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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来不及告别

这世界危在旦夕 通吃 5097 2024-04-21 01:54
   近半个月,伊拉克打的热火朝天,周青峰却把时间用来陪着伊兰。   中东一打仗,伊兰的精神就明显异常。特别是朝鲜搞了一处‘萨达姆杀子证道’的把戏后,她更是时不时的愣神发呆。   夜里蜷缩在男人怀里,伊兰会弱弱的问:“维克多,你可以替代萨达姆吗?你来救救伊拉克的人民吧。   中东的阿拉伯人大部分并不坏,他们就是单纯的愚昧,需要有个伟人带领他们摆脱桎梏,走向现代。   就好像......太祖带领中国人民闹革命一样。”   只有这时,伊兰才会让旁人想起她原来是个伊拉克的库尔德人。她的父亲还作为族群墙头草,加入了萨达姆的共和国卫队。   周青峰对此只能苦笑不已,又不能拒绝,也不能单纯讲道理,不能顾左右而言它的岔开话题。因为他跟伊兰的关系甚至比跟秦清更亲密些,更像爱侣。   “若是让我成为中东的某个国家领袖,只怕是要杀的人头滚滚,会到处拆庙,会逼得所有阿訇都去养猪。”   “养猪没什么不好的。拆庙么,留下几座大的就行。”   伊兰轻声答道,“《古兰经》还规定不能饮酒呢,可偷偷饮酒的穆斯林多了。一千多年前的东西,早该抛弃了。   我仔细研究过中国历史。过去的中国也国家分裂,民族矛盾大,有很多极度落后的陋习。可共产党说革除就革除了,似乎也没什么难的。”   伊兰是真的仔细研究过中国历史,特别是近代史。   敢说很多大学教授都未必有她了解的多。毕竟她的讨论对象不是萧金浪就是‘搞党政’的,至不济也是中央党校的理论专家。   ‘搞党政’的偶尔好为人师,喜欢跟伊兰聊聊历史。他经常骂周青峰不学无术,头脑简单,若伊兰是自己女儿,绝不嫁给个莽夫云云。   可女人的天真让周青峰再次苦笑,他低声道:“在革除一切陋习之前,中国经历了百年战乱啊。   从1840年的鸦片战争算起,接下来就是太平天国,是义和团,是甲午战争,是八国联军,是北伐战争,是中原乱战,是日本侵华。   连番浩劫惨是惨,却彻底摧毁了旧中国的一切文化桎梏,把旧时代的既得利益群体铲了一茬又一茬,犹如把一副涂鸦又给洗成了白纸。   中东社会现在可还是一副乌漆墨黑的涂鸦呢,什么乱七八糟的势力都在上面涂抹一番。想在这种纸张上作画,只会越抹越黑。   我个人观点,中东还是再乱几次大的,乱到所有人都发现过去循规蹈矩的路子完全走不通,乱到把所有试错可能走干一边,才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现在死的人还不够多。   甚至因为吸收部分现代文明的成果,旧思想反而更强大更顽固。既得利益者积重难返,会想办法维持旧体系,是最大的敌人。”   周青峰莽是莽,看问题却一针见血,直入本质。   每次说这个,伊兰最后只会哭。她是极坚强的女人,敢开着坦克在战场上厮杀,敢万里迢迢跑来给周青峰当雇佣军。   可知道的越多,她越觉着无力。   “唉.....如果萨达姆真的抛脱个人荣辱和利益,宁死不屈坚守巴格达,我都愿意抛弃所有成见,为他去死。”   伊兰得知萨达姆杀子立志,一贯淑女的她激动在办公室里惊叫。   可希望多大,失望就有多大。等知道这一切是朝鲜同志在演戏,她恨的当场摔杯子,气哭了。   伊兰平日很懂规矩,从不吹枕头风的。只是她今日抽泣好一会,趴在男人低声问道:“维克多,我可不可以......”   周青峰断然拒绝:“这是一场未曾发生过的战争,我不可能放你去战场上的。”   “那么你能不能帮帮忙?”伊兰可怜巴巴的问道:“惩罚卑劣的犹太人,让他们永远记住一个教训。   一个哪怕时空逆流结束,也让犹太被选者终身难忘的教训。”   唉......周青峰不想过多插手伊拉克这场烂账。‘圣光’团队也在评估这场‘未曾设想的战争’会带来什么影响?   最大的可能是时空逆流立刻结束。   想了一会,周青峰答应自己女人的要求。他先给老萧和‘搞党政’的打了个电话。内部商讨做出决定后,他又把电话打给在俄罗斯摩尔曼斯克的玛莎。   双方商议如何在伊拉克战争的问题上保持协调。   3月20日,以军三个装甲师从拉马迪北面和费卢杰南面同时发起攻击,二十四十小时后齐齐突破伊军的幼发拉底河防线,进逼巴格达。   负责防守的两个伊拉克步兵师被全歼。   21日,以军占领城市西面的巴格达国际机场。   沙龙政府向萨达姆政权发出了最后通牒,要求其立刻下台交出权力,并进行民主选举,尊重两千五百万伊拉克人民的意愿。   萨达姆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呸!’   22日,稍作休整的以军以坦克为主导,十几万大军从南北西三个方向进入巴格达,暴力拆房子。   距离副本结束还有六天时间。   三十几万伊拉克正规军毫不示弱,真的爆发出血性,在城市内外跟以军逐街逐楼的进行巷战。   战争不但在巴格达城内打,还有大批伊拉克人从全国搭乘各种车辆赶来支援。   叙利亚甚至宣布派出一支志愿师,打算千里迢迢去支援萨达姆——可这支部队越过边境就被在禁飞区的英美战机给炸回去。   但这没办法阻止大批志愿者小批量的援助巴格达。就连以色列国内的穆斯林都在游行抗议,唾弃政府的侵略行为,加入到巴格达保卫战。   来自耶路撒冷的赛易德就先坐飞机到伊朗,在两伊边境接受三天军训,领了一支‘81-1’和几个弹匣,就被塞进前往巴格达的卡车。   老旧的卡车一路颠簸,车厢内的‘志愿兵’们沉默不语。有人激奋,有人犹豫,有人东张西望,有人惶惶不安。   赛易德对面是哈卜希,来自巴黎的穆斯林年轻人。他才十七岁,抱着一支rpg-7的发射筒。旁边是他十五岁的弟弟,抱着两枚火箭弹,样子傻傻的。   兄弟俩听了萨达姆的演讲,受其感召而瞒着父母,用积攒的零花钱买了机票抵达伊朗。他们跟赛易德在前往伊朗的飞机上认识,开始交谈甚欢,受训也刻苦认真。   可一过两伊边境,三人的脸色就很难看。   为了阻止巴格达获得援兵和军用物资,以军战机时刻盯着两伊边境,截杀任何从伊朗过来的人员和车辆。   伊朗抗议无数回,屁用没有。   运兵卡车一过边境,开车的司机就跟疯了似的拼命加速。可边境公路上早就遍布坑坑洼洼的弹坑,能跑的路只有遍布砂石的荒野。   卡车在野外跑的像疯癫的犀牛,发动机吼的超大声,车速一直保持在五十公里以上,非常颠簸。   哈卜希兄弟都是在巴黎过舒适日子的娇贵弟子。他们来伊朗之前,手掌上从未有过老茧。可眨眼来到伊拉克,吃喝拉撒通通降级,连喝口干净的水都难。   在疯狂的卡车上坐了不到半小时,哈卜希的弟弟就趴在车厢后晕车呕吐。他问司机能不能开慢点......   司机却在驾驶室大吼道:“不想死就给我忍着点。这是去打仗不是去郊游,犹太佬的飞机随时可能来炸我们。”   赛易德的脸色也很难看。他也就二十多岁,在耶路撒冷给以色列人打工,平日觉着生活过得憋屈,也是听了萨达姆的演讲,脑子一热就来保卫巴格达。   哈卜希兄弟在大吐特吐,让赛易德的肚子也翻江倒海,心里有些后悔——给犹太人当狗似乎也没那么痛苦了。   赛易德旁边坐着上年纪的老兵,来自阿富汗,抱着一杆非常破的步枪。相比其他皮娇肉嫩的年轻人,他老的已经满脸皱纹,看不出年龄。   见到哈卜希兄弟在呕吐,阿富汗老兵从自己脏兮兮的长袍里摸出个小口袋,用粗糙的手掌搓两根烟卷,递了过去,“孩子,抽根烟吧,会好受点的。”   兄弟俩脸都白了,接过烟卷又借旁边同伴的打火机点着,抽了几口后果然舒服些。   赛易德也要了一支,抽的不停咳嗽,情绪也平复许多。他问道:“这是什么?”   老兵呵呵笑,“我们阿富汗能种什么?你自己想。”笑过后见赛易德又紧张,继续安抚道:“别担心,生死都是真主的安排。”   烟卷确实让几个菜鸟稳定下来,就连哈卜希弟弟的脸色都好看些。这孩子抱着火箭弹,忽而指着卡车外喊道:“快看,那是什么?”   车外是几辆被炸毁的导弹发射车,有的是模型假目标,也有真家伙。还有为发射车提供保障的后勤车辆,也被摧毁的扭曲散架。   有辆卡车的残骸外躺着具焦尸,看样子是遇袭时全身被点着,逃出来跑了几步才倒下,算是被活活烧死。   “是白磷弹。”卡车司机先是大吼,接着大笑,“犹太佬什么恶毒用什么,你们这帮菜鸟是不是已经被吓的尿裤子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可以从我的车上跳下去。”   跳下车就等于被遗弃在茫茫戈壁上,没人会来救,早死晚死而已。   巴格达距离两伊边境一百多公里,卡车越野开进也就两三个小时就到。   只是赛易德坐的车开到一半距离,驾驶室的电台里忽然传来警讯,“前往巴格达的车辆立刻规避,快找地方躲起来。犹太佬的飞机又来啦。”   卡车司机刚刚还满不在乎,在崎岖不平的野外一路狂飙。可听到电台里传来的警讯,他立马大喊‘抓紧抓紧’,慌了般死踩油门,车速暴增,车体颠簸的更厉害。   只是中东大多是一望无际的平坦戈壁,连个沙丘都少见,无处可躲。老旧的卡车开了十几公里,停在一堆乱石间。   电台中的警讯越来越密集,催人心跳扑腾扑腾。   司机把车停下,扯着嗓子大喊让车厢的人全下来,找地方躲。   赛易德抱着自己的‘81-1’下车就乱跑,阿富汗老兵一把揪住他的脖领,粗粝的手掌捏着他的皮肉,硬把他拉到一个矮坡后趴着。   车上十几个人全部下车,司机还从车厢上抱下一个长长的包装箱。他大声问道:“有谁会用中国造的‘前卫’吗?谁会用?谁学过?”   赛易德只学会了用突击步枪,会瞄准会扣扳机。哈卜希兄弟则大概知道怎么摆弄火箭筒,其他人也大多如此。   三天军训,其实啥也没学会。   “是‘毒刺’吗?”阿富汗老兵招招手,“让我试试。”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拆开包装箱,里头果然是一具看着像‘毒刺’的单兵防空导弹。但它跟美国‘毒刺’又不是一回事。   “没关系,有说明书呢。谁认字?给我念念。”阿富汗老兵抬头问道。   卡车司机摇摇头,表示自己看不懂。其他志愿兵也大多来自社会底层,文盲居多。老兵把目光转向几个城里来的年轻人。   赛易德当即低下头,诺诺说道:“我在耶路撒冷当搬运工,没认真上过学。”   哈卜希则推了自己弟弟一把,“你上去认认。”   十五岁的小男孩上前接过说明书,念出上头图文并茂的阿拉伯文。单兵武器装备的使用不会搞得太复杂,就是武器各部件名称和使用步骤。   只是不等小男孩念完,天上不知哪来的制导炸弹,轰的一下命中停在地面的卡车。车体被炸的四分五裂,烟尘滚滚。   躲在几十米外的十几个‘志愿兵’全被吓一跳,抱头缩脑,落了一声沙土。等他们耳朵嗡鸣的再抬头,运他们来的车已经没了,只留原地一个弹坑。   几十岁的老兵晃晃脑袋上的土,不以为意。他只让哈卜希的弟弟念完说明书,自己再操弄一番就表示学会了——跟‘毒刺’大差不差,没什么区别。   卡车虽然没了,路还得继续走。反正距离巴格达已经很近了,两条腿走过去也行。   只是再次出发前,阿富汗的老兵却把哈卜希的弟弟推出队列,他对卡车司机说道:“带这孩子回去。他识字,不该死在战场上。”   卡车司机是个大胡子中年人,油腻的很。他看看面目沧桑的老兵,再看看尚显稚嫩的男孩,一声不吭就把后者拉到自己身边。   老兵带着‘志愿者’朝西走,去巴格达。   卡车司机带着男孩朝东走,回伊朗。   哈卜希背上了弟弟的火箭弹,只扭头看一眼,来不及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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