不怕人,该说它们什么都不怕,它们通常成百上千只的出现,能吸干大型动物的血肉,尽管只有一二十只的时候构不成任何威胁,但见到鲜肉就拼命往上冲是它们的本能,它们绝没有还害怕一个小孩儿的道理。  单鸣终于相信沈长泽真的敢在森林里随便抓一只虫果腹,他的身体一定有哪里非常特别,以至于蚊虫见了他只想离他远远地。  孩哭得越来越响,尖叫道:“爸爸!爸爸!放我上去!求求你放我上去!”  单鸣被这几句“爸爸”拉回了神,他低头问道:“你叫我什么?”  孩朝他张开手可怜兮兮地哭喊着,“爸爸,救救我。”  单鸣咧嘴一笑,似乎非常受用,他蹲下身把孩抱了起来,还难得仁慈地拍了拍他的背脊,“别哭了,像个男人。”  孩伏在他肩膀哭得浑身抽搐,他这次是真的吓坏了。  单鸣抱着他打算往回走,突然,他感到肩膀一阵疼痛,不用看他就知道这孩在咬他。  孩一边哭一边收紧牙齿,没什么劲儿的小拳头用尽全身力气捶打单鸣的背,两条腿也在他怀里乱踢。  这还是第一次这小孩儿敢对抗他,单鸣终于觉得他有点儿上道了。  他把手指伸进孩嘴里,硬掰开他的牙齿,然后邪笑道:“我给你上一课。咬人要咬脖,肩膀没有用。咬人脖的时候,只咬肉,不要咬到衣服,否则我随便一挣,你的牙就会被我扯掉。咬住之后,要置对方于死地,无论受到什么攻击都不能松嘴,拼命摇晃脑袋,增大伤口和出血量,只要活到最后,你就赢了,就算你死了,也拉了个垫背的。”单鸣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好好磨磨牙,这才像我的儿。”  孩认真听着,清澈的双眸被汹涌地怒意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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